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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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什麽!不過是區區一個乾坤門弟子, 竟然敢這樣向小姐說話!”
    在十方山處觀禮的子書家弟子,聽到道場之內居然有一個男子對子書怡毫不客氣,頓時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來。
    子書怡是子書家主的獨生女,從小便受到重點培養, 加之天賦又高, 有不少子書家的弟子對她又是敬佩, 又是愛慕。
    遇到這等口出狂言之徒, 自然恨不得衝向場中, 將厲釋天親自比鬥下場才好。
    還有一些新入門的弟子,並不知那些門派舊事, 隻是暗自嘖舌, 悄悄問道:“師兄, 場下那個人到底是誰?真是好生狂傲。”
    而她的師兄眼神複雜:“那人... ...好像便是之前厲家的第一天才,曾經與小姐有過婚約的厲釋天。”
    “什麽!”那名師妹驚呼道, 她入子書家以來, 自然也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
    “可... ...大家不是說厲釋天是一個廢物嗎?怎麽現在有築基後期的修為,還能領悟劍意?”她的語氣有些遲疑。
    “我又如何能知道?”師兄搖了搖頭,慨然道,“想必,和那乾坤門大有關係吧。”
    子書家除了子書怡一名築基初期以外,還有三名築基期弟子在場中。
    其中有一高一矮兩名青年, 高個的那個身材壯碩,肌肉道道隆起;矮個的那個周身圓滾滾,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
    另外還有一名築基初期的宮裝女子,麵容含笑, 衣帶飄飄, 煞是好看。
    矮個青年冷哼一聲:“厲釋天, 莫要以為你們乾坤門有兩名築基後期就穩操勝券,你再強,又能鬥過我們四名築基與三名煉氣不成?”
    宮裝女子噗嗤一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她的聲音十分嬌俏,卻字字帶毒。
    “築基後期又如何,出身於乾坤門,自然要比我們差過一截。可惜了這等良材美質,又零落到塵土中咯。”
    子書怡的俏臉含煞,微微搖了搖頭,冷聲道:“這是他與我之間的恩怨,你們不必插手。”
    高矮兩名青年與宮裝女子均是一愣,若是子書怡在爭鬥中受傷,那他們幾人可是都落不得好。
    三人轉念一想,這厲釋天雖然修成劍意,但子書家傳承千載,可是有不少克製劍修的術法,就算他比小姐修為高上一階,也未必能突破子書家的秘法。
    隨即,幾人紛紛謙卑地低頭道:“是,小姐。”
    道場上,厲釋天持劍緩緩踏出一步,語氣淡然。
    “乾坤門,厲釋天。”
    環佩叮當,子書怡的玉手輕輕一揮,便有兩環金色玉圈浮於空中:“子書家,子書怡。”
    “此戰,生死不論!”
    天元劍劍音長鳴,宛若龍吟鶴唳。
    厲釋天的眸色深沉:“此戰,生死不論。”
    一片寂靜之中,鄒長老的眼中精光閃動,聲音響徹十方之山:“諸弟子聽我號令,比鬥——開始!”
    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刹那,道場下堅硬的石板驟然塊塊碎裂。
    在崩壞的碎石之中,一道長虹如同離弦之箭,疾風一般地向著金環暴衝而去!
    “鐺!”
    一環玉圈霎時間金芒大放,浩瀚的法力擋住了劍鋒一往無前的氣勢。
    子書怡的眉毛微蹙,她的手中感受到法器帶來的震顫,那股巨力之下,金玉環居然連一擊都很難攔住。
    厲釋天麵容平靜,他淡淡抬眸,手腕微擰。
    靈力注入下,天元劍的力度再一次暴漲,鋒利的劍鋒割破了周圍已經變得粘稠滯重的空氣,一股銳利的氣勁驟然爆發。
    “叮!”
    一聲脆響,另一枚玉圈回護在子書怡周圍,擊飛氣勁,它的速度極快,將子書怡的周身保護得滴水不漏。
    隻是交手兩招,這種全力以赴的打法便引起在場眾人的陣陣驚呼之聲。
    “好強的劍勢!這等劍法,簡直像是昆侖劍宗出身... ...也不知那位子書家的小姐能撐過厲釋天幾招?”
    卻也有人不以為然:“我倒不這麽覺得。子書怡的法器名叫金玉環,一共兩枚,可攻可守,如心所動,且威力極大,厲釋天的劍並不一定能勝過於她。”
    子書怡漂浮於空中,手指如同蓮花般綻開,做出諸多法相。
    她的眼中金芒大放,輕叱一聲:“固!”
    兩枚金玉圈蝴蝶般飛出,驟然變大,隱隱的光華流瀉而出,被那光芒照耀過的雲彩飛鳥等事物,頓時凝固在了空中,仿佛蠟像一般。
    這兩道光芒一前一後,雖然極其強勁,但畢竟覆蓋範圍極大,又速度緩慢,並不一定真的能製住厲釋天。
    是以子書怡隻想把厲釋天逼退,遠遠周旋,並不想給他近身的機會。
    果然不出她所料,厲釋天沒有選擇繼續斬殺過來,而是向後急退。
    但是下一秒,子書怡的心中忽然預警,她並不知道那是什麽,但這股感覺,卻是遊離於生死之間的本能。
    她的纖細腰肢驟然向後彎折,一道劍光如電,發出破空呼嘯之聲,險之又險地擦著那潔白的脖頸而去!
    “飛劍術!那是飛劍術!”
    十方山上,有人不禁站起,驚呼出聲。
    子書家的長老更是臉色慘白。
    飛劍術... ...若是那一劍斬實下去,自家小姐怕不會是命喪當場!
    而本來穩坐於雲端的鄒長老心中也是一驚,連忙運轉目力看去,果然在厲釋天的手中看到兩道跳躍的劍芒!
    飛劍術,乃是劍修的無上法門之一,與劍意並列為榜首。
    在修士鬥法之中,劍修攻擊距離較為有限,隻能近身作戰,而飛劍術卻是大大彌補了劍修的不足。
    一氣化劍,劍斬鴻蒙。
    劍修所化的飛劍速度極快,世間術法,少有能與其並肩者。
    兼以異常鋒銳,如臂所使,就連尋常法器,麵對飛劍也無可奈何。
    但飛劍術極難修煉,尋常劍修,都是在金丹時期開始練習,且能在金丹期間化成兩劍便已經極其難得。
    可眼前的這小子... ...卻不過是區區築基後期修為。
    子書怡是飛劍的親曆者,她自然深切知道那道劍芒如何凜冽。
    在折腰的一瞬間,鋒利的氣勁與她擦肩而過,割破了白皙的臉頰,淡淡的血腥氣在空中彌漫。
    那道劍芒的威力絲毫未散,隨後直直而去,竟然把路徑中的一名子書家練氣期擊飛,遠遠跌落下雲端,瞬間脫出戰局。
    “謝了,大師兄!”
    正在與那名子書弟子苦苦糾纏的阿木與劉安頓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兩人異口同聲。
    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陷入到了久久沉默之中。
    唯有厲釋天傲然挺立於道場中央,兩道劍芒穿梭於他的指間,眼中殺機隱現。
    他竟然在與子書怡的生死比鬥中,還能分出心神,通觀全局,趁機淘汰子書家的一人!
    “厲家想是攔他,卻已是攔不住了。”雲端之上,鄒長老目光深沉,久久地長歎一聲。
    ... ...
    厲釋天一人牽製住了子書家的最強者,但莫離這邊,卻承受著此時場中最大的壓力。
    他是一名築基後期,卻要同時牽製住剩下的六名修士。
    在厲釋天與子書怡碰撞而上的那一瞬,莫離的十指牽動,牽機線驟然爆發,在空中發出細小的銳響,微不可察地向著子書家的修士籠罩而來。
    子書家的高個青年微微一笑:“雕蟲小技!”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胸膛鼓起,隨即大喝一聲。
    一股氣勁從他口中衝出,帶起陣陣狂風,場中甚至有碎裂的石磚飛了出去。
    高個青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子書家早就認真研究過乾坤門的諸人。
    其中厲釋天雖然劍法高強,但畢竟還屬於正常的劍修範疇。
    但這個莫離手中的絲線,卻叫他們完全摸不著頭腦。
    神州大陸,並沒有聽說哪個門派是以用絲線而聞名,且莫離此人,在報名的時候,乾坤門的領隊居然給他寫成了煉器師!
    ... ...沒見過哪家煉器師是這麽能打的。
    子書長老花了大代價向仰月派打聽,得知那神奇的絲線可剛可柔,且極其堅韌,不能斬斷。
    而絲線唯一的破綻,便是重量。
    仰月派的弟子說,絲線在注入靈力後雖然鋒利程度可堪比法器,但是重量卻是極輕。
    高個青年這一口疾風正氣噴出,可以穿雲裂石,吹飛小小絲線更是不在話下。
    他正信心百倍地等待著那絲線被逼退,耳中卻忽然聽到絲弦被拉緊的聲音。
    “不好!”高個青年喝道,“快退!”
    他退了,但身邊的矮個青年卻反應不及,那些絲線穿梭著匯聚到一起,竟然將矮個青年團團包裹起來,仿佛一個蟲繭。
    “哢嚓!”
    繭中傳出矮個青年的陣陣慘叫,以及護體金光碎裂的聲音。
    高個青年目眥欲裂,他剛才分明是看到了,那絲線的末端根根都係了一枚釘子!
    那枚細小的釘子為銀色,飛行起來與環境融為一體,且材料必定極重,不然自己那一口氣早就應該把絲線吹飛了。
    乾坤門... ...
    沒想到這是你們故意露出的破綻!
    “剛才那名子書家弟子向後退去,為何不帶著他的同門一起跑?”劉安摸了摸腦袋,問。
    二師兄的牽機線飛行速度雖然極快,但築基期的一記重擊之下,完全能夠把牽機線逼退。
    “我哪裏知道。”
    阿木搖了搖頭,口中嘖嘖有聲:“可能,這就是他們的宗門文化吧。”
    在一旁觀戰的弟子們聽了,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乾坤門小子的嘴,還當真是毒!
    高個青年自然也聽到阿木的話,他的麵色赤紅,似是要滴出血來,狂怒道:“小子,我來教訓教訓你!”
    莫離的手腕交叉與胸前,十指一拉一扯,所有的牽機線貼地而動,宛若靈蛇亂舞。
    他輕輕地吐出一個字:“走!”
    其中三股絲線,纏在劉安、阿木與吳二丫的腰間,而沈璃兒與趙鬆源則是引領三人,各奔一名練氣巔峰弟子急射而去。
    這便是乾坤門麵對實力高於己方弟子時,製定的以弱勝強的戰術。
    無論在靈力強度,還是恢複速度上,都是修為強者更勝一籌;想要製勝,是萬萬拖延不得的。
    因此,乾坤門必須以快攻取勝。
    厲釋天將修為最高者逐個擊破,莫離牽製對方其餘弟子,而沈璃兒等人,便合圍住修為最弱的弟子,以最快速度將他們淘汰。
    此時的高個青年與宮裝女子麵對洶湧而來的牽機線,自己尚且應付不暇,又哪裏能顧得上同門?
    因此,當他們看到包裹住矮個青年的絲線不知為何退去時,心中自然一喜。
    矮個青年站在原地,手拿兩把匕首,向著兩人奔來。
    “師弟!”高個青年喜道,“快來助我!”
    然而麵對他的,卻是兩道寒光!
    矮個青年揮舞起手中的匕首,將高個子的腳腕劃出兩道深深的血痕!
    高個青年的心中頓時大駭,他飛身而退,吼道:“你瘋了嗎?”
    在眾人的眼中,矮個青年的神色木然,姿態僵硬。
    什麽情況?子書家居然有人反水了!
    道場內,頓時轟然響起一片熱鬧的議論聲。
    然而各家長老卻看出了其中的玄機。
    子書長老的瞳孔緊縮,喃喃道:“這是... ...傀儡偃師之術!”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到矮個青年每個關節上都緊緊纏繞著牽機線,這些絲線的主人,正在像提線木偶一般控製著傀儡的動作。
    可是,神州又哪裏有這樣精妙的傀儡術... ...竟然可以在瞬時便控製一名修士!
    子書長老不知道的是,莫離並不想傷人,此時用的不過是墨家傀儡術中最簡單的一種。
    真正的傀儡,身體每根神經都被偃師的牽機線替換,或哭或笑,都徐徐如同生人。
    矮個青年此時與高個青年鬥得不相上下,高個青年甚至還發現,矮個子的動作居然變得越來越流暢,甚至還有幾分像自己的招式。
    高個青年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你,你居然還敢偷師!”
    莫離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看,他的心神覆蓋全場,一邊操縱子書家一高一矮相鬥,一邊圍困那名宮裝女子。
    很快,又有一名練氣巔峰弟子被沈璃兒等人擊敗,退出場外。
    子書怡在於厲釋天的比鬥中,也明顯落於下風。
    眼看著子書家頹勢越來越盛,周圍的議論聲也隨之增大,高個青年聽了,心中怒火中燒,眼中有一絲狠毒之色閃過。
    在避開矮個青年的一擊後,高個青年長嘯一聲:“師妹!”
    宮裝女子嬌笑一聲,腰肢顫抖,一股粉紅色的迷霧瞬間籠蓋場中,而高個青年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沈璃兒本來還在對付最後一名子書家弟子,嗅到那股迷霧,頓時覺得眼前發黑。
    “是毒霧,大家趕快閉氣!”她連忙大聲道。
    沈璃兒在心中大罵,幾乎要把子書家罵上三百遍。
    在小會比鬥中不準用毒,這是諸多宗門心照不宣的規定。
    因為毒這種東西,極其容易毀掉弟子的修道根基,若是道基損毀,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子書家想出這個陰招來,想必也是狗急跳牆。
    沈璃兒手中簪子一轉,便要把最後一名子書家弟子擊退下場。
    然而,原來位置上的那名練氣期弟子突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卻是剛才與二師兄纏鬥的高個青年,正獰笑著向自己胸口拍來。
    “這是... ...四象遁形法!”
    同時修行這門功法的修士,在一定距離內可以相互轉換位置,是一門極其難練的神通。
    沈璃兒的瞳孔緊縮,卻也知道這一擊避無可避,她緊咬嘴唇,聚起剩下的靈力,勉強護住心脈。
    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旁邊飛來,將沈璃兒狠狠地撞開,生生承受那高個青年的一掌!
    高個青年見掌下的人不是原來的少女,微微一愣,看到來人後,又發出陣陣狂笑。
    “小子,想英雄救美?我成全你!”
    說罷,他使出十成十的力氣,一掌拍向來人的胸口!
    “阿木!”
    “阿木!”
    幾道驚叫聲頓時響起,沈璃兒呆呆地向後飛去,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她看到那個經常說著賤話的臭小子,此時雙眼緊閉,唇邊流出一道鮮血,重重地跌落在道場外,激起一片塵土。
    忽然,就有兩道冰涼的液體浸潤了雙眼。
    ... ...
    “哢嚓!”
    子書怡微微一怔,金玉環飛快地襲下,撞在厲釋天的右肩上,甚至能聽到骨裂的聲音。
    她並不知道為何厲釋天放棄了自己優勢局麵,隻是看到那名少年驟然睜大雙眼,黑沉的眸中頓時湧起一陣暴虐之色!
    天元劍化作一道流光,從他手中脫出,在空氣中發出陣陣嘯鳴,流星趕月般向著高個青年斬去。
    慘叫聲與血色一齊響起,高個青年嘶吼著,居然被天元劍死死地釘在千米以外的山峰之上!
    他被一股巨力掛在山崖,疼痛無比,雙腿亂蹬,幾乎立即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葉懷瑾已經飛身達到阿木身前,為他輸入靈力,封住致命的經脈。
    “掌門,我... ...”阿木此時還有意識,他的口中咳出鮮血,不知在說些什麽。
    “你不會死,”葉懷瑾輕輕地道,摸了摸少年的額頭,“放心,隻需要吃點丹藥,溫養幾個月便好。”
    “不、不要太苦的... ...”阿木低低地說。
    葉懷瑾點了點頭,將他平穩地置於自己懷中:“這次的丹藥,都會是甜的。”
    她的神色無比平靜,看向自己的兩名弟子,道:“交給你們了。”
    ... ...
    子書怡見到場中一瞬便重傷三人,不禁有些慌亂。
    她理了理鬢發,神色複雜:“這樣下去,隻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你的右肩受傷,現在已是不能動了。乾坤門隻剩一名築基,我們子書家卻還有三名築基在場,不如你們就此認輸。至於我和你,可以改日再戰。”
    “認輸?”
    讓子書怡沒想到的是,回答她的,卻是莫離。
    莫離笑著搖搖頭,然而笑意卻未達眼底:“有仇必報,有恩必還。你們付出的代價,還遠遠不夠。”
    霎時間,一柄洪荒巨劍不知從何處落下,深深地插.進青石地麵中,發出轟然巨響。
    片片巨大的甲胄從空中浮起,牽機線流水般地從場中退去,蜿蜒於甲胄的縫隙之中,延展、拚接。
    隻一瞬,便見一名高大的玄鐵巨人屹立在道場上,雙手持劍,背後刻著一個古樸的“莫”字。
    巨人的甲胄鏤空,可見其中空無一人,隻有劍上的道道刻痕,仿佛在訴說著他從亙古而來。
    十方山上,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昂首以視,敬畏地看向道場上屹立的龐然巨物。
    莫離抬起眼眸,他的雙手顫抖,玄色戒指首先承受不住,頓時勒入皮肉之中。
    在所有人的視線下,莫離平靜地抬起手掌,五指牽動。
    下一瞬,天工甲人動了。
    一道狂風襲來,那名宮裝女子躲避不及,被一隻巨手扇飛,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便已然退場!
    又是一道尖銳的風壓,子書怡隻來得及用金玉環緩衝,卻依然無法撼動甲人的力量。
    “轟隆”一聲,仿佛雷鳴。
    她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又是一人退場!
    此時的場內,隻剩下一名練氣期弟子,正滿眼驚懼地看著天工甲人。
    他渾身抖如篩糠,幾乎跌倒在地,一步一步爬出道場以外。
    子書家最後一人,退場!
    莫離縱身踏上天工甲人,望向十方山上的諸多修士,周身氣勢驟然放開,聲音響遏行雲。
    “我乾坤門欲取得玄黃小會首位,誰人敢上來!”
    一時間,諸多修士竟然紛紛扭頭避開,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誰人敢上來!”
    滿山滿穀,鴉默雀靜。
    十方山上,百家宗門,竟然無一人應聲。
    “好。”莫離輕笑一聲。
    “那這小會首位,便由我乾坤門收入瓠中!”
    雲端之上,唯有那鄒長老長長地歎出一口氣,默然無語。
    難不成,那乾坤門真的獲得了兩名萬年不見的天才之人?
    “... ...不然者,其鋒何以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