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最後還是被未眠和公孫策勸住了。爭取優厚的撫恤那是必然的, 但現在時機不對。等到官家或者太後將該清理的全部清理完後，開封府再去哭慘才是最好的機會。
    這個時候要做的是安撫百姓，穩定治安, 不要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抓到渾水摸魚的機會。包拯同意了，展昭，張龍趙虎他們在府中休息, 王朝馬漢帶人日夜巡查。汴梁的夜市都關了好幾天。
    朝堂上更是風起雲湧, 好些官員被貶責罷官。好些勳貴宗室被降爵甚至奪爵。讓所有人都明白太後娘娘雖然老了, 但手段依舊。朝堂上的浮動心思都老實了下來。
    南清宮
    八王爺歎息一聲，他這個‘皇叔’難做啊。原本他是想將官家的身世告知給他, 畢竟官家已經娶妻成年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情了。
    可太後這麽一弄，他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了。雖然官家是先帝唯一的子嗣。但在皇家長大的八王最知道這並沒有什麽用。名正言順很重要, 但權勢更重要。
    看看太宗皇帝，就算有‘斧光燭影’的流言又能怎麽樣, 做皇位的還是他們這一支。官家居深宮, 劉太後在宮裏經營幾十年, 他真的是不賭啊。
    “哎！”
    “王爺, 怎麽又歎氣了。”狄王妃將大氅披在丈夫身上。
    “沒什麽, 隻是如今朝堂動蕩，咱們還是要低調一些。不可礙了太後的眼。”八王拍拍王妃的手，他知道王妃在太後那裏受了不少委屈。
    “妾身知道, 會看好整個王府的。”狄王妃和八王爺成婚多年, 舉案齊眉, 知道八王爺的意思。
    當初她剛出生的幼子夭折, 王爺抱回來了當今官家。狄王妃雖然心中也是有些害怕惶恐，但看到那個孩子之後，所有的猶豫都消失了。原本以為官家就是她的孩子了, 可哪裏想到世事無常終究是母子緣分淺薄。
    大娘娘因為官家對她這個母親掛念孝順，所以雖然明麵上對她非常的尊重，其實暗地裏她吃的小虧並不少。
    她自己是無所謂，但官家年幼，需要依靠劉氏才能在後宮生存下去，先帝後宮夭折了多少皇子公主，為了官家她不得不疏遠官家。
    如今孩子大了，和太後的關係也晦暗不明，她能夠為他做的有限，隻有更加謹言慎行，低調不顯。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八爺將妻子攬進懷中。
    想到妻子，八爺又想起官家後宮的郭皇後，也不知道太後是怎麽想的，選了這麽一個囂張跋扈，蠢笨善妒的女子為皇後。
    到現在官家膝下都沒有一兒半女，簡直就是讓八王爺惱恨不已。可惜為了江山社稷安穩，他不能和劉氏硬碰硬。隻能壓製劉氏更大的野心，隻能小心的護著官家。
    有時候八王都想著自己是不是被先帝給算計了。
    八王爺夫婦心中感慨萬千。
    宮裏的趙禎也是心有不順，他發現自己忙活了半天大部分還是給太後做了嫁衣。手上的權利雖然多了一些，但是和太後比差距更大了。
    要不是顧玄那邊成功插手到軍隊中，他都要氣吐血了。
    “官家，皇後娘娘求見。”
    “不見！”趙禎想著聽到皇後兩個字都煩，他作為堂堂一國之君，連自己的妻子都沒有權利選擇。見到皇後就會想起自己的無能為力，就會想起自己的憋屈。趙禎想要見郭皇後才叫做奇怪呢。
    “是。”不過他拒絕的幹脆，底下的太監們卻是一臉苦澀，皇後什麽性子，不敢和官家鬧，對他們這些奴才可是一點都不會客氣的。
    趙禎很快就聽到自己身邊的好幾個內侍被皇後責罰了一頓。氣得他差點直接去坤寧殿算賬。最後還是被張茂則給勸住了。
    皇後從來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後大娘娘。官家如今對上太後沒有任何好處。
    趙禎頹廢的做在龍椅上，是啊，他還是一個傀儡皇帝。
    慈明殿
    劉太後對皇宮裏發生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對於這個皇後，劉太後也是嫌棄不已。也是她沒有真正的娘家人，否則皇後的位置哪裏能有郭氏的份。不過郭氏不是重點，重點是官家對郭皇後的態度。
    人是她選的，皇上可以不給皇後麵子，但是不能不給她麵子。在知道官家隻是沒有見皇後，但也沒有責罰皇後後，劉氏滿意點頭。
    既然官家給她麵子，那劉氏自然也願意給官家一點麵子，於是郭皇後逃過了官家的責罰卻沒有逃過太後的訓斥。
    罰了皇後後，太後還將幾個貌美的宮女送去了福寧殿。就是補償趙禎的意思。
    趙禎真的是被氣笑了，太後以為他還是那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嗎，任他揉搓。他是缺美人的人嗎，是幾個宮女就能夠將他打發掉的嗎。
    張茂則看了官家一眼，知道官家是真的生氣了，於是揮揮手，讓人將這些宮女帶下去，至於怎麽處置，福寧殿中的宮人還是能夠辦好的。
    “茂則，走，出宮散散心，這宮裏再待下去朕都要瘋了。”
    “可是官家，天色以晚……官家……”
    開封府
    詭樓的事情過去後，包大人給戰死的衙役侍衛求來了豐厚的撫恤，他自己更是補貼了不少。隻是畢竟死了這麽多人，都是大家認識說笑過的同僚，開封府這段日子都挺安靜的。
    未眠理解展昭的難過，但不能讓他一直不開心。於是趁著這天展昭輪休，未眠拉著人就去逛夜市了。
    “阿昭，來。”未眠看展昭情緒還是不高，就將他拉上了樊樓的第三層。推他到窗戶邊。
    “阿黛？”
    “展昭，你看外麵，萬家燈火，熱鬧又祥和。好看嗎？喜歡嗎？”未眠靠在展昭懷裏。
    “好看，喜歡。”
    “這世間能有這般的歲月靜好，就是因為有你還有很多人在負重前行。阿昭，別忘了，你是要護住百姓頭上的那片青天的。”未眠不會安慰人，一切都是即興發揮。
    展昭看了看樓下的萬家燈火，抱緊懷中的女娘：“阿黛，謝謝你。”
    未眠回報展昭，兩人一起享受這寧靜的一刻。
    “官家？”張茂則小聲的開口。
    趙禎看著隔壁窗口相擁而立的一對璧人。心裏有失落也有釋然。
    “官家？時辰不早了，宮禁時間快到了，要是被大娘娘知道……”
    “我知道了，”趙禎自嘲的一笑，他後宮美人無數，但依舊孤寂冰冷。何必將有情人拆散，讓一個美好的姑娘陪他埋葬深宮之中。
    未眠要是知道趙禎的想法必然會嗤笑出聲。什麽鬼，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能勉強的了她好嗎。
    不過她是不知道的，如今一心隻有自己的小哥哥。小聲的撒嬌賣萌討要親親。
    展昭被未眠纏的心軟的一塌糊塗，滿足心愛之人一切願望。
    當天兩人很晚才回到開封府，不過好在開封府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值班，不會有進不去的情況發生。
    經過未眠的安慰後，展昭的狀態恢複的差不多了，包大人也有公孫先生的寬慰，大家的狀態都不錯。
    詭樓徹底覆滅，朱家父子也算是安全了，未眠用朱家送來的上品玉石做了兩個護身符。兩萬兩收益到手。
    時間就在這樣的忙忙碌碌中往前走去，天氣越來越冷。街道上的百姓也越來越少。冬季是個難熬的季節，就算是以繁華著稱的汴梁，每年冬季也會有不少的老人，體弱的人熬不過去。
    未眠自然是不怕冷的，展昭有內力護體也不怎麽怕冷。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年紀都不小了，兩人雖然都不缺炭火，但是再好的碳燒著那也是有煙味的。而且包大人每天都要上早朝，在外頭審案子。
    在包大人病了一次後，未眠決定煉製一張保暖符。
    她有清涼符，也研究過保暖符，上輩子沒有靈氣沒有辦法，這輩子靈氣比紅樓世界更加濃鬱，這些符咒稍微改一改，也能維持的久一些。
    給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未眠一點都不含糊。準備了上品的玉石。
    展昭知道未眠的打算後很是支持，不過他什麽忙也幫不上，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半個月後，未眠看著自己手上的兩顆玉珠子。
    核桃大小，裏頭時不時有紅光閃過。入手溫暖，放在身邊周圍半米的溫度都會在22攝氏度上下波動，這是人體在冬季對舒適的溫度了。還有濕度，會保持在4070這個區間內。
    這也是她研究這麽久的原因，要做自然是要做最好的。
    “包大人，公孫先生。”未眠拿著自己的禮物，風風火火地去獻寶了。
    這些日子，包拯和公孫策對未眠完全就是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開封府隨便她霍霍，就是展昭都從兒子變成了女婿。未眠也越來越不客氣，知道今天包大人休沐，於是也沒有派人打聽前頭的事情。直接就跑來了。
    一進門，額……
    “你這丫頭，這般著急作甚，還不快見過八王爺。”公孫策率先解圍，語氣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