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眠一路走一路打量, 當然她也感受到了自己被很多目光隱晦注視著，不過又能怎麽樣呢，他們還能上來打她不成。
    有恃無恐的未眠走得更加悠閑自在了。讓帶著她進來的侍衛非常的佩服。
    兩人經過一條小路, 路過了一個小型的花園，穿過幾條長廊就來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小院子外。
    “葉娘子，到了。”
    未眠點頭, 跟著走進去, 率先感覺到的就是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未眠靈氣運行, 擋下了陰氣。
    “這就是之前遇害的姑娘，失去了兩隻耳朵, 不過昨天晚上尋回了一隻。”忽然一個聲音在未眠身後響起。
    未眠勾唇，然後轉身：“顧大人, 您還好吧。”
    未眠五感敏銳，顧玄身上傳出的血腥味自然瞞不住她。對此未眠表示非常的滿意。
    顧玄看出了未眠的幸災樂禍, 不過倒也沒有什麽生氣的情緒, 畢竟昨晚是他不對, 這頓罰他領得心甘情願。
    “多謝葉娘子關心了, 本官沒有什麽大礙。葉娘子看過這屍體之後有什麽結論？”
    未眠見對方談正事, 也嚴肅認真起來：“大體上和我們之前見過的顧香蓮差不多的情況，隻是陰氣更濃了。說明凶手的實力增加了。”
    “葉娘子，你知不知道什麽東西能夠通過這般手段來增強自己的實力？”顧玄對於他們忙活了這麽久, 卻連凶手的真麵目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非常的憤怒。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問景靈宮嗎, 作為朝廷的官方機構難道他們沒有這方麵的記載？”怎麽說北宋也已經建國百年有餘了, 這點積累難道沒有。
    顧玄看了死去的少女一眼：“葉娘子恐怕是誤會了, 景靈宮成立之初也不過是一個尋常道觀。隻是後來靈異的事件時有發生，皇家為了安全才開始供奉異人。這一次原本以為是普通的鬼怪，結果景靈宮吃了大虧。如今……嗬嗬……”
    “他們害怕了, 退縮了？”未眠猜到。
    顧玄盯著她看了一會，沒有反駁。
    “太後和皇上也同意了？”這也太那啥了……
    顧玄沒有接話，景靈宮剛剛經過清洗，裏麵有能力的不多，皇上和太後擔心的是皇宮禁地的安全。景靈宮副使都受了重傷，凶手真麵目都沒有見到。他們不敢賭上整個景靈宮。所以他才會去找葉娘子。還有皇家也在暗中征兆民間的能人異士了。
    未眠也是做過皇家人的，知道一些皇家人的思想。不過是自私，高高在上而已。也不止皇家人身上有，隻是會更加嚴重一些。
    “那顧大人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我能夠幫大人的隻有武力方麵，其他的破案尋找線索什麽的，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
    “有這些就足夠了。”顧玄要的就是武力支援。
    未眠看他這般自信，知道他有打算，於是也放心下來。想了想，拿出一個護身玉佩。
    “這是護身玉佩，雖然是一次性用品，但是也能保你一次。”
    顧玄愣了愣，一臉沒有想到。
    “你這什麽表情，不要就算了？”未眠見狀收回手。
    “當然要，這樣的好東西我怎麽會不要。”顧玄難得有了真心地笑容，從未眠手上拿過護身玉佩把玩。
    “謝謝惠顧，一千兩銀子。”
    顧玄：？？？
    “這已經是一折優惠了，難不成你堂堂皇城司指揮使要白拿我東西不成。”未眠原本也沒想要收錢，可是剛剛看到這人臉上的笑容，她一個忍不住就開口要錢了。
    顧玄高興了她就有些不高興，沒辦法，那就隻能讓對方不高興。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己。
    笑容僵在臉上，顧玄頓了好一會，咬牙切齒：“葉娘子放心，本官自然不會白拿你的東西，銀子改日送上。”
    “我相信顧大人的為人，那我就在開封府等葉大人的消息了。”未眠擺擺手，瀟灑離開。
    “大人，這小娘子可是挺囂張的啊，什麽身份？”未眠離開後，一個大個子出現在顧玄身後。
    顧玄輕輕地瞥了對方一眼：“什麽身份，害的本大人挨了三十軍棍的身份。”
    大個子頓時什麽都不敢說了。
    未眠回到開封府，和公孫先生說了在皇城司見到的情況。
    “先生是在看那幾個女孩子的資料？”未眠看到公孫先生手上的東西。
    公孫策點頭：“從第三起案子發生之後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麽凶手要殺這幾個女孩，為什麽一定要是她們，不遠萬裏都要來殺她們，這是為什麽？”
    未眠點頭：“那先生查出來了嗎？”
    “剛剛我算過時辰，發現這三個女孩出生的日期都是在陰月陰日。”
    “不是陰時？”
    公孫策搖頭。
    “那那一天出生的女孩會很多才是，一個府城絕對不會隻有那一個。”不說其他地方，就開封府，同一天生下來的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幾十。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你說的對，但是有沒有可能，這些女孩其實就是生在陰月陰日陰時，但是為了名聲，為了之後的婚嫁，父母改了出生的時間。”
    未眠恍然，確實，這個時代男女若是訂了婚，那是要互相交換生辰八字的。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孩很可能會被嫌棄出生不吉利。父母為此改一改出生的時刻倒也是情有可原。
    “先生這個猜測很有可能，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孩可就少了很多。”
    “驗證這個猜測是否正確也很簡單，去問一問受害者家屬就好，其他的比較麻煩，但是開封府不是有兩家嗎。也不用我們去問，派人告訴顧玄一聲就好。”
    “顧大人也許已經想到了。”公孫策摸摸胡子，其他平民皇城司不了解，但是定國公府，皇城司必然是盯得很緊的。定國公嫡女的情況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未眠想起顧玄的自信，覺得很有可能：“這顧大人還有些真本事，既然如此，這凶手應該不會輕易放棄定國公家的小姐。”
    “應該是的。不過想要殺害定國公家的小姐，那凶手必然要先解決禦賜的寶劍才行。據我所知，定國公已經請示過官家了，那禦賜的寶劍已經暫時安置在那位姑娘的臥房裏了。”
    未眠對這些東西的作用不怎清楚，皇家確實是有氣運的，但是這些氣運有多大的用處，能夠抵擋怎樣強度的攻擊她是不清楚的。
    想到顧玄這會應該是在定國公府，未眠也想去看看，畢竟是一位無辜的女孩，不能袖手旁觀。
    公孫策對於未眠的觀點非常的讚同，叮囑她自己小心後打算讓衙門內身手最好的衙役陪她走一趟。不過被未眠拒絕了，這樣的凶手不是普通人能夠抵抗的。要是真的遇見她恐怕沒有精力保護他們。
    公孫先生想過之後也答應了。
    未眠手持開封府的帖子來到定國公府，受到了很熱情的招待。定國公姓張，兩朝元老，一生戰功不弱，晚年一直也很低調。
    被威脅的姑娘是定國公的老來女，叫張桂芳，大概因為定國公夫人懷她的時候年紀不小了，所以這位姑娘生下來後就有些體弱。作為老來女，定國公夫婦那是捧在手心疼愛的。如今遇到這樣的危險，已經一頭白發的定國公手拿自己的佩劍一直守在女兒的閨房門口。一片愛女之心天地可鑒。
    “所以，張娘子的生辰八字確實改過？”
    “哎，確實是改過，小女生下來就體弱，我們求神拜佛捐出去不知道多少香油錢。可是都沒用，後來找大師算了算小女的八字，才知道是陰月陰日陰時的八字。我們夫妻也是愁啊，最後還是府中的老太太說了悄悄改一改這出生的時辰。”定國公夫人抹抹眼淚。
    “將她養到這般大，看著她身子也越發好了，我們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覺得這八字應該對她沒有什麽妨礙了，可哪想到如今還是因為這八字給她帶來了殺身之禍。”
    “夫人，您給女兒改八字的事情有哪些人知道？”未眠好奇，那妖孽是怎麽找到這些女孩的，是她自己有什麽辦法，還是有人告知的。
    定國公夫人還算鎮定，怎麽說也是武將家的女眷。
    “改八字這事情本來就不是能往外說的事情。當初知道的人也就家裏的幾位長輩和我們夫婦。就是小輩們也是不知道的。”
    “那知道令千金真實八字的人有哪些？”
    “除了家裏人，就那個給桂芳算命的大師了。”
    “那大師，如今可還能找到？”
    定國公夫人搖頭：“早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當初也隻是在道觀遇到，說是算命測八字很準，是掛單的道長。”
    “是道士？”
    “是啊，先帝崇道，當初四方來汴梁的道士可多了，很多都是想要進景靈宮做供奉的。”
    “景靈宮？”未眠聽到這名字心中一動，當初詭樓案可是也牽扯到了景靈宮。不過沒有證據，未眠不能瞎想。
    “既然是掛單的道士，那證明是朝廷下發道碟的正式道士。”未眠想著不知道現在還查不查得到。
    “查不到了，那道觀都已經敗落了。”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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