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可能是一輩子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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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上午一早,路千寧就去了教育機構,在那兒等到十點多鍾,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張月亮。
    張月亮黑眼圈很重,無精打采的強打起精神來教育機構。
    在一群來來往往補課的家長和學生中,她顯得分外憔悴。
    「姐,你怎麽來了?」張月亮拎著包的手緊了緊。
    「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麽。」路千寧跟周圍路過的補課老師頷首一笑,然後說,「這裏不太方便談話,去街邊的咖啡廳吧。」
    咖啡廳離的不遠,兩個人走路過去的。
    路上,路千寧就發現張月亮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到了咖啡廳,兩人點了兩杯咖啡,服務員剛走,張月亮就歎了口氣,垂頭喪氣的說,「姐,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吧。」
    「不是我想問什麽,而是你瞞了什麽,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吧,有些事情你一個人解決不了,就要說出來一起想辦法。」
    路千寧一看就知她有事兒瞞著。
    「吳森懷失聯了。」張月亮低著頭,眼淚一下子就落了,「那天說好了他要見相親對象,我跟他一起去,然後跟他媽媽攤牌,他讓我在隔壁包廂等著,但是他後來帶著相親對象走了,都沒跟我說一聲,我聽服務員講才知道的。」
    她當然委屈。
    吳森懷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也從未主動聯係過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之後呢?一次也沒聯係過嗎?」路千寧難以想象,都過去這麽多天張月亮一個人怎麽撐過來的。
    張月亮剛要搖頭,又想起一件事兒,「他沒來過,但是他的相親對象來過,拿了離婚協議書給我,我沒簽,我必須要見到他,親口聽他說了,才能簽。」
    「你覺得他會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嗎?」路千寧擰起眉頭問,「他沒找你,你就沒想過主動找他嗎?他的遊戲室你去過了嗎?我想你也知道他家在哪兒吧?」
    路千寧覺得這事兒不對,吳森懷那邊一定有狀況。
    張月亮抿著抿唇,好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怎麽去找他,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
    如果吳森懷甩手給她一張離婚協議書,她簽嗎?
    簽了的話,怎麽跟張欣蘭交代?張欣蘭本就一直不太同意她和吳森懷在一起。
    「你越是在和吳森懷的事情上耗費下去,越讓媽擔心,也越讓媽覺得吳森懷不靠譜,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要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後果,你如果連自己的事情都無法承擔後果的話,媽不是更不放心嗎?」
    一眼就看穿了張月亮的想法,路千寧又心痛又無奈。
    恨鐵不成鋼。
    張月亮的成熟,僅限於在工作上的認真,因為覺得不能辜負路千寧的一番心血。
    但在感情上,一點兒也不成熟。
    「你就沒想過,萬一吳森懷是出了什麽事情呢?」路千寧把糟糕的可能性擴大,「你現在的逃避,可能是一輩子的遺憾。」
    瞬間,張月亮緊張的抬起頭來,「他……能出什麽事情?姐,你別嚇我啊。」
    路千寧,「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說失聯就失聯了?不管結果是什麽你得去追尋了才能知道啊!」
    「我現在就去給他打電話,如果打不通的話我就打他母親的電話!」張月亮一下子就著急了,抱著手機去咖啡廳外打電話。
    路千寧的視線落在窗外她的身上,看著她一遍又一遍的撥電話出去。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抹身影瞬間吸引了路千寧的注意,追隨著那人一瘸一拐的身形進入咖啡廳。
    前台的服
    務員快速走過去說了句,「你遲到了,你這腿怎麽了?」
    「腿沒事兒,就是腳破了點兒皮,姐姐放心,不會影響工作的。」盛闕行生怕丟掉這份工作,刻意跺了跺腳給服務員看。
    「沒事兒就行,趕緊去忙吧。」前台繞回收銀台前繼續忙碌。
    盛闕行一瘸一拐的往員工更衣室走。
    他一直低著頭,不僅在外麵沒看到接電話的張月亮,也沒看到店裏唯一一位客人——路千寧。
    五分鍾後,盛闕行換好上衣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更衣室門外,雙手抱臂的路千寧。
    「千寧姐?」盛闕行臉上一喜,「你怎麽在這兒呢?」
    「我在這兒不稀奇,稀奇的是你怎麽在這兒?」路千寧將他從頭打量到尾,那條黑色的褲子皺巴巴地,顯然是穿了很久。
    咖啡廳的員工服穿在身上,讓他顯得比以前更瘦了?
    不,是真瘦了,他的臉都小了一圈。
    「學習壓力很大嗎?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到這兒來打工?周六末的時間在家裏好好休息不行嗎?」
    盛闕行喉嚨發哽,好一會兒才故作無謂的說,「我這不是想有點兒工作經驗,將來畢業了好找工作嗎?」
    路千寧根本不信,「依照你的成績,出了校門別人搶著請你去工作,還需要什麽工作經驗?」zbr>
    末了,她又垂眸看了看他的腳,左腳一直虛浮的站著,以至於他身體都是傾斜的。
    「你的腳怎麽了?」
    她觀察的如此細致,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每天和自己住在一起的親姐姐盛央央,看到地上那片血跡,都沒問過他一句傷哪兒了。
    盛闕行覺得自己是條漢子,但這會兒也差點兒沒因為她的關心而掉淚。
    「受了點兒傷,但沒什麽大礙。」
    路千寧抿著唇,皺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盛央央每個月給你多少生活費?你離學校這麽遠,是住校還是每天她來回接送你?」
    盛闕行一言不發。
    所以他過的,不言而喻。
    「我這兒有錢。」路千寧在包裏掏出一張卡,遞給盛闕行,「花我的,將來畢業賺了大錢,再還就是。」
    刻著數字的卡片映入眼簾,那一刻盛闕行的眼眶不爭氣的紅了,但他還是把卡推回去了。
    「雖然很辛苦,但是我能撐住,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了,昨天校長還找我談話,好幾個教授單獨帶我,我最多等明年就能畢業了,不就是半年的時間嗎?我可以的……」
    他聲音越來越小,不等說完就忽然往後麵倒去。
    路千寧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拉他,卻沒能拉住,跟他一塊兒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