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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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就太黏糊的結果就是西宮月昳不得不揉著腰, 感覺後麵被櫃台的邊緣印了一道痕跡。
    再用力一點,說不定都要磕出青紫的顏色了。
    “下次就不能換個地方嗎?”他去踹太宰治小腿,“很痛的誒。”
    此刻的太宰治, 就算是挨揍也壓不住那份快樂, 他變成聽不懂人話的憨憨貓貓, 舀了一勺燕麥遞過來,
    “替你買了一份車票。”西宮月昳勉強接受了投喂,再度舔了舔唇。
    火辣辣的。
    合理懷疑被咬破了。
    太宰治看著挺輕鬆的模樣,結果方才還是讓那些隱藏的情緒流露出來了, 有那麽一點點的時間, 西宮月昳覺得自己要被從外到內一一拆分。
    也許塵埃落定的感覺分外好吧, 在這兩周的時間裏,在這兩年的時間裏, 付出的, 沉澱的, 自己也沒有弄明白的, 都被交付在唇齒的碰撞裏。以至於差點就在早上過了火。
    “月月現在看起來好乖哦。”太宰治笑得有一點點欠揍, 感覺自己發現了小海王的弱點。
    明明就, 超級不經逗的。
    西宮月昳臉上爬上一抹緋色,又抬腿狠狠踹了一腳太宰治。
    咬在飯團上。
    生氣.jpg
    “下午沒什麽事情可以做。”他瞥了眼太宰治閃亮起來的目光,淡淡地說, “陪我去逛街吧, 還沒有給快鬥們買一些伴手禮。”
    太宰治“哦”了一聲, 明顯失落了一點, 而且不情不願的。
    “你確定要我以這副模樣上街嗎?”
    “或者我同太宰先生去好了。”西宮月昳吃完了燕麥和飯團, 伸手抽了紙巾, “太宰先生比太宰君好多了。”
    太宰治還能怎樣, 隻能同意。
    ……
    西宮月昳說是要買一點伴手禮,其實差不多等於進貨。反正很富裕,可以進行偶爾的放縱。他並非是第一次來橫濱了,但街道這種東西,上麵的店鋪總是會隨著時間變化,人也會變,因此總是有不同的東西可以看。
    苦的隻有太宰治,他被迫拎了一大堆的東西,都沒有辦法騰出手來牽著對方了。
    “真的還要買嗎?”他開始勸,“行李箱裝不下的吧?”
    “可是我想買。”
    太宰治最終還是敗在了西宮月昳的視線中。
    “行吧……但是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
    在甜品店裏,他們碰見了第一個熟人。
    “亂步君!”太宰治並不想和他們碰見,但西宮月昳是一款超大杯的海王,他會和見到的一切熟人打招呼。
    有著純黑色發絲的青年被叫了一聲,抬起頭。他麵前放著三碗小豆年糕湯,都已經隻剩下年糕,甜滋滋的紅豆完全被吃掉了。這很浪費,然而江戶川亂步身邊的人總是會寵著他,就算再點三碗年糕湯,也隻會低聲訓斥幾句。
    “好久不見啊。”西宮月昳把所有的東西都丟給了太宰治,他一身輕,很快就拋棄被禮品袋淹沒的太宰,跑到亂步的這一桌來,“聽說亂步君已經成為偵探了。”
    “是名偵探。”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比起兩年前,他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那副充滿稚氣的麵孔,絲毫看不出他已經二十二歲了,“月月,你交男朋友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太宰治,那清澈如貓瞳的綠色眼珠裏第一次露出一種不讚同的情緒。
    那種男人有什麽好的.jpg
    “不愧是亂步君,一下子就看出來了。”西宮月昳看向這一桌上另一個男人,“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有著“銀狼”之稱的男人點了點頭。他很高興亂步能交一點朋友,雖然根據最近橫濱發生的事情而已,西宮月昳身後拖著一大堆袋子的人,八成就是afia叛逃的最少幹部,一個被黑暗浸透了血液的人。
    “月月……”太宰治苦著臉,“我也可以坐這裏嗎?”
    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太宰治。    西宮月昳還惦記著早上的事,沒有給太宰治好臉色,但也沒拒絕:“這得問亂步君。”
    “不要。”亂步直接就拒絕了。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太宰治的身份,一開始他對善惡並沒有什麽感覺,隻要他好,一切都沒有什麽問題。但現在被福澤諭吉教導了兩年,見證了更多的事,江戶川亂步也多少有點概念了。最重要的是他勉強把西宮月昳當一個朋友……
    白菜被拱了,這誰開心地起來?
    但銀狼閣下說:“請便。”
    太宰治眼神一亮,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坐下來。
    江戶川亂步又睜開了眼睛,狹長的綠瞳不敢相信地望了一眼自家社長,卻隻在他的臉上看見了認真的神色:“社長,你……”
    亂步又明白了。自家的社長說不定已經瞞著他,和別人約定了什麽。
    他變成了頹喪的黑貓貓,伸手向西宮月昳要:“月月,我想吃草莓大福。”
    “好呀。”
    “我也想要。”
    “太宰君,你已經吃得夠多了。”
    太宰治睜大了眼睛:“胡說,我早上就吃了兩口。月月,你這是要餓死你的男朋友——”
    西宮月昳冷漠臉:“不要在外麵丟人了,太宰君。”
    話雖如此,他還是點了一份吃的給太宰治,以犒勞他幫忙拿了半天的東西。
    “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西宮鶴影了。”江戶川亂步戳起草莓大福,咬了一大口,聲音含糊。他向來喜歡直呼其名,“他人呢?”
    “出差去了。”
    “是嗎?”
    江戶川亂步不可置否。
    “過幾天有一次魔術表演,在東京。”西宮月昳想起這件事也有些頭疼。西宮鶴影要離開整整一個月,以前即使是忙著情報工作,也從未消失過那麽久。最近幾天雪野小姐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問詢。
    如果不是他非常肯定地說西宮鶴影隻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估計雪野小姐已經報警了。
    他們取消了很多本來排在日程上的工作,唯獨幾天後的夏日祭魔術表演沒有取消。
    到時候,也應該回來了。
    他需要讓西宮鶴影真正出現一次來打消別人的疑慮。
    太宰治也聽著他們聊天,他心想:首領宰終於可以走了。但是西宮鶴影要回來了。為什麽情敵真正生物總是來一個走一個?他到底還有多少的人需要麵對?
    一小塊鬆餅被塞到太宰治嘴裏。西宮月昳問:“在想什麽?”
    “在想,真的很好吃。”太宰治短暫地忽略了頭頂的青青草原。
    嘛,反正吃到手的人是他就行了。
    ……
    這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又不幸遇到了更多的熟人。
    愛麗絲看著被袋子淹沒的太宰治,幾乎把嘴巴張成了“o”形。就算森鷗外已經下了命令不追究,但太宰治仍舊是名義上的叛逃者。
    這可怎麽辦?她該大喊著抓住這個叛徒嗎?
    “月月……你出來逛街嗎?”她隻好看向西宮月昳。
    “對呀。”西宮月昳表情自如。
    “那這位是?”
    “是新換的男朋友。”西宮月昳想攬一下太宰治的,但是對方抱著的東西實在太多,他隻好改成拍一下,“是太宰君的替身哦。長得很像對吧?”
    他看著太宰治說:“能有幾分像他,也是你的福氣。”
    愛麗絲:……
    太宰治:……
    “月月,你玩得可真花。”愛麗絲神色複雜,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半響。
    太宰治找回聲帶,很委屈地問:“月月,你玩得真花。那麽作為替身,我能獲得什麽?”
    “好問題,作為替身你還想要獲得什麽?當然隻有錢。”西宮月昳揉了揉他的臉,在人群往來中,湊過來小聲說,“接吻的時候不準咬人,否則就扣錢。”
    他惡狠狠地咬了一下太宰治的唇:“扣完!”
    ……
    當晚,他們就離開了橫濱,重新住回了在東京的房子。
    再沒有什麽事情可以打擾了。    這種時間是過得最快的,仔細一想,他們好像什麽事情都沒做,卻每天都不覺得無趣,一眨眼就讓時間消失了。
    直到那日首領宰提出,他該回去了。
    “一個月了。”他低低地喟歎。
    這裏的生活,說不上多好,卻也說不上壞,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習慣這種平和的日子,說無趣也好、枯燥也好,確實是安穩。
    他已經見完了想見的,也是時候完成約定了。
    “希望我們還能有再見的時候,太宰先生。”西宮月昳微笑了一下,發自內心地祝願,“一路順風。”
    他和太宰治遠離了一點,防止書打開時空通道的時候把他們卷進去。
    看著熟悉的命運之線,空間和時間混亂的刹那,首領宰邁入其中。
    他終於又看見了那人,看起來被一個月的首領生活折磨得不輕,沒有當初那麽輕盈,但他在看見首領宰的瞬間還是笑了。
    “一個月啦,真快。”他也走進這片混亂,在一片無處可去的混亂碎片中,他們交錯而過,“希望以後還有再見的時候。”
    首領宰:“……嗯。”
        空空蕩蕩。
    他這時候才轉過身去,看著一切都已經平息下來的空間,他再也摸不到那個世界的去處。
    首領宰唇角微微陷進去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已經把那個以動物為代號的組織給折騰得差不多了……西宮鶴影應該不會有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