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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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敏正坐在廊下, 看著玄燁玩耍呢,外頭突然有人進來傳話,皇上要來了。
    毓敏一下子愣住了。
    太後說話這麽管用?
    前腳才去了太後那兒, 後腳就來她這兒了?
    毓敏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生出些許的不適。
    她有些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按規矩準備吧。”
    香萍很敏感的察覺到了毓敏的不對之處, 小心而又迅速的看了她一眼, 見著自家主子麵上滿是冷漠, 她又迅速的收回了視線。
    到底出了什麽事啊?香萍心裏嘀咕。
    這段時間以來,主子好像格外憊懶, 對什麽事兒都不大上心。
    原本她以為是皇上最近不來後宮了, 所以主子有些不高興,可是今兒看著卻不是如此,即便皇上來了,主子還是不高興。
    香萍心裏歎了口氣,卻也不敢多說什麽,恭敬的退下了。
    毓敏並不知香萍心中所想,她坐在廊下,看著院裏跑跑跳跳玩小木馬小藤球的玄燁, 麵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
    她才不管順治怎麽樣, 她們母子過得開心就好。
    順治過來的時候, 已經是暮色降臨,
    毓敏按著往常的樣子將人迎了進來, 侍奉他更衣,又吩咐人上茶水點心。
    玄燁早就高興的抱住了順治的腿,順治輕聲笑了一聲, 將兒子撈到了懷裏。
    “幾日沒過來, 玄燁乖不乖啊?”
    玄燁摟著阿瑪的脖子, 乖巧的點了點頭:“乖的!”
    順治滿意的捏了捏兒子的鼻尖,一路將他抱進了裏間。
    毓敏落後一步,跟著也走了進去。
    幾人在次間的臨窗大炕上坐定,順治一邊逗兒子,一邊笑著和毓敏說話:“最近這段時間沒來後宮,你可都還好?”
    毓敏麵上掛著禮節性的笑,語氣溫柔:“有勞皇上掛念,一切都好呢。”
    順治聽了這話也並不深思,笑著點了點頭:“這幾日暑氣重,你和玄燁也該小心著些,有什麽不妥當的,及時傳召禦醫診治,不要耽擱。”
    毓敏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因此也並未推辭,柔聲謝過了他關懷,雖然這個關懷,也隻是輕飄飄的幾句話。
    今兒毓敏難得沒什麽談興,因此他們兩人隻是說了幾句話,便好似無話可說了,順治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又想不來到底哪裏不對。
    他看了眼對麵的人,見她隻是垂著眸做手裏的女紅,並不理會自己,隻好抿了抿唇,回頭找兒子玩兒。
    玄燁還是很給他這個汗阿瑪麵子的,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一口一個阿瑪,軟軟糯糯的,聽得他滿心柔軟。
    同時也難免生出些許愧疚,他這段時間,的確對玄燁多有疏忽。
    等許了一大堆願望之後,眼看時間也不早了,順治又親自將兒子抱回了他的住處,看著兒子歇下,這才轉身回了正殿。
    進去的時候,毓敏還坐在那兒做女紅,她微微低垂著眉眼,在室內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柔軟。
    順治心下一動,兩三步走到他跟前,手搭在她肩膀上,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女紅,是個葡萄紋樣的,這樣鮮豔的顏色,應當不是給他的。
    順治輕笑了一聲:“又在給玄燁做衣裳嗎?”
    毓敏打從他把手搭在身上,整個人就一下子繃緊了神經,幾乎是克製不住的排斥,可是卻又不得不勉強自己,越發柔順一些。
    聽到問話,毓敏唇角勉強勾了一抹笑,低聲道:“眼看著越來越熱了,想給他做幾樣輕便的衣裳。”
    順治又是一笑:“有什麽想要的,你直接吩咐十三衙門便是了,何必自己費心。”
    毓敏有些不耐的側過臉去,遮掩住了麵上的神情,語氣淡淡:“我做的,總與旁人做的不同。”
    順治帝聽到這話頓時一愣,許久都沒出聲。
    毓敏見他不說話了,也有些好奇,抬頭看了一眼,卻見他雙目出神,定定望著虛空,好似是在想些什麽。
    毓敏撇了撇嘴,索性不理他了,低下頭繼續做活。
    許久,順治帝終於回過神,他用一種近乎於虛幻的聲音,輕聲道:“朕小時候,太後也曾給朕做過衣裳。”
    毓敏手下一頓,他和她說這事兒做什麽?
    尋找母愛嗎?
    毓敏恨不得尖酸刻薄的懟他幾句,可是人家到底是皇帝,毓敏也不敢,隻能輕聲細語的安慰:“太後也是愛重皇上呢。”
    順治垂眸苦笑,許久才淡淡道:“或許吧。”
    這一晚,順治歇在了毓敏宮裏,不過兩人倒是沒做什麽,隻是安靜的歇下了。
    毓敏幾乎一挨枕頭就要著,而睡在裏頭的順治,卻好似一直在輾轉反側,許久都沒入眠。
    毓敏模模糊糊聽到他翻身的動靜,卻也沒當回事,繼續沉入夢中,她可不能熬夜,自己個的身體要緊,她還等著當太後呢。
    打從太後和皇帝談過話之後,皇帝行事便再沒有以往那樣明目張膽了。
    可是這種事兒,皇帝即便再想隱瞞,那也是瞞不過身邊人的,而皇帝又是十二個時辰,都處於眾人的圍觀之中,天長日久的,又哪能不被人知道呢?
    因此很快的,消息也傳進了後宮之中。
    董鄂福晉是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她知道之後,當即就來毓敏處找毓敏說話了。
    “妹妹,你當日找我問那人,是不是你當時就看出來什麽了?”董鄂福晉滿臉凝重的看著毓敏道。
    毓敏見她如此敏銳,心中歎息一聲,不過她卻也不會傻到說老實話,隻能笑著回應:“我若當時就知道,自然不會不告訴姐姐,真隻是巧合罷了。”
    也不知董鄂福晉信沒信,她微微蹙了蹙眉,到底將這事兒揭過去了,轉而道:“如今流言滿天飛,鬧成這個樣子,你說皇上到底會不會……”
    董鄂福晉欲言又止,但是大家夥也都知道她這未盡之言到底是什麽。
    毓敏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和董鄂福晉說老實話。
    “皇上行事,自來隨心,我覺得多半會的。”
    聽到毓敏這個回應,董鄂福晉頓時像是失了力氣似得,一下子委頓了下來,她有些不安的呢喃:“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啊……”
    毓敏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關於愛情的論題,她想來不怎麽擅長,因此最後也隻能沉默以對。
    不過一會兒,董鄂福晉到底是緩過勁來,她盡力挺直了腰板,鄭重道:“不管事情如何發展,打今兒起,這件事你我都不能摻和半點,否則便是取死之道,妹妹你可明白?”
    董鄂福晉定定望著毓敏,似乎執拗的想要聽她一個答案。
    毓敏當然也不會讓她失望,鄭重的點了點頭:“姐姐放心,我明白的。”
    董鄂福晉像是鬆了口氣:“那就好。”
    說完之後又頓了頓道:“妹妹也別難受,即便不是董鄂氏,也自有後來人,帝王的恩寵,原本就如同流雲一般易散,想要在這宮中生存,最要緊的是謹守本心。”
    毓敏聽著這話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她有些疑惑的思索了片刻,心中隱有所覺。
    是了,在這一出之前,這後宮裏最得寵的人,好像就是自己啊,如今來了個新人,自己這個舊人在旁人看來,自然會失落。
    毓敏想到這兒,心裏有些好笑的同時,又對董鄂福晉多了一份真心,雖然說是表麵姐妹,可是這許多年處下來,到底也有了幾分情分。
    能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說這話,已經很難得了。
    毓敏的眼神頓時一軟,對著董鄂福晉點了點頭:“姐姐的金玉良言我銘記於心,也請姐姐放心,我雖然蠢笨,卻也不敢奢求什麽,隻求安穩度日。”
    見著她話說的真誠,董鄂氏心裏也鬆了口氣,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投緣的姐妹,她也希望她們兩人都能走的更遠一些。
    之後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董鄂福晉便匆匆離開了,福全如今午覺該醒了,她也有些擔心孩子。
    毓敏親自將她送了出去,看著她離開,這才轉身回了殿中。
    望著殿中冒著絲絲冷氣的冰鑒,毓敏不知為何,突然淺淺的笑了一下。
    她有可愛的孩子,也有關心她的好友,又何必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和事費心,不過是混日子罷了,怎麽混不是混呢?
    原本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低調的發展下去,可是就在六月中旬的一日,事情卻突然爆發了不可逆轉的改變。
    董鄂氏的丈夫突然病了。
    據人傳說是被順治打了一耳光,氣病的。
    而至於為什麽會被打耳光,那自然是因為這個丈夫知道了順治和董鄂氏之間的傳聞,回去申斥了董鄂氏。
    毓敏聽到這消息都無語了。
    怎麽跟偶像劇似得,一出接著一出。
    不過她這會兒早就放開了心胸,因此也就拿這事兒當戲文看,時不時還和董鄂福晉交流幾句八卦。
    而董鄂福晉看著她還這麽有閑情逸致,也是真的信了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同時自己心裏也沒了一開始的緊繃。
    她膝下有二阿哥,家世也算中上,日後不管發生什麽,總不會少了她的體麵。
    再往後,事情就往懸疑驚悚上發展了。
    董鄂氏的丈夫病了不過幾日,便暴病而亡,死的及其幹脆利落,一點不給旁人添麻煩,而董鄂氏也在丈夫死後七天,被娘家人接了回去。
    整個京城,在這段時間裏,一直陷入一種十分詭異的安靜之中,大臣們對於這一幕,視若無睹,後宮女子也消停了下來,安靜如雞。
    一時間前朝後宮,都突然變得安寧了下來,大家夥都在看著,事情到底會怎麽發展。
    事情發展的很迅速。
    六月底,太後下令選秀,禮部奏請冊立兩妃九嬪,順治帝準了。
    選秀的事兒,是早就有這個想法的,但是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定下選秀的人數,隻是大家夥隱隱約約知道,為了拉攏幾位異姓王,養在太後跟前的孔四貞孔格格是必入宮的,而且入宮的位份還不會低。
    結果臨了臨了了,卻又冒出個兩妃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皇上為了宮外那位鋪路呢。
    一時間,宮中流言甚囂塵上。
    毓敏也聽說這個消息了,不過根據她的記憶,最後其實反倒是這位孔格格沒能入宮,而是嫁給了另一個人,而且最後也是命運多舛。
    毓敏倒沒自大到想著去改變別人的命運,但是這位孔格格能拒絕入宮,這樣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十分有“前程”的事,她心裏還是很佩服她的。
    很快毓敏就見到了這位著名的格格。
    這天她們去給皇後請安,皇後這幾日也因為宮中的流言憔悴了許多,雖然她也竭力去壓製那些流言了,可是這種事情,又哪裏壓製得住,越壓製,反倒是在暗中傳播的越廣了。
    因此這回毓敏見到皇後都嚇了一跳,她看起來仿佛老了好幾歲,整個人都顯得十分蒼白不安。
    即便如此,也沒人敢在皇後麵前多嘴,大家還是當成無事發生似得,說說笑笑好一會兒,等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大家也就等著皇後打發她們離開。
    誰知道這回皇後卻並沒有按照常理出牌,突然道:“今兒你們和我一起去給太後請安吧,許多日未見太後,太後對你們也是時常念叨著。”
    這話一出,屋裏頓時靜了一瞬,但是很快大家又都回過神來,急忙起身給皇後行禮應下。
    毓敏心裏略微有些緊張,皇後怎麽會突然提出這個建議,難道是孝莊那邊,有什麽話要和她們說嗎?
    不管是什麽緣故,往太後宮中的這一程,她們算是去定了。
    等到了地方,又稍微等了一會兒,這才被傳入殿中。
    毓敏跟著進去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坐在太後下首的一個姑娘。
    她並未穿旗裝,而是穿著一身漢家女兒的裝束,十分素淨,身材勻稱,皮膚白皙,見著她們進來了,立刻起身站到了一旁。
    毓敏也趁機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並不算十分美麗,隻是清秀罷了,眉眼間帶著英氣,有一種生機勃勃的美感,看著她們時眼中也沒有恭敬之意,反倒像是有些好奇。
    隨著皇後的行禮聲,毓敏收回了視線,也跟著一起給太後行禮。
    太後的語調還和往常一樣,不溫不火,有一種盡在掌握的安穩感。
    “不必多禮,都坐吧。”
    毓敏幾人這才跟著坐下,隻是因為這是在太後殿中,因此她坐的位置,比起在皇後那兒,又靠後了一點,也失去了觀察那位姑娘的視野。
    不過她心裏卻多少有了點頭緒,那人多半就是這幾日以來,流言的主角之一,孔四貞孔格格。
    果不其然,太後的第一句話就告訴了諸位妃嬪那人的身份:“今兒倒是巧了,四貞過來看我,正好遇上了你們,四貞,你也在我跟前養了許多年了,但是想來對她們你也是見得少,今兒見著,可能認識?”
    孔四貞笑著給毓敏等人行了一禮,語氣平和:“四貞見識短淺,讓太後娘娘見笑了。”
    太後聽了卻不以為忤,反倒是十分有興致的一個個將她們介紹給孔四貞,孔四貞也十分乖覺,一個接一個的認了人,又行了禮。
    毓敏等人除了皇後,自然也不敢受全了孔四貞的禮數,俱都起身說了幾句客氣話。
    等到介紹完人,太後這才說起了正事兒:“今兒你們來了,那正好有件事,我索性也和你們說了吧,前段時間,四貞這孩子與我說,她父親在世的時候,給她定了門親事,是和她父親部將的兒子,雖然定南王去了,但是此等婚約之事,卻也不可違背父母之意,因此我便應了。”
    “不過定南王到底是為國捐軀,四貞又是他唯一的遺孤,我和皇帝都不想慢待於她,因此我決定,將四貞收為養女,封和碩格格,賜婚孫龍之子孫延齡。”
    此言一出,殿中先是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這是什麽意思?
    原本內定的東宮妃竟然沒了?
    這幾乎是殿中除了毓敏和早知此事的皇後之外,所有人的想法。
    但是很快的,皇後打破了這寂靜,她麵上掛著有些勉強的笑,恭喜道:“如此良緣,我先在此處提前恭賀孔格格了。”
    孔四貞麵含淺笑,行禮謝過。
    皇後開了這個頭,其他人自然不管心裏怎麽想,也跟著七嘴八舌的恭賀了一番。
    太後看著這一幕,微微眯了眯眼,她側過臉看向身邊的養女,神色莫名。
    而孔四貞卻像是沒有感受到太後的視線似得,隻是滿臉羞澀的垂著眸。
    等到恭賀完之後,太後又掃了一眼殿中的人,眼神在毓敏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又道:“福全和玄燁最近可還好?”
    毓敏一激靈,立刻和董鄂福晉站起來回話,自然是都好的。
    太後仿佛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打量了董鄂福晉和毓敏一眼,許久才道:“最近皇帝忙於朝政,你們二人也該對皇帝多關心幾分才是。”
    這話裏話外暗示的意思,不言自明,毓敏垂著眸,輕聲應了,董鄂氏自然也跟著應了,隻是她們二人心中如何想,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等到請完安,幾人正要退下,但是此時太後突然又叫住了毓敏,給她賜了幾本書,太後嘴上倒也有幾分道理:“我最近聽說玄燁讀書讀得好,這幾本詩集是皇帝小時候喜歡的,你也拿去給玄燁學一學。”
    毓敏拿著那本詩集,仿佛像是拿著一個燙手山芋,周圍妃嬪的眼神幾乎都要將她點著了,可是太後的賞賜,豈是她敢推辭的,因此毓敏隻能硬著頭皮受了。
    可是與此同時,毓敏心裏也隱約明白了太後的意思,這是在鼓動她爭寵啊!
    毓敏簡直無語,現在爭寵不是自尋死路嗎?
    太後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毓敏跟在隊伍最後麵出了太後宮,一出來,幾位大福晉早已經冷著臉離開了,隻有董鄂氏還在門口等她,見她出來,麵上淺淺一笑。
    毓敏心裏鬆了口氣,得虧董鄂氏是個聰明的,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她生出齟齬。
    兩人沒吭氣,隻是迅速的離開了太後的宮殿。
    走了一會兒,眼看著遠離了太後住處,董鄂氏這才小聲道:“太後娘娘若是這樣的想法,隻怕是不太成的。”
    毓敏點了點頭:“如今皇上正在興頭上,咱們若是真的傻乎乎的衝上去,隻會被皇上厭惡。”
    更不必提她們還是奉太後之命如此行事,簡直就是buff疊滿了,不死都難。
    董鄂氏歎了口氣:“如今在這宮中,想要安穩度日也如此艱難,我卻是有些羨慕孔格格了,能隨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毓敏搖了搖頭:“那位孫公子秉性如何咱們也不知道,孔格格行此險棋也是前途未卜,不過那位孫公子若是個聰明的,想來也不敢在皇上和太後眼皮子底下做什麽糊塗事。”
    董鄂氏聽了這話勉強一笑:“妹妹如今還能如此清醒,我不及你。”
    毓敏又搖了搖頭:“我這人自來悲觀,倒與清醒不清醒的無關。”
    董鄂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人隻能沉默著走向自己的住處。
    入了七月,前朝後宮因為選秀的人選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執,那位董鄂氏在選秀第一天就被接近了宮中,與其他秀女同住。
    不過毓敏聽人說,董鄂氏是獨自住著一間宮室,平日裏並不與人來往。
    毓敏想她如此行事也是正常,畢竟這個年代的人,經曆了前麵的那些事兒,隻怕她也怕旁人說些閑言碎語。
    與此同時,秀女之中,又有一個石氏冒了出來,十分得皇帝的看重,期間還送過幾回賞賜過去。
    看起來順治是鐵了心了要納一個漢女入宮,太後也對兒子這個行為無能為力。
    而據說這位石氏的父親是吏部侍郎,那也算是高官了,而且她本人也十分文雅賢淑,在秀女之中,人緣很好。
    毓敏對這位石氏有些好奇,隻可惜選秀的事兒,她摻和不進去,就隻能等著消息。
    一直到七月底,極限的扯皮終於有了結果,董鄂氏被冊封為賢妃,石氏被冊封為大福晉,而且還是幾個大福晉之首,直接排到了博翁闊前頭。
    這樣的事兒,一下子就引起了一陣嘩然,董鄂氏也就罷了,怎麽石氏一個漢女也這麽得皇帝看重,一時間所有人對順治的政治理念產生了極大的疑惑。
    前朝後宮,也是暗流湧動。
    不過毓敏倒是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什麽感覺,她前世作為一個漢人,還覺得這事兒挺好的,她也不想滿族人一直壓在漢族人頭上,她甚至還想著要不要把小玄燁往這個方麵引導一下,畢竟曆史上的康熙,可是個徹徹底底的滿族至上主義。
    這念頭在她心裏轉了幾圈,便覺得這事兒是個長久之計,需要平日裏潛移默化,現在倒是不必著急,便先將此時壓回了心底。
    現在她最要緊的,還是要開始準備麵對宮廷的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