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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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桓熙並沒有被安慰到。話本子上都寫了, 夫妻之間魚水和諧,感情才好。不和諧的都去偷人了。
    他若真的不行,又有什麽臉巴著冬姐姐不放呢?
    徐念安送他出門, 殷洛宸和傅雲津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兩人自然也能看出趙桓熙麵色不佳,問他, 他隻說沒睡好。
    他才不要把這樣的事告訴表哥那個大嘴巴呢!
    到了國子監,他思前想後衡量再三,覺得還是找錢明最靠譜, 一來他家裏外麵都有人, 經驗比較豐富,二來他有求於他扮男旦), 比較好拿捏。
    於是下課後, 看著賀倫霍慶哲他們去了茅房, 他將錢明偷偷拉到課室外無人的角落裏, 繃著臉對他道:“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你需得先答應我不許笑。”
    錢明看他這模樣就已經有點想笑了, 他努力板著臉,點點頭。
    趙桓熙遲疑了一下, 咬咬牙, 湊過去對他附耳低語一番, 然後期待地看著他。
    錢明額上青筋賁出表情扭曲, 開口道:“你這種情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實在忍不住,說了幾個字便開始捂著肚子狂笑。
    趙桓熙臉一黑, 惱羞成怒,轉身便走。
    錢明一邊努力忍笑一邊伸手將他拽回來, 邊笑邊喘氣道:“你別走啊, 我不笑了, 我正經跟你說話。”
    趙桓熙氣鼓鼓地站在那兒,也不看他。
    錢明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想他的話,好容易將笑意壓下去,湊近他低聲道:“其實這也正常。”
    趙桓熙聽到這話,心中一動,終於肯回過臉來看他了。
    錢明與他頭靠頭,竊竊道:“咱們男子初初開葷,有幾個把持得住的?不過一般再快也得進去了才……你這還沒脫褲子就……”說到這裏他又忍不住要笑了,強行繃住,道:“你當時到底是有多激動啊?”
    趙桓熙木木道:“不知道,就覺得身如火燒,腦子都是昏的。”
    錢明摸著下巴道:“我估摸著你是太投入了,這樣,下次你就想些別的,別這麽投入就行了。”
    趙桓熙想到當時冬姐姐在他身下的那個樣子,心口又燒起來。腦子都給迷成一團漿糊,不會轉了,還想別的,他能想得了嗎?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他問。
    錢明想了想,道:“要不下次開始之前,你自己先手作妻一回,應當也能解決問題。”
    趙桓熙:“……”
    今日是趙姝嫻三朝回門的日子,趙桓旭特意向書院告假一天,在家裏等著自己的妹夫何緒寧。
    他也收到了蒼瀾書院今春的入學考試通知,想向自己這位在蒼瀾書院讀書的妹夫打聽點有用的消息。
    趙姝嫻在人前還裝模作樣地繃著,可和五太太在房裏單獨相處時,就繃不住哭了起來。
    “我那婆母,頓頓飯都叫我站著給她布菜盛湯,站得我腳都酸了,手也被燙了好幾次。家裏又不是沒有丫鬟,我叫何緒寧去跟婆母說以後別讓我站著伺候她用飯了,何緒寧居然說他母親把他養這麽大不容易,如今娶了媳婦,也該讓她享享做婆母的福。母親,您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趙姝嫻一邊哭一邊道。
    五太太眉頭都皺成了個川字,對趙姝嫻道:“你說的又是什麽話?哪有媳婦不伺候婆母的?你嫂子是侯府嫡女,剛嫁進來時,該伺候我還不是伺候我?”
    “那不一樣,您是公府嫡媳,她一個侯府嫡女嫁進來伺候您不是應該的嗎?我那婆母又憑什麽?小門小戶的。殷夫人都沒讓徐念安伺候呢!”趙姝嫻不服氣道。
    “你快閉嘴!你都嫁去何家了,還敢說你婆母小門小戶,哪天說漏了嘴,她給你小鞋穿,誰又能幫你?殷夫人不讓徐念安伺候,那是因為熙哥兒沒出息,殷夫人要她管著熙哥兒呢。你夫婿有出息,又不用你管,你不伺候婆母,你還能幹什麽?”五太太不讚同道。
    趙姝嫻急了,嚷道:“娘,您怎麽盡幫著外人說話!”
    五太太歎氣道:“我不是幫著外人說話,而是你如今嫁去了何家,是何家的媳婦,就得努力討你婆母的歡心,別總想著自己是公府小姐,瞧不起你婆母。孝道當先,做媳婦的與婆母對著幹,還能有好果子吃?”
    趙姝嫻憤恨地扯了兩下帕子,又抱怨道:“何家的宅子也太小了,何緒寧成婚了都隻能帶著我住廂房,大點聲說話何夫人那裏都聽得見。我想重新買個宅子和他搬出去住。”
    五太太頭痛不已,道:“你又在說什麽胡話?父母俱在,哪有兒子兒媳單獨搬出去住的?”
    趙姝嫻一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哭起來:“那怎麽辦?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娘,我後悔嫁到何家了。”
    五太太見女兒哭得傷心,心中不免隱隱恨起了老太太,若不是她出的那個餿主意,國公爺也不會讓姝嫻與陸家退婚。若是姝嫻嫁去陸家,沒有婆母管束,斷不會過得這樣辛苦。
    一天的課上完,趙桓熙在回去的路上暗暗思量:想別的他做不到,手作妻也不行,冬姐姐那麽聰明,萬一被她察覺了,他還要不要做人?
    反正錢明說這是正常的,他也就、也就比旁人稍稍激動了那麽一些些而已。
    現在想想昨晚他那個之後還哭著對冬姐姐說他不行,實在是太丟臉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跟冬姐姐解釋一下才行。
    在殷夫人那兒用過晚飯,小夫妻倆回到慎徽院。
    趙桓熙見徐念安去屏風後洗手,就屏退房裏的丫鬟,走到屏風之側對她道:“冬姐姐,我問過錢明了。”
    “哦,如何呢?”徐念安一邊擦手一邊問。
    “錢明說這是正常的,他們第一次都是這樣的。”趙桓熙努力控製住表情,大聲道,說完又忍不住心虛地強調:“真的!”
    徐念安笑了笑,雙頰泛紅,道:“那便好,你也不必再擔心了吧?”
    趙桓熙趕緊點頭,虛虛地瞧了徐念安一眼,見她似乎沒有起疑,略略放下心來,道:“冬姐姐,我去祖父院裏練刀了。”
    徐念安道:“小心著些,昨晚戳出來的傷還沒好呢。”
    趙桓熙不想去回想昨晚的事,應了一聲落荒而逃。
    隔壁慎修院,秦氏被送回娘家去了,她留下的三個兒女最大的趙昱捷十一歲,女兒趙彥君八歲,還有一個趙昱成才兩歲,現下隻能由韋氏幫忙看顧著。
    韋氏自己還有一兒一女,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剛看了三天,韋氏便累得夠嗆,晚上問趙桓陽:“大嫂是不是真的被休了?”
    提起這事趙桓陽便來氣,道:“殷氏那個毒婦,逼著大哥休妻,你看著吧,大哥會把父親叫回來主持公道的。”
    韋氏卻不似他天真,道:“公爹是去平涼府當官的,怎能輕易回來?而且,我聽說那晚大哥是去過敦義堂的,結果大嫂還是被休了,說不得祖父也是這個意思,公爹又能奈何?”
    趙桓陽回頭過來,看著韋氏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韋氏思謀道:“因為公爹打殷夫人,祖父竟然把公爹趕出家門,顯見他心裏是偏袒殷夫人的。而大房因為龐黛雪的事已是將殷夫人得罪死了,如今公爹不在,殷夫人要收拾大房,讓大哥休了大嫂怕隻是第一步。我們如今幫大房看孩子,會不會也被殷夫人遷怒呢?”
    趙桓陽挑眉,忍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想去向殷夫人投誠?”
    “不投誠能怎樣?咱們是庶子庶媳,她是嫡母,她想要收拾我們,公爹又不在,你有法子對抗?哪天她也找個借口叫你休了我,你也休嗎?”韋氏害怕又委屈地哭起來,“公爹幾年之內肯定回不來了,姨娘跟著去那邊,動不動三病兩災的,公爹每回寫信回來要這要那,殷夫人都叫我們出。出不出得起且不說,以前大嫂在她都叫大嫂去,如今大嫂不在了,她可不就得叫我去?哪天看我不順眼了,或罵或罰,我不都得受著?我若不討好她,遲早和大嫂一個下場!你們兄弟就等著打光棍吧!”
    趙桓陽被他說得心煩意亂,一言不發站起身就走了出去,到對麵找他大哥去了。
    趙桓朝也正焦頭爛額,每日下值回來家裏冷冰冰的,還要被伺候幾個孩子的婆子丫鬟煩各種瑣事,投在倪家表親賭坊裏的錢又被他們以抵聘禮為名坑了大半,他真是有火沒處發,嘴角憋出好大一個瘡。
    兄弟兩人在房裏沉默地坐了一會兒,趙桓陽開口道:“現在到底該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任由殷夫人捏扁搓圓。”
    趙桓朝當然也想反抗,但庶子對嫡母,他要顧及名聲前途,他就不能輕舉妄動。
    默默放開握緊的拳頭,他道:“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想辦法讓爹回來。然後便是等。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有消息說鐵勒那邊內亂將平,應該很快就能完成整合。一旦鐵勒被古德思勤一統,遼東那邊必將再起戰亂,作為遼東舊將,祖父八成會被朝廷派去遼東與鐵勒打仗,到時候,就叫父親休了殷氏。”
    趙桓陽覺得此計可行,隻有些為難:“怎樣才能讓爹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