第29章 校園文裏的不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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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陽光徐徐灑落, 照在女生如水一般的眼眸裏,此時的她用那雙杏眸不悅的掃過陸鴻遠和郭梓淇,帶著滿臉的悲憤, 怒氣衝衝地開口, “這裏是學校, 是用來學習的地方,不是讓你們來欺負同學的!”
少女雙手叉著腰, 如杏一般的水瞳中有淡淡的嘲諷,“我告訴你們,不要以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其他同學, 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今天有我在這裏,你們必須要向他道歉!”
一席話說的斬釘截鐵, 陸鴻遠郭梓淇等人太久沒見過這樣莽撞的女生了, 一時間有些愣在原地, 都沒有開口反駁。
而他們的反應落在蘇蘇的眼裏, 已然就是被自己所震懾, 她可是努力回想了許多次,與上輩子救下許初念時所說的話分毫不差呢。
在眾人震驚的眼眸裏, 蘇蘇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怕的女戰士,她毅然決然地跑過去, 拉起了地上跪地求饒的男生,“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告訴你啊, 麵對這種人就是要勇於反抗,他們就是喜歡看你跪地求饒的樣子, 你越懦弱, 他們就會越興奮, ”蘇蘇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輕輕拍著男生身上的灰塵,“你還好嗎?要是有其他的不舒服,要去醫院才行的哦。”
她控製著自己的語調表現出最甜美的一麵,就連唇角揚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勢必要帶給魏卓星驚鴻一瞥。
因為她知道,雖然魏卓星沒有出現在這個地方,但他以卻一定會站在某個高處望著這裏。
魏卓星不屑於去欺辱那些所謂的窮鬼,但是卻也不會錯過他們痛哭流涕的瞬間,為了不讓現場的血腥和灰塵沾染到他,魏卓星總是會選擇一個高地默默的觀賞。
這是她上輩子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發現的一個小秘密。
隨著蘇蘇話音的落下,那名男生身體抖動的越發厲害了起來,她用力地想要從蘇蘇手裏掙脫,可蘇蘇卻牢牢地捏著他的手腕。
男生都哭出來了,“我求求你,你閉嘴吧!”
本來隻是被侮辱一番就夠了,如今有了這個女生的參與,他不知道還要遭受怎樣的折磨呢。
一想到這裏,男生心底就是抑製不住的絕望。
根本沒有替男生考慮過,一心隻想著如何引起魏卓星注意的蘇蘇拍手拍了拍他的背,“你不用怕,有我在,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
男生:……
更害怕了怎麽辦?
陸鴻遠隻覺得眼前這個女生是個智障,沒有一點眼力見。
他們這次欺負這名男生,根本就不是為了像以前一樣尋找刺激感,而是為了幫魏卓星試探許初念,許初念還沒有來,他們的計劃就被這個智障女生給破壞掉了。
一想到事情沒有辦好會引起魏卓星的怒火,陸鴻遠就是一肚子的氣,可蘇蘇卻一直嘴巴得吧得吧個不停,陸鴻遠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周圍的小弟都隱隱退開了些。
蘇蘇卻全然沒有發現這些,她隻知道在上輩子她對陸鴻遠和郭梓淇的了解當中,二人是絕對不會對女生動手的。
畢竟上輩子一開始他們欺負她的時候,也不過是用了一些言語上的羞辱而已。
蘇蘇叉著腰侃侃而談,卻突然,陸鴻遠猛得上前一步,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大逼鬥,“你他娘的再說一句試試!”
蘇蘇一下子被打懵了。
她記憶中的陸鴻遠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佳公子,做事說話總是不緊不慢,在麵對她的時候總是溫柔如水,她從未見過陸鴻遠急眼。
可是現在……
蘇蘇從未見過陸鴻遠露出如此的神色,也從未在他們麵前受過如此大的委屈,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漂亮的五官頓時變得扭曲了起來,“陸鴻遠!你敢打我,你會後悔的!”
陸鴻遠:……
喵喵喵?
你他娘的在說什麽鬼東西?
“打你就打你,還要提前報備不成?”陸鴻遠眼睛微微眯著,英俊的五官中散發出一股令人恐懼的危險。
“小姑娘,在逞英雄的時候最好想一想,你究竟有沒有那個本事。”
蘇蘇下意識心中一緊,立刻頭皮發麻了起來,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陸鴻遠會突然變了一個樣子,難不成是魏卓星在這附近嗎?
是了!
蘇蘇心頭一顫,肯定是魏卓星不在這附近陸鴻遠才會表現出這麽瘮人的一麵,可如果這樣的話,她之前所做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想通了的蘇蘇唯恐再次挨打,直接扔下那個被她強硬拉起來的男生扭頭就跑開了,絲毫沒有顧及那個男生接下來是否會遭受到更加令人絕望的折磨。
而此時站在一旁教學樓窗戶後麵的魏卓星麵色一沉,陰晴不定的視線落在了哭著跑開的蘇蘇身上。
這個女人……
若不是因為提前遇到了許初念,倒也是有幾分意思,可現在嘛……
魏卓星抬手關上了窗戶,他的獵物被她放跑了,她難道不應該給他賠一個?
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魏卓星聲線陰冷,“沒意思,放了他吧,那個女生,給我好好查查她去。”
陸鴻遠緊鎖眉心,“需要給她點教訓嗎?”
“一隻會撓人的小貓咪,當然是要慢慢來玩兒才有意思,”魏卓星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你覺得呢?”
掛了電話,陸鴻遠重重一腳踹向了那個男生的胸口,暗罵了一聲晦氣後衝著小弟們招了招手,“走!”
眾人都離開以後,許初念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他過去一把拉起仰躺在地上的男生,“你還好嗎?”
男生額頭因為磕頭磕破了,地上的泥沙和汙血混合在一起糊了滿頭都是,看起來異常狼狽。
他輕輕搖了搖頭,衝許初念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謝謝你,我沒事。”
“不想笑就別笑了,”許初念拿出紙巾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汙漬,“強顏歡笑,並不好看。”
男生神情一滯,隨後又露出一抹苦笑來,“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從接下來的交談當中,許初念知道了男生的名字叫蘇晨,家裏很窮,之所以會來到錦華中學,是看上了學校給的高額獎學金。
錦華中學在特招那些學習成績特別優異的學生的時候,給的獎學金都不少,基本都是數十萬塊錢打底。
但他們給這麽多錢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不能夠轉學,如果轉學的話,要把當初給的獎學金一分不剩的全部還回來。
蘇晨家裏還不起,更何況還有個重病在床的母親,他隻能忍受著他們的欺淩。
許初念以前也打過架,但是他都是跟校外的那些小混混們打架,兩方人馬有來有往,倒也沒有刻意地去欺負過誰。
曾經的他不知道金錢的重要性,隻一味地埋怨父親出門打工不陪他,還做了許多的錯事,如今在蘇晨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沒有羅明旭的手機直播和網店的話,他恐怕也會淪落到和蘇晨一樣的地步吧。
許初念攙著他,想起了時喻對他的囑托,一本正經的對蘇晨說道,“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無論你是反抗還是妥協,都會受到傷害,你考慮過請求大人的幫助嗎?”
蘇晨搖著頭很是無奈,“他們身份貴重,學校不一定會管,更何況……我們沒有證據不是嗎?”
“空口白牙的去說,說不定還會被反汙蔑一口。”
許初念卻笑了,“你等我一下。”
在蘇晨疑惑的目光中,許初念三兩步躥上了一棵樹,下來的時候手中就多了個東西。
他連著數據線將內容導了手機上,舉到了蘇晨的麵前,“看,這不就是證據?”
在他和時喻說過魏卓星的懷疑之處以後,時喻就讓他在學校裏幾個隱蔽的地方裝上了攝像頭。
原本許初念覺得自家老父親有些杞人憂天了,卻沒想到這攝像頭還當真派上了用場。
蘇晨的目光逐漸堅定下來,“謝謝你啊,許初念。”
二人去校醫院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趁著下午第一節上課前去找了蘇晨的班主任。
蘇晨舌尖抵著上顎,滿臉悲憤的說完了事情的始末。
王豔豔轉著手中的紅筆,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蘇晨同學,我知道你可能和三班的陸鴻遠郭梓淇等人之間鬧了些小矛盾,但你不能因此就汙蔑同學啊!”
蘇晨:“……”
他額頭上的紗布還滲著血,老師難道完全看不見嗎?
“我沒有胡說,”蘇晨頭一次鼓起勇氣反抗校園暴力,卻沒想到迎來的是班主任如此的態度,他的眼裏閃著淚花,滿腔的委屈無以言表。
王豔豔卻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話,“行了,”王豔麗終於抬起了頭,滿臉的不耐煩,“同學間的小打小鬧而已,怎麽就能上升到校園暴力了?”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蘇晨這樣的窮鬼學生,除了學習成績拿不出一樣好的,被人欺負了忍著就是,竟然還想要找她主持公道。
多麽可笑的事情,也不想想陸鴻遠和郭梓淇是什麽樣的家庭背景,他蘇晨又是怎麽樣的家庭背景,妄想以卵擊石也是太過於可笑。
王豔豔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開始轟人,“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別總是汙蔑別的同學,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快回去吧!”
許初念眉間擰起一點,十分費解的看著王豔豔,他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人也能做在這裏當班主任,這樣的人竟然也可以教書育人。
原本是想要把證據交給老師讓她來主持公道的,可眼下看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許初念直接播放起了手機裏的監控畫麵,冷聲說道,“既然王老師您不願意替我們主持公道,那我們便要警察來辨一辨是非了。”
說著,許初念舊要打電話報警,王豔豔卻猛地上前一步奪過了他手裏的手機,隨後用力地朝地上狠狠地砸了過去。
手機一瞬間變得四分五裂,陸鴻遠威脅蘇晨的話語也戛然而止。
王豔豔直接倒打一耙,厲聲開口,“學校裏不允許帶手機,你們竟然敢如此公開違背規則,我要上告年級主任給你們處分!”
許初念眸子微眯了起來,深深地看了王豔豔一眼,隨後拉過蘇晨走出了辦公室。
蘇晨低著頭,聲音顫抖,“對不起呀,你的手機……我會想辦法賠給你的。”
男生的聲音很低,若不是因為許初念和他離得近幾乎都快要聽不到了。
許初念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頭一次如此清晰地體會到身份背景不同所帶來的世界的參差。
他輕輕拍了拍蘇晨的肩膀以示安慰,“沒關係,一個手機而已不是很貴。”
“而且……”許初念狡黠的笑了笑,“她以為她把手機摔了我們就沒了證據,但是啊,那個視頻我可是留有備份的。”
蘇晨的臉上久違都露出了一點淺笑,“許初念,謝謝你。”
——
許初念的校園生活多姿多彩,時喻這裏也查到了很多。
魏家的地產項目出問題的地方數不勝數,大部分都是因為用了劣質的建築材料,魏家以次充好,大肆斂財,一家子人風光的背後頂著無數普通農民工的鮮血。
而他們之所以敢做得這麽毫不顧忌,隻因為魏坤的妻子,也就是男主魏卓星的母親,是霍家的人。
霍家的家主霍淮安,是江城市市委副書記的秘書長,而霍淮安和市委副書記是大學同學,兩個人關係十分密切。
在原劇情裏那座學校倒塌砸死了無數學生和老師的時候,□□已經調走,副書記轉了正,跟在□□身邊的霍淮安更是風頭無兩,有他在,魏家隨便推了個承包商出來,事情就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但現在,那名市委副書記還在熬資曆,盯上這個位置的官員有好幾個,誰能上台還不一定。
時喻不知道市委副書記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但光看他和霍淮安的關係那麽密切,想必也並不是個多麽幹淨的人。
時喻把搜集到的有關霍淮安的證據全部都匿名發給了市委副書記的競爭對手,又舉報了魏家使用劣質建材,偷稅漏稅的問題。
被他搜集起來的在建築工地上出了事的受害者們,也一起聯名上告了魏家的公司。
從十幾年前開始一直到今天,一莊莊一件件含著農民工血淚的觸目驚心的事件被徹底的紕漏了出來。
馬上就是10月1號舉國歡慶的日子,又即將迎來五年一次的大選和換屆,上麵對這些問題抓得非常嚴格。
魏家旗下所有的公司全部都存在偷稅漏稅的問題,高達千億的偷稅金額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一夕之間,魏家幾乎所有人都被相關部門請去了喝茶。
——
國慶節的前一晚,許初念告訴了時喻魏卓星邀請他去度假村遊玩的消息。
時喻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那就去唄。”
他揚著唇角輕笑著,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來,“不給魚餌的話,魚兒又怎麽會上鉤呢?”
“嘿嘿嘿,”許初念傻笑著露出了一抹和時喻一模一樣的神情,衝他伸著大拇指,“還是老爸想的周到。”
時喻白他一眼,“你就貧吧你。”
第二天,許初念早早的就起了床,好好拾掇了一番後才趕去赴約。
等他到的時候,發現魏卓星他們早早的就等在那裏了。
魏家的事情相關部門還在持續調查當中,因此並沒有大肆宣揚,魏卓星還不知道魏家即將麵臨的問題,此時的他一心隻想剝下許初念的傲骨,把他打進塵埃裏。
“可算等到你了,”魏卓星十分自然的接過了許初念手裏的書包,從開學到現在過去了一個月,他終於和許初念搞好了關係,這是他頭一次將人約出門,在最後的甜點來臨之前,魏卓星還是想要繼續裝一裝的。
許初念隻當做不知,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前來遊玩的學生。
少年人待在一起的玩意兒很多,吃吃喝喝玩了一陣後,郭梓淇提出了要去賽車。
他挑著眉頭問許初念,“好學生,你怕不怕呀?”
許初念回以一個笑容,“有什麽可怕的?”
“有膽量!”魏卓星拍著他的肩膀讚歎道,“今天你就坐我的副駕駛,讓你體會一把什麽叫做賽車的刺激。”
許初念依舊不急不徐,“那可就要多謝阿卓了。”
在眾人去取車的時候,魏卓星走到了一個光頭的旁邊,用眼神示意著許初念的方向,“怎麽樣?是不是很夠味兒?”
他們這群人玩的葷素不忌,魏卓星還未成年沒有碰過,但卻也是見過不少。
光頭吸了吸鼻子,眼神越發的深沉了起來,“還是你小子懂哥哥我。”
魏卓星低頭輕笑,“哪裏哪裏。”
很快的,比賽的車輛就開到了出發地,屬於魏卓星的是一輛銀色的超跑,完美的流線型線條一出現就吸引到了眾人的歡呼。
魏卓星親自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請吧。”
許初念不卑不亢,沒有一絲的緊張,完全不像第一次來這裏的樣子。
他隻輕輕衝著魏卓星點了點頭就坐了進去。
銀色的超跑風馳電掣一般盤旋在山路上,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驚跑了棲息在樹上的飛鳥,一趟車跑下來,魏卓星身上都出了汗,許初念卻是一直臉不紅心不跳,就好像如履平地一般。
魏卓星歎了兩聲,倒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卻是是不一般。
他閉著眼睛想象了一下對方像狗一樣撲伏在地上痛苦哀求的樣子,心中就升起了無盡的喜悅。
讓一個人最痛苦的辦法,就是在他最歡悅的時候將其狠狠地拉下來。
魏卓星搭上了許初念的肩,誇讚道,“好兄弟,膽子真大,這玩也玩的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喝點吧。”
許初念點頭應好,隨後趁人不備的時候偷偷吃下了時喻提前給他做好的解酒藥丸。
“多喝點,好兄弟!”魏卓星一杯接一杯的勸許初念喝酒,“咱們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可不是得叫盡興!”
許初念來者不拒,臉上裝著醉酒後的迷茫,但實際上心裏卻是門清。
“不……不喝了……”許初念搖晃著腦袋,“阿……阿卓,這裏為什麽會有三個你?”
嘴上說著三,但許初念卻是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魏卓星見他思緒確實不清明了,終於露出了隱藏在溫潤表麵下的惡魔,他一把推開了醉生夢死的許初念,還十分厭惡的踹了他一腳。
許初念手指緊緊摳了摳,若不是因為要抓住魏卓星他們的把柄,他現在都想直接跳起來給他來一套上勾拳左勾拳。
“嘖,”那光頭翹著二郎腿點了一支煙,“還以為卓少這些天一直對這個窮鬼巧言令色,是真的上了心了呢。”
魏卓星翻了個白眼,“怎麽可能?”
他走過去抿了一口酒,“不是要灌白粉嗎?還不快一點?”
“早點灌完,你也早點享受。”
“放寬心,”光頭笑得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保證完好無損的把人交給你,這玩意兒染上了癮,可不就得是卓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了?”
魏卓星仰躺在沙發上,吩咐陸鴻遠將攝像機架起來,“那就開始吧。”
光頭的人很快就拿來了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就在即將放到許初念鼻尖的時候,包廂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撞開,湧進來一群拿著槍全副武裝的警察。
“警察!全部都給我抱頭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