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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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韶棠辰時醒來時,室內的地鋪都被收了起來。
而沈玉案早就不見了人影。
任務都完成了,蘇韶棠也沒心思管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被人從床上扶起來。
若說穿書後有什麽好處,自然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底下的人將她伺候得明明白白,通常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們體會到她想要做什麽,也就叫她性子越發憊懶起來。
洗漱好,對著銅鏡梳妝,係統光屏自動變成一麵鏡子,都不用蘇韶棠多嘴。
等用過早膳,絡春就進來:
“夫人,周鳴來了。”
蘇韶棠稍頓,每月周一時,周鳴會來跟她稟報一下莊子事宜,但今日是十三,周鳴來府中作甚?
忽然想到什麽,蘇韶棠立刻道:
“讓他進來。”
周鳴並不是空手而來,帶來一筐泛白的石頭,他剛進來,就躬身請安:“小姐,這是。”
那一筐子石頭,正是蘇韶棠昨日剛兌換的硝石。
蘇韶棠心情大好:
“這對我的確有用,日後遇到你隻管往侯府送來。”
周鳴得了吩咐,將硝石留下,道莊子還有事,很快就離開了。
絡秋摸了摸那些硝石,探頭不解:“夫人要這些石頭做什麽?”
蘇韶棠睨了她一眼,心情好,也不吝嗇於說話:
“它的用處可大了去了。”
【二十積分兌換了二十公斤硝石,已兌換成功。】
【積分合計:7
積分明細:
和男主同處一室:2
讓男主情緒波動:5】
蘇韶棠隻覷了一眼光屏,情緒波動?看來昨晚沈玉案睡地鋪,也沒有像表麵那麽淡定。
二十公斤的硝石大概可以製成二十公斤的冰塊,至少夠她用上幾日,這段時間剛好讓沈玉案去尋硝石。
至於沈玉案可能找不到?
蘇韶棠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他好歹是個男主,這點小事應該如果辦不到,那就是他沒用。
係統:【……】
蘇韶棠理直氣壯:“我說錯了嗎?”
【……沒錯。】
蘇韶棠等沈玉案回來,將硝石給他看,可等到午時,也沒有等到沈玉案回來,反而等來一筐冰塊,鬆箐帶著小廝一起抬回來的。
鬆箐熱得一頭汗:
“夫人,侯爺讓奴才給您送些冰來。”
蘇韶棠視線落在那筐冰塊上,如果她沒有記錯,侯府應當沒有那麽多冰塊了,她皺了皺眉:
“沈玉案哪裏來的冰?”
蘇韶棠氣鼓鼓的,難道沈玉案背著她偷偷藏冰了?
鬆箐有心替侯爺說好話:“是侯爺見夫人每日熱得不願意出來,刻意進宮去求來的。”
蘇韶棠的作風可以稱得上鋪張浪費,侯府兩位主子,沈玉晦常年在外求學,沈玉案也少在府中,所以侯府的存冰量其實並不多,以至於夏日未過半,府中的存冰就被蘇韶棠全部用完。
沈玉晦知道她怕熱,將原本自己的份例都讓給了蘇韶棠。
但不論哪個地方缺冰,皇宮中卻是不缺的。
蘇韶棠眨了眨眼,沈玉案為她去宮中求冰?
係統:【宿主,你看男主對你多好啊。】
蘇韶棠無語:
“你們係統會擇偶嗎?”
係統沒理解宿主的話題為什麽會跳到這裏來,遲疑地回答:【不會。】
蘇韶棠輕嗬了一聲:
“那怪不得,否則你不得被騙得褲衩都不剩。”
曾經她的追求者,名牌包包以及各種奢侈品成堆往她家中搬,為了哄她開心,專機送她參加拍賣會等等行為數不勝數。
對於沈玉案來說,進宮求冰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蘇韶棠沒覺得感動,隻是驚訝於沈玉案居然會記得這一點。
僅此罷了。
再說了,她將細鹽的方子交給沈玉案,其中能帶給沈玉案的利益,全然不是這點冰塊可以相比的。
而且說實話,蘇韶棠也有點看不慣係統逮著機會就替沈玉案說好話的行為。
係統被懟得不敢說話,但也終於明白了一點,這位宿主可不是那麽好打動的。
蘇韶棠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知道有冰了以後,立刻讓絡秋在房間中擺上,隻有一筐冰,分開而用,恐怕一天都撐不到,蘇韶棠直接吩咐:
“去請小公子過來。”
沈玉晦來時,額頭都溢出了汗,一進聞時苑,就察覺到一股子涼意。
他驚訝地看向室內的那盆冰,神情迷惘:
“府中還有存冰?”
蘇韶棠實話實說:“沈玉案從宮中求來的。”
沈玉晦有足足一刻鍾沒說話。
前段時間,他將府中存冰全部讓給嫂嫂用,他自幼活得就不矜貴,在學院時沒有冰,也不覺得有什麽。
但沈玉晦現在很明顯地察覺到什麽叫區別對待。
他前幾日遇見大哥時,好像熱得一頭都是汗,大哥也未曾有過什麽表示,嫂嫂這裏的冰才斷了不到一日,大哥就眼巴巴進宮地求冰。
這其中落差,讓沈玉晦不想說話。
沈玉晦勉強說:
“大哥對嫂嫂真好。”
蘇韶棠撇了撇嘴,沒搭理這個話,而是道:“天熱,你也不要省著用冰。”
沈玉晦隻是笑了笑,沒有應答下來。
宮中求冰,也得不了多少,隻供給嫂嫂也未必能夠。
沈玉晦在聞時苑待了一日,在府中很清閑,蘇韶棠剛學會打吊牌,拉著沈玉晦和絡春絡秋玩了一下午。
蘇韶棠順利了半輩子,隻在賭牌上輸過。
不論以前的打麻將,還是現在的打吊牌,她基本上都沒有贏過。
沈玉晦看不過去,偷偷地給她放了幾張牌,即使如此,蘇韶棠也一把都沒有贏過。
打到最後,蘇韶棠都煩了,她嘟囔著:
“什麽破牌呀!”
絡秋和絡春麵麵相覷,沈玉晦也一時無言以對。
有一說一,嫂嫂手中拿的牌其實並不差,但嫂嫂出牌的套路讓人根本看不懂。
沈玉晦默默岔開話題:
“還有兩日就是中秋節,今年聖上不在京城,宮中應該不會舉辦宮宴,嫂嫂想怎麽過?”
府中是由蘇韶棠主持中饋,佳節自然也要由她做主。
沈玉晦沒學過這些,但他也懂得佳節時候,該是要給各府邸備禮,其餘的不提,今年嫂嫂和大哥大婚,給侍郎府備的禮也該比往年重上幾成。
可眼看距離中秋隻剩下兩日時間,府中半點動靜都沒有,沈玉晦有理由懷疑,嫂嫂根本就是將這件事給忘了。
沈玉晦猜對了。
蘇韶棠的確將這件事給忘了,或者說,她從來沒有過這個概念,以往在家中,任何事都有父母和大哥處理,她隻需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所以,在沈玉晦提起這件事時,蘇韶棠著實愣了下。
片刻後,蘇韶棠才看向沈玉晦:
“你想怎麽過?”
沈玉晦被問得一愣,父親在時,不願在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見到他,他都是孤身一人在院子中度過。
後來父親去世,家中隻剩下他和大哥,每年中秋都是由大哥帶著他一同進宮參加宮宴。
他習慣了這一日的時候做個沒有存在感的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他想怎麽過中秋?
沈玉晦抬頭看了眼嫂嫂,嫂嫂正等著他的回答,他有片刻恍惚。
年幼時,他曾在院子中看見孔明燈高飛,就好似一輪明月緩緩升上高空,但這並不是他能有的待遇。
沈玉晦嗓子忽然有些幹,他嚐試性地艱難說:
“我可以放孔明燈嗎?”
蘇韶棠見他這麽難為情,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半天就隻說了個孔明燈,蘇韶棠答應得很痛快:
“當然可以。”
她隨意地說:“那中秋,我們就放孔明燈,吃月餅,對了,你喜歡桃花糕,可以讓廚房做桃花月餅。”
蘇韶棠說得很簡單,沈玉晦袖中指尖卻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原來,他也可以在這種佳節時,提出自己的喜好。
等沈玉晦從聞時苑出來時,夕陽餘暉掛在天邊,他剛回到院子,就聽見一道耳熟的聲音傳來,他回頭看去。
絡秋帶著人追過來:
“小公子走得也太快了點,夫人讓奴婢將這些冰塊給小公子送來。”
整整半筐子的冰,沈玉晦皺眉就要推辭,絡秋看出什麽,當即道:
“夫人說,以後不許小公子滿頭大汗地出現在她跟前,淌汗後的味道很難聞,夫人說她很討厭。”
沈玉晦拒絕的話被堵在口中。
等絡秋離開後,沈玉晦才抿平了唇。
嫂嫂說她很討厭,但留了他在聞時苑待了一日,也未曾對他有過片刻嫌棄。
絡秋給沈玉晦送冰的時間,蘇韶棠也終於問清係統,中秋前後,她該做些什麽。
知道要給各府邸備禮時,蘇韶棠臉都垮了。
怎麽這麽多事啊!
【宿主不要擔心,其餘府邸該備什麽禮,常管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宿主隻需要過目即可,隻有侍郎府和國公府,需要宿主親自準備。】
那畢竟是宿主的娘家,常管家也不敢擅自準備。
等沈玉案回來時,就聽見他的夫人問他:
“侍郎府和國公府該如何備禮?”
沈玉案愣了下,他以為蘇韶棠這是試探,想都未想就回答:“一切都由夫人做主。”
但話音甫落,沈玉案隻見蘇韶棠皺起了眉頭,反問他:
“你也不知道該送什麽嗎?”
沈玉案終於反應過來,夫人是真的在詢問他,不等蘇韶棠再說話,他就淡定道:
“夫人剛進府不久,對府中情況尚未徹底清楚,不如等我將禮單備好,再請夫人過目。”
台階也有人給了,麻煩事也有人接手,蘇韶棠滿意了。
係統對宿主的偷懶無話可說。
送禮的事解決,蘇韶棠終於想到正事,那些硝石她還未用,讓人拿了進來:
“這就是我要你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