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了哦~”
    姿容華貴的少年伸手，也不嫌棄小孩兒雜草似的腦袋，用力在上麵揉了揉，眼眸溫柔似月。
    “至於你的名字，就叫伐折羅吧，希望你以後能有所向披靡的智慧和無堅不摧的意誌，披荊斬棘，從此不用再承受任何煩惱和痛苦。”
    充滿祝福的話語還停留在耳邊，回憶的畫麵卻被一柄尖銳的利劍斬斷，隻留下醒目的紅和滿地瘡痍。
    兩麵宿儺閉上眼睛，努力平息著心底滔滔不絕的火焰。
    ……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公寓的臥室，望月優希哼著小曲趴在床上，搖晃著腿，手裏拿著一直發光的筆在透明卡片上修改。
    0431戰戰兢兢：【你改了什麽？】
    它想要看，望月優希像是知道它的行動似的，一下用手臂蓋住卡片。
    【……】0431無語，它試探地往那邊又瞅了幾次，望月優希一點沒讓開的想法。
    劃下最後一筆後，望月優希笑嘻嘻地將卡片丟到一旁，放回特殊的存放空間裏麵，然後順毛。
    “安心啦，我就改了一點點。”望月優希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在眼前比出一點距離。
    “就這麽點。”
    0431還是不怎麽放心，但是隻要望月不給它看，它也沒辦法，而且現在改都改完了，說什麽也沒用。
    0431憂心忡忡，想起另一件事。
    【兩麵宿儺這邊的鎮物壞掉了，要不你找找放在五條悟那兒的？】
    【至於兩麵宿儺這邊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看能不能把其他的碎片找齊拚起來。】
    望月優希沉默了一會兒，在床上翻滾一圈，將被子裹在身上，雙手勾著邊角，遮住半張臉，小聲問道：“你就沒有想過，萬一其他的也壞了呢？”
    0431：……？
    【？？？什麽叫其他的都壞了？！】0431直接炸了，【你到底都幹了什麽！！】
    “我隻是說可能！”望月優希不得不強調自己的無辜：“你看這個都壞了，其他的壞掉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
    【沒有那種可能！】0431震地有聲，【這次應該是特殊情況！千年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不可考，但是太宰治和五條悟那邊的時間線才幾年，神器不可能壞掉！】
    【絕對不可能！】
    望月優希眼神飄忽了一瞬，在0431察覺之前又挑挑眉，語調微揚：“神器？”
    “你知道鎮物是什麽？”
    0431頓住。
    “你知道東西是什麽卻不告訴我，還讓我自己去找？”
    望月優希蹭一下坐起身，義正辭嚴：“33，你太過分了！”
    0431心虛敗退，咕噥了半天才出聲道：【我不能透露太多。】
    【誰讓你把東西隨便送人的，連神器也送出去了，這是考驗。】
    “考驗？”望月優希尾音繼續上揚：“居然還有什麽考驗？！”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
    【……時間不早了你該休息了明天早上還有兼職早上七點我叫你起床，晚安。】
    0431溜的飛快，望月優希叫了好幾次也沒反應，立誌裝死到底。
    望月優希哼哼唧唧躺回床上，拿被子蓋過頭頂，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0431連忙控製家裏的開關將臥室燈關上，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還好糊弄過去了。
    ……
    第二天，虎杖悠仁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後就出了門，朝著單獨病房的方向走去。
    昨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放心不下，特意起了個大早去看看。
    昨天晚上將人送回來後命一直沒醒，也沒檢查出什麽問題，但虎杖悠仁還是有點擔心。
    大概是第一印象太深刻了。
    虎杖悠仁想。
    不管是從老師昨晚透露出的信息還是命展現的那股力量，都表明了少年要比他這個半吊子咒術師不知道強大多少。
    但對虎杖悠仁來說，他認識的命是那個第一次見麵，就差點暈倒在庭院裏，身體柔弱性格乖巧的少年。
    至於對方是誰，和兩麵宿儺有什麽關係，有什麽恩怨，這些和他沒關係，也不怎麽在意。
    虎杖悠仁來到病房前，敲了兩下門。
    “命，我進來了哦~”
    他推門進去，走幾步後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的少年。
    命脫下了黑色的製服，身上穿著白色浴衣，銀白色長發堆積在身後散開，幾隻鳥雀落在他肩頭和腦袋上，在看到虎杖悠仁後展開翅膀從窗戶飛了出去。
    命轉過頭，看向停在不遠處的少年，彎了彎眉眼。
    “早上好，悠仁。”
    清晨的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拂過柔軟的發絲，也吹過虎杖悠仁心間，一直堆積在心裏的壓力和負麵情緒都被那個笑容一同吹走了似的。
    他來到病床前，挪過椅子，乖巧正坐。
    “今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關心的問道，命搖搖頭，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
    “已經沒事了，謝謝你，悠仁，又麻煩你把我帶回來了。”
    虎杖悠仁摸了摸鼻子，也莫名其妙的笑了。
    笑了一會兒，虎杖悠仁神情看起來更放鬆了，正襟危坐的身體也不再那麽僵硬。
    “肚子餓不餓，你昨天晚上都沒吃東西，我帶你去食堂看看怎麽樣？”
    虎杖悠仁熱情的邀請：“學校食堂的東西味道還不錯，你應該還沒去過吧，今天早上好像是煎餃和素菜湯，大師傅做的煎餃特別好吃。”
    命摸了摸肚子，遲疑的點頭。“那你等我一下可以嗎？我換下衣服。”
    虎杖悠仁從椅子上起身，笑著說：“當然可以啊，我在外麵等你，不用著急。”
    命朝他揮揮手，等人出去後從床上下來。
    這間單人病房現在都已經好像變成他的房間一樣，放著一些日常用品，病房還配備了洗手間和簡易的浴室，滿足梳洗的一切需求。
    命下床後從衣櫃找到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門外，虎杖悠仁雙手插兜靠在牆上，望著窗外的景色，心情明媚地哼著歡快的小調。
    忽然間，他左側臉頰上出現了詭異的變化，一張嘴巴出現在那裏。
    “你是笨蛋嗎？”
    兩麵宿儺一開口就不怎麽討人喜歡，虎杖悠仁好心情一掃而空，翻了個白眼，然後一巴掌拍在臉上。
    “不要隨隨便便冒出來啊你這家夥！很嚇人好嗎！”
    嘴巴出現在他手上，兩麵宿儺意味不明的出聲。
    “和他相處是不是很愉快？心情很放鬆？好像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沒關係？”
    虎杖悠仁一頓，有種被戳穿心事的惱怒：“要你管！婆婆媽媽的，你是隔壁鄰居家的大嬸嗎？”
    “哼。”兩麵宿儺冷笑，嗓音一下子變得陰森森的。“小子，我勸你最好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那就是個虛偽的騙子，喜歡玩弄人心的怪物。”
    “不想哪天被人殺死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的話，最好離他遠點。”
    虎杖悠仁表情微怔，回過神來皺起眉頭，語氣頗為不讚同。
    “詛咒之王就是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小人嗎？”
    他抬起手，看著手上原本不存在的器官，認真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是我隻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東西。”
    “我認識的命是個性格很好，聽話又乖巧的好孩子。至於你口中那個什麽騙子怪物之類的，我不知道，也不認識。”
    “聽話？乖巧？”兩麵宿儺語調怪異，哼哼低笑了兩聲。
    “你不會還想保護他吧？”
    “他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同伴，我當然會保護他。”虎杖悠仁理所應當的說。
    兩麵宿儺再次發出詭異的笑聲，“就憑你？”
    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你知道他的真身是什麽嗎？”
    “弱的連一隻低級咒靈都毫無還手之力，竟然還大言不慚說要保護他。”
    “你果然是貨真價實的蠢貨吧？”
    “我又不會一直這麽弱！”虎杖悠仁惱羞成怒的大喊：“總有一天我會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厲害，然後把像你這樣的家夥統統消滅掉！”
    “悠仁？”身後傳來一聲呼喊，虎杖悠仁頓時僵住，命打開門走到他身邊。
    “你在和誰說話？”
    命好奇的往他身後看了看，虎杖悠仁手忙腳亂的將手藏到背後，使勁搖頭：“沒誰，就是在自言自語。”
    背在身後的手用力按住，虎杖悠仁側過身，擋住命的視線，一邊祈禱兩麵宿儺那家夥別出聲，一邊轉移話題道：“你都弄好了嗎？怎麽這麽快？我再等等也關係，不用太著急，現在時間還早。”
    所幸的是兩麵宿儺並沒有繼續說話，在命出來的一瞬間虎杖悠仁手上的器官就隱了下去。
    命在虎杖悠仁身側找了找，也沒發現奇怪的地方，聽到虎杖悠仁的話，他點點頭。
    “弄好了，我們走吧。”
    虎杖悠仁望著他額前還在滴水的頭發，皺起眉。“你這樣可不行。”
    他拉著命回到房間，去洗手間找到幹淨的毛巾，拿著吹風機一起出來，讓命坐在凳子上。
    “頭發不吹幹就亂跑會感冒的。”
    命被按在凳子上乖乖坐好，看著虎杖悠仁插上電源，把毛巾蓋在他頭上，打開吹風機開關。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熱風吹過臉頰。虎杖悠仁一邊用毛巾配合著手上吹風機的熱風幫他擦頭發，一邊念叨著：“你頭發這麽長，怎麽不擦一下，衣服都濕了。”
    “有別的衣服嗎，一會再換一下吧。”
    命點了點頭，頭皮上合適的力道加上時不時吹過的熱風，耳邊嗡嗡的聲音和少年的說話聲都讓周圍的景色悄然遠去，命忍不住眯起眼睛，在嗡嗡聲中昏昏欲睡。
    和諧的一幕讓兩麵宿儺止不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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