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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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當竹井澤一在度假村和毛利小五郎他們匯合的時候,柯南發現他把自己裹得更加密不漏風冷。
青年纖細的身軀被裹在黑色的外套裏,長衣長褲把他每一寸皮膚都藏得嚴嚴實實。他依舊戴著口罩和圍巾, 大半張臉藏在圍巾裏。
當他伸出手的時候,柯南發現他甚至帶上了黑色的手套。
柯南心中騰起詭異的想法。如果說一身黑是組織的標誌的話, 竹井澤一一定是資深成員。
竹井澤一當然不知道柯南在想什麽, 他環視一周, 沒有看見安室透,心中納悶, 低頭問:“怎麽沒有看見安室先生。”
柯南回答:“他去辦入住手續了。竹井哥哥, 你今天穿得好像有點……多。”
竹井澤一說:“我怕冷。”
柯南神色懷疑,低聲問:“竹井哥哥是怕被組織的人看見嗎?”他們站的位置比較偏,其他人都在另一邊,注意力沒有放在這。
這是柯南第一次在竹井澤一麵前表示自己知道組織的存在,但竹井澤一並沒有如柯南想的那樣因此驚訝,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問柯南:“你想讓我跟你們離開米花街,出來度假, 恐怕不止是因為那個殺人犯吧。”
柯南一怔, 竹井澤一蹲下身和他對視, 墨鏡遮擋眼睛, 柯南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但是猶豫片刻後,他還是說了實話:“我和灰原,在米花街附近看見了琴酒。”
竹井澤一哼了一聲, 柯南停住, 似乎察覺了什麽, 驚訝地問:“你也看見了琴酒?還是說……”
竹井澤一的餘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他不動聲色地抬眼看了下,發現是安室透在朝這邊走來。
他輕笑一聲,身上屬於黑暗的氣息散發,陰沉沉地說:“琴酒找到了我。”
他的忽然變臉讓柯南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問:“然後呢?”
“然後呢?”竹井澤一笑了,“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和琴酒的關係啊。既然他都找到我了,又不打算殺我,那我當然是要跟他一起回組織的啊。”
柯南又往後退了一步,他的理智告訴他,竹井澤一不可能在人這麽多的地方開槍,但是對方身上不懷好意的氣息直衝他而來,甚至手都伸進了口袋,似乎是握住了槍。
柯南把手按在了自己的麻醉手表上。
“你要回到組織?”安室透的聲音從柯南的身後傳來,帶著涼意。
竹井澤一站起來身,與安室透對視,淡定地問:“你不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嗎?波本。”
安室透陰沉著臉看著他,上下打量,他顯然也注意到竹井澤一今天穿得格外有遮擋性,聯想到剛才聽到的話,不由有所猜測。
所以竹井是真的要回組織嗎?就因為他和琴酒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即使叛逃也能像無事發生一樣回去?
“我非常高興。”安室透說。他揚起一抹假笑,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他可不會讓竹井就這麽回到組織。
柯南站在他們兩個之間,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
“可是你的表情好像不是這麽說的。”竹井澤一指出,他繞過柯南,上前兩步,靠近安室透,在他耳邊輕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蘇格蘭,沒有死。”
安室透的表情忽然就變得很恐怖,他猛地伸手拽住了竹井澤一的領子:“你——”
“喂喂,你在幹嘛!”無比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安室透的動作,他像被燙到了一樣火速鬆開手,往聲音主人的方向看過去。
但是不知為什麽,他明明隻是正常力度鬆手,竹井卻踉蹌地後退了兩步,摔倒在了地上。
“好好說話!”鬆田伸出去準備把安室透拉開的手懸在空中,他突然就啞巴了,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個老熟人。
兩人相看無言,互相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你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的表情。
竹井澤一整理了一下被安室透拽得變形的領子,有點委屈地說:“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鬆田總算回過神,他急忙把竹井澤一從地上拉起來:“你還好嗎?”
安室透聽到這句話臉色忽然變得古怪,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鬆田對哪個人這麽關心,他伸出手,禮貌地自我介紹:“我是安室透,毛利先生的弟子,想必你就是竹井說要帶過來的朋友吧。”
鬆田印象裏,降穀零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都是從警校出來的尖子生,鬆田多多少少猜到了降穀零現在在做什麽,對這個新名字接受良好。
他隨意地和安室透握了握手:“鬆田陣平,竹井的朋友兼鄰居。”
安室透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心底卻泛起了嘀咕,為什麽鬆田會和竹井是朋友?甚至還是鄰居?他在前幾天調查附近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鬆田,難不成是知道竹井住在那所以才跟著搬過來的嗎?
竹井澤一的咳嗽聲讓他們簡短的交流結束。
鬆田回頭,見竹井澤一彎腰咳嗽,皺起了眉頭,問:“是不是那家夥想要打你?”
竹井澤一一邊咳嗽一邊擺手:“沒有沒有,安室先生應該隻是情緒有點激動,不能怪他,是我自己的錯。”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剛好在安室透能勉強聽到的範圍,這句話聽得他渾身難受。
鬆田狐疑地看著安室透。他們剛才是在說什麽?那麽久沒見,降穀的脾氣怎麽變得這麽暴躁了,還把人推到了地上。
安室透接收到了鬆田的眼神意義,百口難辯,心裏肯定竹井是故意的,是故意激怒自己,然後假裝被自己推開摔倒在地上。
至於竹井把鬆田帶過來的目的,安室透一時難以分辨。他在組織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是公安的臥底,竹井不可能知道。
難道鬆田會過來真的隻是一個湊巧嗎?他們為什麽會認識?看上去關係還不錯。竹井不是說自己失憶了嗎,難道是他這兩年離開組織後的事?
無數個疑問在安室透腦海裏浮起,他必須找個時間和鬆田談談。
還有竹井。他原以為琴酒不會那麽快去見竹井,沒想到琴酒如此迫不及待。竹井在琴酒心中地位似乎很高,他是否能夠利用一番……
竹井澤一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了,鬆田在他旁邊看著手機,他遙遙地看了安室透一眼,知道在自己說出那些話後,對方肯定會思考怎麽利用自己和琴酒的關係。
他隱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笑。
“你準備通過波本來對付琴酒嗎?”弟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以波本的謹慎,他恐怕不會直接和琴酒對上,他會先把你推出去的。”
“我知道。”竹井澤一回答,“我不介意。你們說,如果我親手給琴酒一刀,但琴酒發現其實是波本威脅我做的,臉上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安室透,好慘。”大哥輕聲說,“如果沒猜錯的話,你還準備找到景光,然後來牽製他。澤一,其實安室透也沒有做錯什麽,你可以……適當不要那麽狠?”
確實,站在安室透的立場看到的,隻是竹井這個作惡多端的組織成員殺死了他的幼馴染,叛逃組織,被琴酒找到後卻平安無事,這很難讓人不懷疑。
竹井澤一嘟囔:“所以我準備告訴他,蘇格蘭還活著嘛。”
“但是你那個眼神,那個語氣,那個氛圍……”大哥委婉地提醒他,“你是故意的,不能怪他誤會。”
“好吧好吧。”竹井澤一說,“那這樣,我親手給琴酒一刀,琴酒發現我是被強迫的,然後過一段時間發現我才是背後策劃者,怎麽樣?這樣安室透就不會有危險了。”
“但這樣我覺得你會被琴酒掐死。”弟弟一字一頓地說,“他不會允許第二次背叛。”
第二次背叛…….52ggd.他以前就做過背叛琴酒的事嗎?竹井澤一想不起來,他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問:“你們說,我以前和琴酒到底是什麽關係?”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度假村的工作人員終於走了過來,把房卡交給他們。
竹井澤一理所當然地和鬆田一間房。
鬆田一直把自己的好奇心壓得很好,直到關了燈準備睡覺的時候,才裝作不經意地問竹井澤一:“竹井,你和那個安室透,是因為什麽事情起了爭執啊?他看上去對你很不友好。”
竹井澤一終於等到鬆田問問題了,鬆了口氣——再不問他就要睡著了。
黑暗中,竹井澤一把自己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點虛弱。
“鬆田,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他……是我以前那個組織的人。”
這句話讓鬆田的心一緊。他在和竹井澤一認識後,隱約也知道竹井澤一是在一個很大的黑暗組織裏,他有在警察的檔案裏查過,大概知道這不是他能接觸的東西,危險性極高,他一直有在偷偷調查,卻不知道原來降穀早就潛伏在了裏麵。
鬆田低聲問:“所以說,他對你做過什麽嗎?”竹井似乎很怕降穀。
竹井澤一小聲說:“鬆田,你還是不要知道那麽多,你隻需要知道他很危險,離他遠點就好,我這次不應該叫你一起來的,如果你被他盯上了就麻煩了。”
鬆田心想,降穀那小子危險?他上學的時候還和他打過架呢!有什麽危險的,大不了自己就再和他打一次,看看誰更危險。
他感受到了竹井對他的關心,不過還是堅持追問:“竹井,我都說了,不用擔心那麽多,我可不怕這些,我都那麽爽快地來陪你玩了,你告訴我吧,你不說具體一點,我怎麽知道他危險呢?”
竹井澤一猶猶豫豫,像是被他說服了,沉默一會兒終於說:“他……他發現了我,然後闖進了我家,還威脅我——”
“你說什麽?”鬆田的聲音猛地提高,打斷了他的話,“他闖進了你家?”
他的大驚失色比竹井澤一想象得更激烈,他遲疑地說:“是的。”
鬆田慶幸自己是關了燈之後才展開這個話題的,不然竹井澤一可能就會看見他臉上一下紅一下白,像打翻的調料盤一樣。
一定是他誤會了。鬆田緊張地問:“說起來,昨天我去你家的時候,你屋子裏的不是安室透吧。”
“?”竹井澤一想了無數種鬆田有可能的反應,唯獨沒想到他能這麽腦洞大開。
他哽住,否認:“怎麽可能?是前幾天的事。”
鬆田鬆了一口氣,開始嘲笑自己一分鍾前的離譜想法。
不過問題來了。鬆田忽然想到:“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昨天那個,是你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