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父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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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幫你。”蕭餘安聽著顧晚朝說出來的這一番話,他覺得倒是很符合一個八歲孩子的心理,因為一個人對自己好,就想要查清楚她的死究竟是怎麽回事。
    “謝謝你,蕭餘安。”聽見蕭餘安答應了自己,顧晚朝真心實意跟他說了聲謝謝。
    隻是她心裏頭仍然有些愧疚,她欺騙、利用了蕭餘安對她的善意,隻是她如今是一個小孩子,很多事情都不能能自己去做,她能夠想到的、能幫自己的,也隻有蕭餘安一人。
    可是,偏偏蕭餘安提出來的唯一一個條件,她也不能辦到。
    “不用謝我,就當做當初你讓我知道了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身邊之人的報答吧。”
    蕭餘安看著跟前這明顯心事重重顧晚朝,如實說道。
    兩人分開後,顧晚朝坐在馬車上,又想起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她的胸口實在是疼得厲害。
    明明記憶裏的母親是那麽的溫婉賢淑,即便是父親走後她對自己過於嚴厲、冷漠,可她一直以為母親變成那樣是因為父親的突然離去。
    可是如今的種種告訴她,以往她看到的,都是假象。她記憶裏的母親,或許也是假的。
    “父親,我到底應該怎麽辦?”顧晚朝喃喃了一句。
    “停下。”顧晚朝突然探出頭來,衝著前頭的管家喊了一聲。
    “籲。”管家應聲勒緊了韁繩,迫使馬兒停了下來。
    “小姐,怎麽了?”管家回過頭看著顧晚朝,不知道她突然叫停是為了什麽。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東西落在了宮裏,你送我回去取一下。”
    “小姐,有什麽東西,明兒去宮裏的時候再取不就好了嗎,如今天色漸晚,咱們還是先回府吧。”
    管家看了一眼天邊的彩霞,有些為難的勸說著顧晚朝。
    “不行,這東西很重要,必須現在回去取。”顧晚朝堅持要現在回到宮裏。
    畢竟顧晚朝是自己的主子,管家也隻能聽話的點頭回到了宮門口。
    “我找到東西就出來。”顧晚朝下了馬車,衝管家說完這話後,便跑進了宮裏。
    然而,顧晚朝並沒有往宮裏去,而是沿著宮牆來到了一個角落處。那角落裏有個狗洞,顧晚朝四下裏打量著,確保周圍沒人後,這才從狗洞鑽了出去。
    方才她還在宮裏,可是從狗洞出來後,外頭卻是另一番景象。
    這宮牆外的地方雜草叢生,顧晚朝憑著自己還是慕容昭時候的記憶沿著小路一路小跑著,不一會兒便跑到了一條寬敞的大道上。
    她看著眼前陡然出現的“長公主府”幾個大字,她捏緊了拳頭,卻並沒有停留,而是繞到了長公主府後頭,一路沿著小路來到了一座墳前。
    上頭的“亡夫慕容錦程之墓”幾個大字告訴著顧晚朝,這就是她父親的墓穴。
    隻是,如今這墳頭已經長滿了雜草,墓前也滿是堆積的落葉,明顯是很久都沒有人管過的模樣。
    顧晚朝走上前,將墓碑上的蜘蛛網和落葉全部拂落。
    “爹,原諒女兒不孝,這麽久了都沒能來看你。”顧晚朝撫摸著墓碑,眼淚蒙住了她的視線。
    自從她父親因病去世以後,母親便一直都不讓她來看望他,說是看了也是給自己徒增傷悲。
    所以她通常都是偷偷的從皇宮的狗洞裏鑽出來,再悄悄的繞到後山祭拜父親。
    可是如今距離還是慕容昭的她死去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多她一直沒來看過父親一眼,要不是方才撞破了母親與那人的奸情,她險些忘了,今日竟是父親的祭日。
    “這位小姐,您是……”顧晚朝正傷心著,身後一個提著籃子的男子走到了她跟前,疑惑的問了一句。
    聞言,顧晚朝連忙抬手抹去了自己臉上的眼淚。
    她回過頭看著出聲的下人,認出了這男子是父親原先的手下李祥,後來父親死後,他便離開了長公主府。
    “我是慕容昭姐姐的朋友。替她過來看望一下慕容伯父。”
    顧晚朝扯了個謊。
    “難得還有人記得慕容大人,自從慕容大人去世後,便沒有人來祭拜過他,以往小姐還會偷偷的跑過來看看,如今小姐也沒了……”
    說著,李祥哽咽了一下,抬手將甌北橋頭的落葉掃開,從籃子裏取出貢品放在了墓前。
    “既然是替小姐來祭拜大人的,丫頭,給大人燒點紙吧。”李祥將手裏頭的紙錢遞給了顧晚朝。
    顧晚朝伸手接了過來,一邊燒著,一邊在心裏頭說著,“父親,若您要是知道母親殺了女兒,可會為了女兒難過?人家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母親卻偏偏能夠下得去手。”
    “當年大人是個文官,平日裏為人也親厚,從來都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約莫是在小姐六歲那年,大人突然染了重病,身子骨也每況愈下,不過撐了幾月時間,便就這麽去了,人家都說,大人的死是天妒英才,可我總覺得大人死的蹊蹺。”
    李祥突然談起了當年的事情。
    “後來我離開了長公主府,想要查清楚大人究竟是怎麽死的,可奈何能力不夠,大人,是李祥無能啊。”
    李祥的情緒突然失控,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顧晚朝看著這麽多年了還記著自己父親的李祥,她鼻頭一下子也酸了。
    “叔叔,你方才說,慕容伯父死的蹊蹺?”
    “可不就是嘛,一個好好的人。怎麽可能就突然染了重病?大人臥病在床的那些日子,我是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天不如一天的,可那症狀哪裏像是生病,分明就像是中了毒。”
    李祥抹了一把眼淚,說起慕容錦輝的死來,他是又難受又憤慨。
    聞言,顧晚朝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從前她隻知道父親是病死的,可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父親的死也有諸多蹊蹺。
    “叔叔,你確定當年慕容伯父的狀況更像是中毒?會不會是急症?”
    即便是到了現在,她還是期待著李祥說的是假的,她還是不願意將父親的死與李鈺聯係在一起。
    “大人死的時候,連嘴唇都是不是中紫黑色的,這不是中毒是什麽?”
    李祥的這句話,徹底讓她接受了現實,她看著墓碑上頭的“亡夫”二字,一時覺得有些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