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篇。
    ——20220214獻給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早上。
    清晨的鳥叫聲先於陽光從窗外襲來，床上的月半翻了個身，繼續無動於衷的睡著，仿佛能睡到天荒地老。
    睡在她身邊的荒海也動了動，八爪魚一樣的姿勢下意識去摸索著找抱枕，卻摸了個空——她不知道抱枕們早在半夜被不爽的月半踹下床了，尤其是那什麽武偵宰啊黑時宰啊中原中也的。
    一個都沒落下。
    眼看著摸索半天的荒海就要睜開眼清醒了，月半往旁邊挪了挪，翻身把自己埋進荒海懷裏，再蹭一蹭，動作熟練到角度恰好，時機精準。
    缺失的抱枕歸位了，荒海心滿意足的伸手伸腿纏住，裹好老婆繼續睡覺。
    六點。
    荒海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滿臉茫然的去摸手機。月半在安靜睡覺。
    六點半。
    荒海清醒過來，盯了幾眼月半，開始在手機上碼字。月半還在睡覺，沒被動靜吵醒。
    七點。
    荒海無聊的打開遊戲肝了一會兒。月半一動不動在睡覺。
    八點。
    荒海瞪了兩眼月半，趴起來畫畫了。月半終於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看一眼老婆，繼續合眼昏厥，睡得香極了。
    九點。
    荒海餓了，忍無可忍的把月半搖醒：“織田作織田作！”
    月半眼都睜不開，滿臉困困：“……？”
    “你已經睡夠七個小時了。”荒海按照月半往日的指標嚴格提醒她，然後伸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肩膀，“我餓了！”
    月半搖搖晃晃爬起來，慢半拍的回答：“好吧，我去做。”當她睡得時間總是很長，荒海睡得時間又總是很少，當她在家工作，而荒海出門工作後，情況就變成了這樣：兩個人稀少的休閑時間總不容易湊到一起。
    可今天不一樣。
    今天是特殊的節日——情人節呀。荒海和月半約好了今天要一起請假過節的。
    “你想做什麽飯？”荒海慢吞吞的穿著衣服問，這本來是很正常的行為。月半穿衣服的動作卻因此放慢了，嘴裏卡了一下殼，腦子變得一片空白，要說的話全都不翼而飛了：
    “我想做……呃……”
    “嗯……”月半強裝鎮定的陷入了一陣假意沉思，好像正在思索菜譜，眼神卻艱難的飄來飄去。
    飄過來……是實在想看。飄過去，又是實在難為情。她自己和自己陷入了掙紮的拉扯，眼睛都不知道該停留在哪裏了。
    真是個甜蜜的煩惱：不管怎麽親近了，荒海總能輕而易舉的撩到她，反之她就做不到了。
    月半紅著臉很煩惱的想。
    “你腦袋裏隻有澀澀，不給你看！”荒海一下子破功沒忍住笑，她又繃起臉，一溜煙的去盥洗室化妝了，跑路幹脆利落。兩秒鍾後，看不見的盥洗室門後再次傳來同樣的問題：
    “所以早上吃什麽？”
    沒了美色誘惑，麵前隻剩一堵白牆，月半斷線的理智才終於連接回來了，她一時間沒想好，但還是回答：“反正不是泡麵，也沒有海鮮，更不是年糕或者粉絲。”
    “……”荒海頓時發出了被噎住的聲音，“可惡！”“那你做什麽嘛？”
    月半有了主意：“當然是我最拿手的手抓餅，再煮個湯，你化完妝差不多就能做好了，我們吃完飯我再化妝。”
    不同於每天都精致漂亮，不滿意寧願不出門的荒海。月半給自己化妝快到飛起，重點突出一個簡單，甚至頭發都得荒海幫忙編。
    唯獨今天不一樣：月半在出門前興致勃勃的把荒海摁在凳子上了，趁她一臉茫然，反過來開始折騰她的頭發。
    荒海：“？”
    月半安慰：“等等等等，等我練練手，你再綁回去，今天我想試試這個嘛。”
    她早就想玩荒海的頭發了。
    荒海：“！！！”
    ……
    說起來今天過情人節兩人的計劃——其實也很普普通通。
    首先就是公園。
    兩人吃過早飯化好妝後出門，手牽著手去了公園遊玩，那裏是她們的定情地點。童話世界一樣的主題公園中到處是茂密的草木，空氣清新，植被被修剪得錯落有致。
    “當年我們是來這裏玩的，計劃了好久啊。”荒海背著包，打量著周圍的遊樂設施，回過頭試圖考驗月半，“你還記得我們坐過哪個嗎？”
    月半很無辜的搖著頭。
    這不怪她！當初她倆第一次見麵又近距離的相處一整天，她全程注意力都放在荒海身上了，隻記得在公園跑來跑去一天很累又很開心，哪裏還記得具體玩了點什麽？！
    第二站是噴泉池。
    其實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噴泉，但月半給兩個人買了一杯奶茶後，卻心滿意足的拉著人坐在路邊長椅上，邊休息邊看變化著的噴泉。
    “這是我很久以前的願望。”月半回憶著說。荒海想起來了，自然的接話：“啊，有一天我看到了漂亮的噴泉，拍照給你看。”
    沒錯。
    當時月半最大的心願就是她能鑽進照片到達現場，陪著荒海兩個人一起欣賞美景。所以今天情人節兩個人的計劃，就是圓夢。
    公園的園區裏也包含了劇場。
    第三條心願其實是看電影，但劇場也大差不差了，重點是氛圍。月半和荒海十指相扣，坐在燈光暗下來的劇場椅子後排。冷光幽幽的暗淡光線下，月半看著荒海的側臉，心髒響的擔心能被人聽見。
    ——她還是很習慣看荒海的素顏，日常看習慣了。但麵對出門化了妝後的荒海，總有一種“看到不一樣的老婆了”的竊喜感。
    荒海鬢邊的碎發和耳側的幾縷發絲淩亂得不太真切，把人側麵的弧線襯托得更加精致好看了。
    月半再也忍不住了，湊過去親昵的在老婆脖間蹭了蹭，又冷不丁的啃了一口她的耳朵。
    “？！”荒海嚇了一跳，捂住耳朵譴責瞪向她，撒嬌的指責起來，“要啃沒了！老婆會被你啃沒的！”
    “不會的，這叫耳鬢廝磨，我早就想這麽做了。”月半麵不改色的坐著回答，摟著人不撒手。不知道怎麽了，她特別喜歡啃人，或許骨子裏其實她是個犬係。
    嗯……宰喵和織犬嗎？
    計劃單上的下一項心願是“一起包餃子”，時間已經到了半下午了。兩個人疲憊的準備回家，對公園沒有留戀。是的，玩瘋了的兩個人都沒有準點吃飯。
    荒海理不直氣也壯的看看月半，月半理不直氣不壯但不大讚同的也看看荒海：“……”
    “其實我還沒有吃過你包的餃子！”月半首先發出了很酸的委屈聲音，“包子也沒有。”
    荒海不甘示弱：“我也沒有吃過你做的海鮮，尤其是螃蟹！”“……更別提別的？說好的我剔鱗片你蒸魚？”
    “道理我都懂啊。但是……我們這個時間點回家，誰真的還有命去做飯嗎？”沉默後，月半問出了致命一問。
    兩個人麵麵相覷。
    “在外麵吃吧。”荒海瞬間改口，“玩耍當天在外麵吃飯是常識？這點不用嚴格遵守我們的計劃表來。”
    她沒想到月半身體挺弱，腦子倒是挺敢想的。
    月半也瞬間高興的舉起了她的小本本，指著清單上的另一項從善如流：“不，我們還有一個想完成的願望是去吃某個牌子的火鍋！可以先完成這個，明天再輪流做飯！”
    火鍋店裏煙霧繚繞，香氣撲鼻。
    月半心滿意足的看著對麵的荒海，安詳的感覺自己要心願了結，就地飛升了。
    “很早以前我做過一個夢。”月半說，“夢見我們來吃火鍋，因為還有你的其他朋友在，我又社恐不太合群。在大家熱鬧說話的時候隻知道埋頭吃飯看手機，你就不讚同的冷淡瞥了我一眼。”
    “醒過來我就心碎了！你居然瞥我！為了他們，瞥我！”月半捂著心口委委屈屈的控訴，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撒嬌。
    荒海沒好氣的放下筷子，半是嗔怪也半是撒嬌的白了她一眼：“是這樣瞥你的嗎？”
    月半瞬間啞火：“……”
    她暗自唾棄自己這該死的不爭氣。要是這麽瞥，她還有命在？？
    慢慢的，晚餐也快到尾聲了。
    手機上附帶的手機環正套在荒海的手指上，纖細又好看，在燈光下閃著光芒。她毫不知情的玩著手機，而月半盯著那枚手機環在暗自盤算：
    “再加把勁，過段時間就能給老婆換一個真家夥了！”
    她現在最怕的是，荒海想暗中給她來個驚喜，戒指盒“啪”的往她麵前一擺，月半就隻剩眼前一黑。那就搞笑了。
    咳……但這都還隻是設想。
    今天已經瀕臨尾聲，心願打卡也基本都完成了。到了最後的環節，怎麽能沒有情人節禮物呢？
    月半特地出去了一趟，拿來了包裝完好的一瓶白葡萄酒。
    “你喜歡的禮物有很多種，但我覺得今天最適合的禮物還是這個……”月半又拿過來了兩個高腳杯，話還有未盡之語，她暗示的遞過去一個眼神。
    “真巧。”
    荒海的表情也很微妙，好像瞬間get到了什麽。有點為她們的默契開心，又有點為撞車的巧合而微妙。她卻坐著沒動，語氣充滿了深意：“我給你的情人節禮物就在家裏，正好晚上回去拆，我們可以一起。”
    月半明智的陷入了沉思，謹慎的確認：“……我覺得，我們明天恐怕也沒辦法做飯了？”她對禮物內容有了點猜測。
    “隻要你還起得來？”荒海露出半是挑釁半是得意的目光，是個人都忍不了。
    她舉起盛滿了酒的杯子。
    月半同樣舉起了杯子，她幽幽的說：“不管我有沒有命，但我打賭你起不來。”
    兩個人的目光交匯，那其中一瞬間來回湧動的情感複雜得堪比一篇長篇小說，月半用她的詞匯量發誓。
    ……
    不約而同的，杯子碰撞的清脆響聲伴隨著慶祝聲在火鍋上空響起：
    “老婆，情人節快樂呀！”“情人節快樂！”
    “對了，禮物得喝完哦。”
    “啊？？”
    嗯，所以說。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