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見了他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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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過度的思考,周北競就能猜出盛央央在周啟山和蘇麗娟麵前是什麽樣的。
    盛央央心寒的很,「但凡我有忤逆他的意思,能活到今天嗎?」
    「你若是覺得幫北競心裏委屈,我們不強求,但你有所圖還想讓我們理解同情甚至感激你,你這就是典型的當婊子立牌坊。」
    周老夫人一針見血,「你想嫁給北競?你愛他?你沒有錯,可你錯就錯在在明知他不愛你的情況下,還要以受害者的身份來掩藏你醜陋的內心。真正的愛,是什麽都不貪圖的。」
    「什麽都不貪圖?」盛央央仿佛聽見了笑話,「我爭取我自己喜歡的有錯嗎?」
    「那他討厭他不喜歡的,有錯嗎?」周老夫人直白的反問。
    霎時間,盛央央啞口無言。
    餐廳滿桌的美食香味四溢,夾雜著周北競薄唇溢出的煙味嫋嫋升起。
    無盡的諷刺蔓延開,再加上周北競冷峻的麵容上,漸漸浮上來的諷刺和厭惡。
    這一切都讓盛央央心如刀絞。
    「沒錯。」良久,她吐出兩個字,很又添了句,「可身在豪門,大部分的人都身不由己,你想保住北周,想擊垮周啟山,隻有我能幫你!」中文網
    周北競指縫裏的煙積了一截煙灰,隨著他將煙蒂丟進垃圾桶的動作掉落在地上。
    他單手插在兜裏起身,椅子發出「吱」的一聲格外刺耳。
    「我再說最後一次,北周我不要了,隻要他有本事,就自己拿。」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背影肆意懶散,矜貴中透著頹廢。
    「北競,就為了一個女人,你這樣值得嗎?」盛央央豁然起身,走過去攔住他,「沒了路千寧,你連周家都不守了嗎?奶奶你也不管了嗎?」
    周老夫人忙說,「我不用他管,活不了兩年就是一把黃土,幫不了他也不能拖累他。」
    「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在周家這麽多年——」盛央央又是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都是為了你才一直忍著留下來!」
    「沒人讓你留。」周北競厭惡的避開她想伸過來拉他的手。
    盛央央已經來周家快二十年了,她熟悉這兒的一草一木。
    可此時,這兒的每一寸土地,都因為周北競對她的厭惡而變得格外陌生。
    不可能,她一心一意為周北競,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的!
    「好,周北競,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我等著你回頭來找我的那天!」
    說完,她轉身奪門而出。
    她放下的狠話在偌大的別墅裏回蕩。
    周北競不以為意,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垂眸看出,隻是簡單的幾個字,他眸子驟然縮緊。
    【路千寧明天出國。】
    周老夫人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話語帶著幾許小心翼翼,「我知道你怪我,可是……北周你真的不打算要了?」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寂。
    她渾濁的眼眸觸及他屏幕上的幾個字,眼睛猛地一瞪,「她要走?她是不是過不去那道坎?」
    周北競將手機收起來,挺拔頎長的身影被頭頂的水晶燈籠罩。
    他垂著的眼眸難掩眼底的失意,半晌,他說了句,「她會回來的。」
    然後緩步離開。
    空曠的別墅,滿桌的美食,周老夫人佝僂的身影有片刻的虛晃。
    老管家迅速過來攙扶住,「老夫人,您過來坐,醫生交代過,您不能勞心!」
    「我奢望什麽呢?」周老夫人淚眼婆娑,「北競怪我的,他隻是不說,我親孫子都怪我,何況千寧這個和我沒關係,還受了天大委屈的呢?你說
    ……她那日給我回的消息,究竟是什麽意思?」
    「不管怎麽說,路小姐都沒影響您接下來的計劃,她是配合也好,還是真死心了也好,少爺這邊會如您願的……」老管家勸說著。
    溫熱的液體順著周老夫人的臉頰落下,喉嚨發緊揮了揮手,麵色盡是懊惱。
    ——
    初春的夜晚有些涼,夜風穿過重重高樓席卷而來。
    路燈下,周北競薄唇裏剛溢出的煙霧瞬間被吹散,他沉眸盯著那間亮著燈的窗。
    依稀可見女人的身影晃動,都已經很晚了,她或許是在收拾行李。
    在這兒上樓,不過是一分鍾的事情,敲開那扇門,他就可以看到她。
    他記不清楚他們已經有多久沒見,也不清楚他有多少個日夜難免。
    她的影子,一顰一笑會時長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明明刻骨銘心,卻又顯得很遙遠。
    良久,他終是沒忍住,掏出手機撥出那串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她才接,也不知是她聲音本就很冷,還是周圍溫度很低,他聽出了冷然。
    「有事?」
    「我在樓下。」周北競的聲音被風吹過顯得很遙遠。
    她捏著手機的手一緊,指尖泛白,白色的紗窗將外麵的一切隔開。
    她沉一口氣,迅速丟下四個字,「不見,掛了。」
    隨著她摁斷了電話的動作,一同砸下來的還有豆大的淚滴。
    黑下來的屏幕倒映著她已然紅了的眼眶。
    她站在原地良久,盯著窗戶,平緩了好一會兒呼吸,果斷走過去將窗簾拉上。
    「咚咚……」
    她肚子被小東西踹了兩下,她低頭輕輕拍了下肚皮。
    「你想見他?沒良心,我懷你這麽久,你難道不知道我見了他會難過嗎?」
    「不安全,我們不見,媽媽要對你的安全負責,懂不懂?」
    她將最後兩件衣服裝起來,然後熄燈。
    那抹光亮消失了,周北競的眼底一下子沒了光。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問題,他突然覺得世界都黑暗了。
    吸完了口袋裏的煙,他靠著路燈的柱子站了許久,夜風將他的身體吹的冰冷。
    幾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被他餘光捕捉到,他踩了腳地上的煙蒂,轉身上車。
    加足馬力的油門聲低吼著,汽車躥出去駛離小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的踩下刹車,將後麵飛速行駛的商務車逼停,差點兒沒撞到路邊的護欄。
    他下了車,在後備箱拿出一根棒球棍,將車裏的人拉出來直接敲在對方胳膊上。
    「啊——周總,周總手下留情,我們也是聽命行事!」
    他又打開後座的門,車裏幾個五大三粗的男認嚇得縮成一團。
    「聽命行事?聽誰的命?」周北競的棍棒抵著最邊上那人的頭。
    他一個用力打下去,這人就直接見閻王,嚇得冷汗直流,「是周先生讓我們這麽做的,他讓我們盯著你——」
    「我不喜歡被人盯著。」周北競薄唇微掀,棒球棍下移,抵在那人胸口,「要麽你們著雙手為我所用,要麽……我就廢了它!」
    司機倒在地上抱著一隻手哀嚎,在晚上顯得格外恐怖。
    幾個大男人都被周北競嚇傻了,他背對著路燈的光,仿若地獄而來的羅刹,索命的!
    「我們……我們為你所用。」為首的人開了個頭,其他人迅速點頭哈腰。
    周北競將棒球棍丟在車裏,「半小時之內,我要看到你們的行動。」
    聞言,為首的人有些為難,「我們不知道周先生住哪兒……」
    「我帶你去。」周北競轉身回到車上,商務車裏的人下來把斷了胳膊的司機帶到後座,開車跟在周北競後麵。
    周啟山的別墅外有幾個保鏢,但遠不及商務車這幾個的戰鬥力,幾下就被放倒了。
    皎潔的月光灑下來,斑駁的樹杈倒影應在周北競臉上,他麵容冷峻,靠在車身上吸剛在車裏拿出來的煙。
    尼古丁的味道能緩解他心頭發了瘋的思念,卻壓不住他的憤怒。
    別墅裏傳來男人的慘叫和女人的哭聲。
    也就持續了五六分鍾,那群人就出來了,棍棒上沾著血。
    為首的男人將棒球棍交給周北競,「周總,我們都做完了。」
    「滾吧。」周北競沒興趣聽周啟山鬼哭狼嚎,讓他們把棒球棍帶走處理了,折身上車離開。
    ——
    機場,路千寧關機之前,刷到一條新聞。
    有人夜闖周啟山的住處,將他打進醫院,據說被打的很慘,一隻眼睛的視力多少會受到影響。
    為此,記者特意在北周守株待兔,追問了周北競對這件事兒的看法。
    鏡頭下,周北競眸底紅血絲蔓延,麵部輪廓冷然銳利。
    「周總,請問您對您父親周啟山先生受傷的事情,有什麽看法?」
    「請問您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周北競腳步一頓,不冷不熱的說了句,「非要把眼睛放在別人身上,自己的視力受損不是理所應當的?」
    六分諷刺四分警告後,他闊步進入公司。
    一小截短視頻,動態下難掩周北競自帶的那股王者氣息,饒是眾人說他頹廢了,但他身上那股氣質卻怎麽也泯滅不了。
    路千寧將手機開啟飛行模式,跟張欣蘭辦理完行李托運,在張月亮不舍的目光下登機。
    飛過重重山崗,萬千山水,十二個小時以後在y國的首都落地。
    霍氏在這兒的分公司實力並不是很強,但十分有發展空間。
    投資了不少錢,而這兒的負責人並不摻雜霍氏的紛爭。
    隻認霍氏任職書,有能力的便可共事。
    但當對方看到來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當即就傻眼了,質疑的目光和語氣紛紛朝路千寧砸過來。
    「你是霍氏拍過來的新負責人?」
    路千寧微微頷首,禮貌的伸出手,「對,很高興能加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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