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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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穆沐一個人的學藝生涯遭遇了滑鐵盧,其他幾個小朋友學得也並不順利。
    羅周周一臉嫌棄地把手放在泥胚上,按照師父教的方法開始捏泥巴。
    可是她用力不均勻,轉著轉著泥胚就開始變形,試了好幾次都是這樣,連個最簡單的敞口杯子都捏不出來,氣得她把半成品往地上一摔就開始哭鼻子,羅毅臣隻好繼續哄。
    羅毅臣之前跟女兒相處的時間比較少,甚至都不知道女兒的性子這麽驕縱。
    每次他回家的時候,周周都會很開心地撲進他懷裏,有時候還會趁著他難得有空,跟他撒嬌讓他去冰場看她滑冰。
    他早上跟主持人說的那些話不是撒謊,他確實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在滑冰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但是很快就自己爬起來繼續練習,根本沒有哭鼻子。
    經過這大半天的接觸,他才發現周周的真實性格跟他以為的不一樣。
    現在他哄起來女兒愈發熟練,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手忙腳亂了。
    木工店裏,徐子期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飯團,開始主動去找師父學做漂亮的小木鳥,劉心眉想學的則是木雕。
    店主先教這兩個臨時徒弟辨認木材,然後拿了一塊長條狀的木材教他們從刨木頭開始學。
    徐子期畢竟還是小孩子,手上沒那麽大的力氣,也不太能那麽快掌握技巧,沒有劉心眉刨得快。
    見師父要先教後媽木雕,他頓時就不滿意了,衝過去說:“節目組是讓我來學這個的,師父應該先教我!”
    店主安撫他道:“你要先學會最簡單的刨木頭才能繼續學別的。”
    徐子期:“我會了!我已經學會了!隻是沒有她刨得快!因為她比我年紀大。師父,你這樣不公平!”
    店主隻好繼續教他更複雜的東西,可是這種技術活本來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徐子期偏偏還心氣很高地想學那個特別複雜的小木鳥。
    因為那個鳥又精致又漂亮,他想做好之後送給穆沐。
    早上他吃了穆沐剝的荔枝,得還人家一個禮物才行。
    而且,賀叢邱送的檀香木手串已經被穆沐很珍惜地戴在手腕上了,他要送個比手串更漂亮的,讓穆沐好好保存起來,這樣穆沐看到禮物就會想起他。
    可是人不能一口吃成胖子,五歲半的徐子期也不可能一下子學會那麽複雜的木工,這讓他感覺很挫敗。
    偏偏他又很固執,店主讓他學個簡單的他始終不肯,非要學做那個最漂亮的小木鳥。
    紙紮店裏,陶詩楠看著滿屋子陰森森的紙人,還是覺得害怕。
    陶燁輝不知道在外麵幹什麽,沒有陪在她旁邊,她也不好意思去喊爸爸過來陪她。
    因為爸爸媽媽總說她已經長大了,應該學會獨立,學會承擔責任,學會自己去想辦法解決問題。
    也要學會獨自麵對恐懼。
    陶詩楠強忍著心裏的害怕,努力集中精神跟著老爺爺學習用金箔紙疊元寶。
    老爺爺見她學得快,又給她塞了個泥做的腦袋,讓她學著給紙人的腦袋上妝。
    學習這個自然要對比著師父之前畫出來的成品,可陶詩楠一對上那些紙人就害怕得想哭,她隻能一邊流眼淚一邊繼續學,還被老爺爺笑話膽子小。
    好在沒多久薛懷遠就找了過來,薛懷遠師父讓他明早六點去采茶,他下午沒事幹,就開始一個人到處亂逛,結果逛著逛著便來到了紙紮店門口。
    看到陶詩楠在哭,薛懷遠連忙進來問陶詩楠怎麽了。
    陶詩楠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我有點害怕。”
    薛懷遠立馬道:“楠楠不怕,我保護你!”
    爸爸說了,強者要保護弱者,比如年紀小的弟弟妹妹。
    爸爸還說,他們習武不是為了攻擊別人傷害別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幫助弱者。
    薛懷遠一直把這些話牢記於心。
    陶詩楠看著薛懷遠比自己強壯了很多的身體,總歸算是找回了一點安全感,漸漸止住了眼淚。
    賀叢邱跟賀芸一起回了他師父的店,表演皮影戲的大叔姓趙,雖然看起來像個幹體力活的糙漢子,但他從小就接觸這一行,熟能生巧,甚至可以一個人表演完一整場皮影戲,看得人歎為觀止。
    他先是給賀叢邱簡單講述了一遍皮影戲的曆史和流派,然後拿著那些做工精美的皮影讓賀叢邱辨認角色。
    他準備教賀叢邱的是西遊記裏的三打白骨精,拿的皮影也全是跟這場戲有關的角色。
    賀叢邱對這個名著故事並不陌生,他記性好,可以說過目不忘,甚至可以把整本書倒背如流,認個角色自然不在話下。
    趙師傅看出來他很聰明,介紹完角色就直接開始教他操控皮影。
    正常情況下,剛開始接觸這門手藝的人能操控好一個皮影就已經很不錯了,但賀叢邱一上來就是左右手同時開工,而且兩隻手都很靈活。
    趙師傅驚訝於他的學習速度,試探著叫他掌控更多角色,賀叢邱從始至終都不覺得吃力,如果不是他的手太小,他甚至可以同時控製七八個角色。
    趙師傅心裏格外震驚,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也顧不上是在錄節目,更想不起來什麽循序漸進的原則,又開始教他樂器和唱詞。
    他們這個流派的皮影戲,唱詞是以閩南語的方言為基礎發展起來的,跟普通話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語言,不是從小生活在這裏的本地人可能連發音都搞不清楚。
    可賀叢邱隻聽一遍,就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下來,不僅發音完全沒問題,連唱腔也全都在調子上,甚至還能分出來精力去操控樂器和皮影。
    趙師傅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麽聰明的人,簡直就像是戲文裏傳唱的那種天才。。
    直播間的彈幕也密密麻麻地炸開了。
    【這就是五歲精通八國語言的神童的學習能力嗎?大開眼界!】
    【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
    【感覺他比錄音機還恐怖!聽一遍就能完美重現,而且還能從頭到尾連起來完整地再來一遍!】
    【這是什麽人形ai】
    【跪了,天才就是天才】
    隔壁的直播間裏,穆沐還在為自己的失手感到驚訝。
    網友們看著漂亮的奶團子不小心把小球扔飛出去,剛剛還很淡定的小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紛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崽崽好可愛啊!】
    【沐寶不哭,讓姨姨親親!】
    【崽肯定是手滑了,下次絕對沒問題!】
    【沐寶加油!!】
    穆佩芝本來也以為小兒子能很快學會拋球這種小把戲,結果卻眼睜睜看著兒子把小球拋飛出去。
    綠色的塑料球啪的一下落在來地上,骨碌碌滾到她腳邊。
    她彎腰把球撿起來,擦幹淨上麵的灰塵,遞給目瞪口呆的兒子,溫柔地鼓勵道:“沒關係,寶寶繼續加油!”
    穆沐鼓了鼓腮幫子,打起精神繼續練習。
    他回憶著師父剛剛的動作,覺得這次肯定沒問題。
    沒想到這個小球愣是不聽話,又叛逆地飛了出去。
    他連忙邁著小短腿跑去撿球,再拋,再撿,最後把自己累得出了腦門的汗還是沒學會。
    穆佩芝忍著笑,逮住還要繼續練習的崽,拿手帕給他擦幹淨汗,又喂他喝了水,然後說:“寶寶不著急,咱們可以慢慢練習。”
    穆沐重新打起精神道:“謝謝媽媽。”
    他請師父又給他演示了一遍,明明感覺腦子已經懂了,可手就是不聽話,每次都接不住。
    雖然媽媽一直在鼓勵他,還讓他不要著急慢慢學,可他還是控製不住地越來越緊張。
    他不想被媽媽當成小笨蛋。
    就算他沒有哥哥姐姐們聰明,也不能是個連拋球都學不會的笨蛋。
    穆沐憋著一股氣繼續練習,練了半個下午依舊沒什麽進展,連一開始很看好他的師父都在歎氣,媽媽卻仍舊笑著給他加油。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著急,急著想要證明給媽媽看,證明他沒有那麽笨。
    穆佩芝見兒子練習了很久都沒休息,勸說無果之後直接把兒子抱了起來,無奈地說:“歇一會兒再練,寶寶渴不渴?”
    穆沐被她抱在懷裏,忽然忍不住有些想哭。
    小孩子跟成年人不一樣,即便心智成熟,也很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連忙把臉埋在媽媽脖子裏,怕被別人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沒出息樣。
    穆佩芝心疼地摸摸兒子的後腦勺,又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道:“學不會也沒關係,寶寶已經很努力了,媽媽都看到了,節目組也不會怪你的。”
    穆沐艱難地止住眼淚,扁著嘴委委屈屈地問:“媽媽,我這麽笨,你還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