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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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什麽?宜嬪妹妹怎麽不接著往下說了?”佟佳婉音含笑問道,明明是和著春風一樣柔和的聲音,卻偏偏讓宜嬪嚇得不能自己。
    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麽回事,明明自己以前並沒有覺得這位好性子像泥菩薩似的貴妃娘娘有哪裏可怕的,怎麽偏偏今天一對上佟佳貴妃臉上那一雙好看的眼睛,就覺得心慌呢?果然,還是因為在背後說人壞話被抓了個正著嗎?
    宜嬪在心裏自己默默的唾棄自己,怎麽膽子變這麽小了?
    她抬起頭,咽了咽口水,迎上了佟佳婉音看著她的目光,正想說些什麽來證明自己並沒有那麽心虛,可是,突然間:
    “啊!”宜嬪明豔大氣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本宮肚子好痛,好痛啊啊啊!”
    “娘娘!娘娘!”
    今天宜嬪帶出來的兩個小宮女看見宜嬪出現這麽不對勁的狀況,頓時心慌,不知道該幹些什麽了,還是佟佳婉音當機立斷,“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派個人去請太醫,順便把宜嬪搬到就近的宮室去。”
    “是。”小宮女們諾諾稱是,按照佟佳婉音吩咐的飛快下去做了,可是有一個聲音弱弱的響起,“離這裏最近的宮殿是承乾宮……”
    “那就送去承乾宮!”佟佳婉音向後方掃去一個淩厲的眼神,不耐煩的道。
    “是!”
    一行人到了承乾宮的時候,正趕上烏雅玉瑩從承乾宮出來,她看著佟佳婉音這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往承乾宮趕,心裏頗有些訝異,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怎麽鍾粹宮跟翊坤宮的人都跟著佟佳婉音往承乾宮來了?
    烏雅玉瑩頗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幾位可絕不可能是為了她今日遷宮而特意來送行的。
    承乾宮共有四道門,一道正門,兩道側門,還有一處是後門。烏雅玉瑩作為一個小小的答應當然是沒資格讓承乾宮開正門給她行方便的,也好在正因為這樣,兩撥人馬同時進出才沒有造成堵塞。
    烏雅玉瑩看著佟佳婉音帶著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往裏走,連一份餘光都沒有分給她,心裏的思緒轉了好幾圈,還是沒有上前去湊這份熱鬧,而是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打聽打聽,今日貴妃娘娘在禦花園都遇見了些什麽事?”
    承乾宮後殿,有眼色的宮女們早就把後殿重新收拾了一遍,也剛好一個月前,烏雅玉瑩就是在這生產的,今天遷宮也剛好把她留下的痕跡掃除了,所以收拾出一個產房來還是很快的。
    下身已經隱隱有血跡出現的宜嬪很快就被扶到了床上。
    佟佳婉音在室內指揮,因為月前有過應對烏雅玉瑩生產的經驗,所以這個時候倒也不算是手忙腳亂。
    一直跟進了承乾宮的榮嬪則是走到了外麵,叫來一個小宮女詢問:“太醫呢,怎麽還沒來?”
    那小宮女回道:“太醫還在路上,應該快到了。”
    榮嬪蹙了蹙眉,看著小宮女身上穿戴著的承乾宮三等宮女的服飾,有些想象不到,承乾宮宮女的規矩怎麽會這麽差?
    主子問話,底下的人怎麽可以給出“應該”、“可能”這樣模糊不確定的答案,一般來說,回答的應該是還有幾刻鍾到這樣確定的答案。
    要是在她的鍾粹宮有小宮女這麽敷衍她,早就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思及這終究是承乾宮的人,自己並不好越俎代庖,榮嬪擺了擺手,又問道:“派人去皇上和太皇太後那通報了沒有?”
    小宮女聞言低下了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奴婢,奴婢…………”
    榮嬪歎了口氣,讓自己身邊的人去跟承乾宮主管太監說了一聲,立刻派人去乾清宮通知皇上。
    她站在門口,想著今天這一場亂糟糟的事,聽著屋裏佟佳婉音有條不紊的指揮聲,心裏的怪異感越來越強,這樣幹練的貴妃娘娘,怎麽宮裏調教出來的小宮女們那麽不懂事?
    這樣的貴妃娘娘,真的能夠在繼後去世以後處理好後宮這一大攤子事嗎?
    還有宜嬪,出現今天這樣的意外情況,她能平安產下皇子嗎?若是不能,皇上和太皇太後問責起來,她這個在場的人又要怎麽回答呢?
    榮嬪頭痛地扶了扶自己的額。
    “榮嬪呢?”
    榮嬪心裏正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就聽見屋裏佟佳婉音在找她,她連忙又進了屋。
    “嬪妾在。”
    佟佳婉英看榮嬪進來,掃她一眼,淡淡的道,“宜嬪和你關係素然不錯,你又是生育過三阿哥,有那個有生產經驗的。在這些事情上,想必你比我更懂一些,就由你在屋裏幫襯著吧。”
    榮嬪心下當時就是一驚。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宜嬪這一胎真的不太好,貴妃娘娘想找個人來分擔責任。不是她想要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佟佳婉音,而是人在後宮當中混,就要時時刻刻都要存著警惕之心,否則自己什麽時候都不知道。
    但是當她進了屏風裏頭,看著宜嬪在病床上痛得慘叫,卻麵色紅潤,還有力氣朝她露出個沒心沒肺的笑,就知道這不怪佟佳婉音,而是宜嬪這個小妮子鬧騰出的幺蛾子。
    “好姐姐,你可算來了。”
    宜嬪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的抽氣忍痛。
    “這是怎麽啦?”見宜嬪沒有大礙,榮嬪鬆了口氣,開始仔細問起她來。
    顧忌著這屋裏大都是承乾宮的人,宜嬪不好把她看見佟佳婉音就莫名害怕的話說出口,她隻是說:“姐姐不在,我心裏害怕。”
    也算是五六年的交情了,宜嬪這話一出口榮嬪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她氣的有些好笑,也不是因為宜嬪現在正在生產的關鍵時候,榮嬪是真的想好好敲開她的腦瓜子去看看裏麵都在想些什麽。
    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嗎?
    佟佳貴妃都把她弄進承乾宮來了,還親自守在這裏,宜嬪竟然還懷疑佟佳婉音會趁機對她的孩子不利?
    也不想想她在承乾宮生產,生產時要是出了一丁點兒問題,頭一個逃不了幹係的肯定就是承乾宮。
    哪怕就衝這一點,佟佳婉音也是絕對不會讓她在今天出事的,甚至還要想盡辦法讓她好好的把這一胎生下來。
    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