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後悔七年前跟我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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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北競在國外的行蹤,趙小甜都一五一十的告訴路千寧了。
    他似乎來這邊兒也有工作,具體去哪裏辦公她沒仔細聽趙小甜說。
    隻知道,他每天五點準時下班,會在霍氏分公司的十字路口停留上三個小時。
    每天如此,連十字路口拐角處的咖啡廳老板都認識他了。
    雖然隻有一個月的修複期,但路千寧底子好,身材依舊纖細。
    除了小腹上有一道剖腹產的疤,外相看不出她一個月前生過孩子。
    她說要出去,薑母沒什麽意見,隻是叮囑別為了工作的事情累壞了身體,畢竟剛生產完不久。
    張欣蘭不說話,大概是知道她要去幹什麽,用欲言又止的眼神送她離開。
    孕期九個月提心吊膽,又過了一個月的產婦期,突然就這麽一身輕的出來,她有幾分不習慣。
    坐在車上調了下座椅,適應了幾分鍾才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正趕著下班的高峰期,原本二十分鍾的路程她用了四十分鍾。
    抵達咖啡廳時已經五點半了。
    人不多,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商業女性在角落裏小聚。
    還有零散的兩三個男女分別坐在一樓。
    沒有周北競,她抿了抿唇瓣,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兒能看到入口和外麵街上的場景,她要來這兒沒有跟周北競說。
    按理說,這個時間周北競應該到這兒了。
    或許,每天都來的他就趕著今天不來了呢?
    那她和周北競,隻能是有緣無分了。
    她不能喝咖啡,隻點了杯牛奶,坐在二樓時不時就往門口看一眼。
    一個小時的時間,進來了七八位客人。
    唯獨沒有周北競。
    已經快七點鍾了,外麵天色全暗,華燈初上,霓虹燈灑滿整座城市。
    咖啡廳裏十分的安靜,旁人操著流利的外文低聲交談有種很催眠的感覺。
    路千寧身體微僵,雙手捧著的熱牛奶漸漸涼了。
    她也沒等來要等的人。
    漸漸地,咖啡廳客人越來越少,服務員問了她好幾次要不要加奶,都被她拒絕了。
    每個有客人的小桌上都會開著一盞琉璃燈,整個二樓隻有她這兒的琉璃燈開著。
    璀璨繁複的燈光灑在桌子上,倒映在她手上。
    八點半,她輕歎了一聲,起身離開。
    走出咖啡廳,她才發現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行人打著傘步履匆匆。
    也有幾個人像她一樣,站在屋簷下等著。
    還有一個人站在馬路對麵的路燈下吸煙。
    白色的路燈籠罩著男人的身影,黑色的襯衫被打濕了一些,緊緊貼在身上。
    幹練的短發上落滿了雨霧,指縫裏的煙一明一滅。
    他幹淨修長的手指撣了撣已經一截的煙灰,墨瞳微抬,跟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屋簷下的路千寧穿著黑色的長裙,手裏拎著一個很小的包。
    原本及腰的長發被她剪了,現在剛到肩膀,微卷,雖是原始的黑色,卻透著一股極致的嫵媚。
    他忽的身形微動,掐滅了煙,又將臂彎的外套捏在手裏,邊朝她走過來邊將外套展開。
    反著套在她身上,將她裹住,他的雙手也環住她的身體,俯身抱著她。
    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瞬間將路千寧籠罩,他的懷抱依舊那般溫暖。
    他半個身體在雨裏,路千寧看著雨霧落下將他衣服打濕,她動了動身體。
    「鬆開
    。」
    「再給我十秒鍾。」
    他頭紮在她頸肩,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似乎,多了一股奶香?
    許是剛從咖啡廳出來的緣故。
    他沒多想,說十秒鍾就十秒鍾,然後依依不舍的鬆開她。
    墨瞳將她從頭打量到尾,有種想把她模樣刻到骨子裏的架勢。
    「我們談談?」路千寧清眸倒映著他深邃的輪廓。
    她這話一出,他眸光暗了幾分,隨即蹙眉拒絕,「不談。」
    「那你見什麽?」路千寧皺了皺眉。
    周北競,「因為想你。」
    路千寧「……」
    「你怕什麽?」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路千寧迅速抓住,又說,「跑到這兒來耗了這麽多時間,就為了見一麵?」
    「你要是想讓我做些別的,也行。」周北競的手探出,落在她腰間。
    隻是風輕雲淡的拉扯話題,他沒有想做什麽意思。
    她能感覺到,將外套還給他,「你該回去了,北周出事了。」
    「那你呢?」周北競往左側站了站,替她擋住了巷口灌過來的風。
    路千寧攏了攏剛過耳的短發,抿了抿唇說,「我也回,最多半個月霍氏分公司的項目完成,我就走。」
    她這個答案,似乎他很滿意,薄唇輕勾了幾許,但依舊沒什麽話。
    除了目光沒離開過她,很多話都被他用理智壓下去了。
    「那回去吧。」路千寧見他打定主意不說,拉過他的手把外套搭在他臂彎。
    他沒拒絕,眸中的失落難掩,就那麽看著她。
    路千寧遲疑了幾秒,轉身朝車上走。
    他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路千寧,你後悔七年前跟我結婚嗎?」
    若沒跟他結婚,她也不會經曆這麽多事情,也不會陷入豪門肮髒的鬥爭惹的一身傷。
    路千寧腳步頓住,黑色的長裙被風吹的搖曳,短發遮住了她半張臉,卻遮不住她清眸中散發出的哀傷。
    半晌,她轉過身看著他,「不後悔。」
    他墨瞳亮起一抹光。
    她又說了句,「畢竟,沒有你的話,我媽堅持不到現在。」
    這是她唯一能在這段婚姻中得到的東西,從這一點來講,她一點兒都不後悔。
    「隻有這一個原因?」周北競眸光又黯淡下來。
    想再問她一句,有沒有後悔跟他產生那麽多糾葛。
    但最終還是開不了口。
    「回去吧。」她避而不答那個問題,轉身上車,看著後視鏡裏的男人輪廓漸漸變得模糊。
    她心髒抽痛了下,壓下去很久的記憶複蘇。中文網
    他們這一麵,看似再普通不過的朋友相見。
    既像分開的前兆……又像一個開始。
    她見完周北競的第二天,周北競就回國了。
    第三天,北周和陳氏接受法庭調解,盛央央和陳建國都沒有本人出席,而是由律師和助理代為出席先溝通處理這件事情。
    麵對陳氏拿出來的重磅證據,盛央央隻當是他在作假,但那段視頻沒拍到人家的臉,她沒有更直接一些的證據。
    所以法庭調解以北周證據不足為由,勸盛央央撤訴。
    盛央央不肯,事情鬧開了就開庭處理了,這麽大一事兒本應該周北競這個總裁出麵處理。
    但他避而不談,依舊每天去公司摸魚,把爛攤子都丟給了盛央央自己。
    他則是偶爾跟顧南聯係,想在顧南嘴裏知道路千寧具體哪天回來。
    有時候半夜三更
    心血來潮也要給顧南打電話問問。
    顧南炸毛了,「周北競,你沒媳婦我有,我媳婦還懷孕了,本來懷孕期就很難度過,還得讓你天天晚上電話吵,你能不能收斂一些?」
    「你就不知道每天跟我匯報一次麽?」周北競理所當然的反問。
    顧南一噎。
    「所以,明知她懷孕很難度過,你憑什麽能睡的舒服?我這是讓你體諒她。」他又振振有詞的揶揄。
    氣的顧南離開臥室,下樓吼了一嗓子,「周北競,活該你單身,我看你就要孤獨終老一輩子,將來妻兒都不理你!」
    妻,他懂。
    可兒哪兒來的?
    「算了,把我氣糊塗了,路千寧三天後回來,我今晚剛知道的消息,打算明天一早告訴你的,以後別打擾我!」
    顧南趕緊找補了下,然後掛了電話。
    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盛央央敗訴了,因為陳建國那兒不在場的證據鐵證如山。
    最後周啟山出麵跟陳建國碰麵和解,勉強保住人家不告盛央央汙蔑,事情在眾人的唏噓中落幕。
    周啟山把盛央央痛罵了一頓,然後連夜召集北周高層和股東開會。
    這個項目還有沒有可行性,該怎麽挽救北周。
    首座的周北競就像個旁觀者,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他是不是擺弄下手機,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周啟山也不指望他能出主意,畢竟他巴不得盛央央搞砸了,那樣他就贏了。
    他也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對周北競不顧全大局的行為,落井下石!
    「周北競,我們的賭約雖是央央輸了,我散盡股份挽救北周,但那樣北周也會有很大的損失,你卻還在這兒無動於衷,眼睜睜看著北周水深火熱,你也太冷血了!」
    周北競冷眸微抬,指尖把玩著一支筆,冷聲道,「你高尚,那你現在把股份交出來彌補,退出北周我就救。」
    一句話,噎的周啟山啞口無言。
    他想過盛央央掌控不住北周,但沒想過這麽糟糕!
    也想過周北競會不管北周,但沒想過不管的這麽徹底!
    如今北周都這樣了,他拿到手也是個無底洞,還有什麽意義?
    不過,轉而一想他讓周北競簽署的那些東西,大不了……就要死一起死!
    「各位,你們也看到他的態度了,這就不能怪我不顧念父子之情了,不過在那之前咱們還是先好好探討一下,怎麽挽回現在的局麵。」
    立刻有股東接話,「就目前的狀況,陳家不可能跟我們合作,霍氏有最大的希望跟陳氏合作,如果我們能說服霍氏的負責人讓我們在項目上分一杯羹,就能扭轉局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