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字數:11068 加入書籤
司北城呆呆看著父母帶著祁崽, 坐車絕塵而去,二哥二嫂一看這情況,連忙給兒子閨女鼓氣。
“北遠,萱萱, 你們也盡快去京城, 千萬不能輸!”
“媽, 你快走吧。”司北鑫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兩張卡,一張身份證, 一張銀行卡, 再兜裏比臉還幹淨,朝母親揮手告別。
幾輛豪車接二連三的開走,留下站在原地的幾個小輩,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們……接下來先幹什麽?”司北遠胸中已經有了大計劃, 但不知道當下最該先做什麽。
“買車票?”司北城摸了摸衣服口袋, 忽的反應過來,幾人的手機也被收走。
“先買手機吧。”司北鑫走上前, 試探著詢問, “你說我們薇信、芝付寶裏的錢, 小叔會不會發現?”
“我猜我們得重新買電話卡,注冊新賬號。”司萱萱一臉認真, “電子支付都留有憑證的, 你自己刪了都沒用, 與其讓小叔發現,取消資格, 還不如我們直接注冊個賬號, 從頭來過。”
“那我港城的朋友, 是不是也不能聯係。”司北城皺眉,“他們又不是司家人。”
“如果他們不是看我們是司家人,怎麽可能和我們做朋友。”司北鑫這一點看的很清楚,“我爸媽之前還沒離婚的時候,願意和我交朋友的人很少,自從他們離婚,我姓了司,身邊朋友一下子多起來。”
司北鑫話音一落,其他人都沉默下來。
除去司家的身份帶來的,幾人現在除了那一百萬,似乎……一無所有。
因為買了衣服,現在都不是一百萬。
司雲弈站在窗前,垂眸看侄兒侄女步行離開老宅,幾個孩子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一點點走出視線。
楚君烈拿著文件袋站在司雲弈身後,時不時摸摸泛紅的耳朵,抬眼看麵前人修直的背影,卻怎麽也不敢開口詢問,剛剛那些事情,有沒有一點是因為自己。
但那些衣服褲子,確實是市麵上最便宜的,或許是因為巧合,又或許是司先生故意想給幾個小輩一點教訓。
管家送走幾人上樓敲門,開門的瞬間,一眼就看到站在家主身後,緊緊盯著家主背影的高大男人,男人裝束筆挺,兩隻耳朵通紅,目光片刻不離的黏在家主身上,像是想說什麽又不敢開口,隻剩下滿眼的濃重依戀。
“家主。”管家微微低身,“客人都離開了。”
“嗯。”司雲弈轉過身看向管家,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寡淡。
“把他們的東西保存好。”
“幾位孫少爺,孫小姐的衣物和手機,以及隨身物品,都獨立存留在儲物櫃裏。”管家麵帶笑容,“等他們從京城回來,我便會將東西還給他們。”
“好。”司雲弈語氣微鬆,隨意坐在一處,目光落在會議室中做擺件的一件白瓷上,隨手拿起瓷瓶,指尖撫過白瓷的釉麵。
“如果沒什麽事,您先去休息吧。”
管家思索片刻,看向眼前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家主,現在老宅是您的了,要回來住嗎?”
“不用。”司雲弈手指輕頓,想起已經開始參與臨床試驗的司老爺子。
比起自己,父親更適合做老宅的主人,最好能長命百歲,一直一直做下去。
管家也能明白眼前孩子的心思,點了點頭,“我會監督好大家,不讓老宅落塵,和您一起等老爺回來。”
司雲弈微一點頭,管家適時的離開。
在轉身離開的片刻,管家看到楚君烈的眼神,仍舊落在雲弈少爺身上,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挪開過一分。
聽著管家離開的動靜,楚君烈看著司先生手中的白瓷,這件瓷器是如銀如雪的白,被司先生的手把玩著,襯出司先生手指的修長精致,指尖的一點淡粉,格外的動人。
楚君烈忍不住上前兩步,悄無聲息的蹲在眼前人身前,目光黑亮。
司雲弈看著手中的白瓷,看到旁側的動靜,目光偏轉,看到楚君烈黑黝黝的渴求目光。
這種眼神司雲弈已經比較熟悉,將手中的瓷器放在桌上後,司雲弈抬手,摸了摸楚君烈發頂。
楚君烈舒服到嘴角揚起,壯著膽子,抬手覆上司先生手背,輕握司先生的手,從頭頂,引到自己臉側。
楚君烈兩手捧著眼前這隻修長如玉的手,側臉輕蹭,眼睛黑亮亮的,像是隻粘人的大犬。
司雲弈垂眸看著楚君烈,感覺自己似乎把龍傲天養到了另一條奇怪的路上。
“今天工作順利嗎?”司雲弈感知著手中的溫熱觸感,楚君烈偶爾會讓自己耳朵蹭到司雲弈食指,司雲弈能察覺到他發燙的耳朵。
一說起這個,楚君烈立即來了精神,興衝衝的向司雲弈展示自己手腕上的表。
“司先生,好多人發現了您送給我的禮物,我副店長他超級嫉妒,他還想挑撥離間,被我一眼就發現。”楚君烈滿眼得意,像隻驕傲的大狗,歡快甩尾巴。
“司先生送我的禮物,我一定會每天都戴著。”楚君烈鄭重開口,“戴著它,就像司先生您陪著我一樣。”
司雲弈低頭,對著楚君烈,唇邊揚起分細微的弧度。
這件禮物,對楚君烈現在而言,當然是彌足珍貴,但隻要他恢複記憶,恐怕戴著就會覺得掉價。
當天晚上,司雲弈帶著楚君烈回家吃過晚餐後,就接到來自大哥的電話,說幾個孩子已經買到了去京城的火車票,現在正在車站等著。
“你說說這些孩子,我平常還真是沒看出來,一個比一個省,除了司北遠買了張臥鋪票,其他人舍不得睡臥鋪,竟然買的都是坐票!”
大哥語氣中是滿滿的心疼,“港城到京城,火車要走二十多個小時,這些孩子,以前哪坐過這麽長時間的火車!”
司雲弈靜靜聽著,大哥旁邊還有大嫂幫腔。
“這些孩子根本不知道坐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是什麽滋味,覺得省錢就買了火車坐票,到時候他們睡又睡不好,坐又坐不住……”大嫂也是心疼自家孩子,“這可怎麽辦。”
司雲弈看著穿一身大灰狼睡衣走來的楚君烈,聲線穩如平常,“如果你們心疼,自然可以讓他們回來。”
楚君烈熟稔的拉開睡衣拉鏈,輕握司雲弈腳踝,將微涼的一雙寶貝揣進懷裏,拉上睡衣中端的拉鏈。
一聽司雲弈這麽說,對麵瞬間就沒了聲。
回來不就意味著放棄繼承司家,那怎麽能!
“我,我們倒也沒想到讓孩子們放棄。”大哥有點訕訕,“就是覺得這些孩子沒什麽社會經驗,怕他們吃虧。”
“你們的孩子,是還在繈褓裏嗎?”司雲弈眸子冷淡,“要不要我幫你們郵去奶嘴?”
楚君烈兩手抱著司先生的腳,正用體溫暖著,忽的感覺隨著司先生開口,一隻腳不輕不重的推了一下自己腹部,下意識上抬。
強烈的刺激讓楚君烈忍不住悶哼一聲,隨即立即緊閉自己的嘴,臉側一點點帶出紅暈。
司雲弈看向楚君烈,安靜片刻後,腳一點點挪回原位,電話那頭明顯也聽到了這聲悶哼,詭異的陷入沉默。
“對,對不住啊,打擾你們了。”電話那頭立即掛斷,司雲弈放下手機,看向滿臉通紅的楚君烈,沉默許久。
“抱歉。”司雲弈平穩心緒,“有沒有踹疼你?”
感覺到懷裏的腳要收回,楚君烈連忙握緊手中的腳踝,臉上滾燙的快速搖頭,“司先生您不用擔心,隻是輕輕推了一下的力道,沒有疼,一點都沒有!”
司雲弈回想片刻,感覺剛剛隻是碰到了楚君烈傲人胸肌的輪廓,並沒有觸碰到重點的位置。
倒是剛剛那聲悶哼,帶著低沉的鼻音和略顯迤邐靡麗的調子,容易讓旁人想到其他地方。
客廳瞬間安靜了不少,楚君烈臉上發燙,不知道該怎麽向司先生解釋剛剛那一聲。
主要是……有些奇怪的舒服,像是會讓人上癮一般,還想再來幾次。
但這也太難以開口。
楚君烈忽的又意識到,如果不解釋,司先生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有意讓他在電話中難堪?
看著有點煎熬的楚君烈,司雲弈不知為什麽,想起侄女分享的小視頻裏,帶著帽子想要撒嬌的貓,發出“呱”的一聲,然後尷尬扭頭的模樣。
龍傲天確實不能在被踹後,發出那樣低沉性感的聲音。
至少不應該。
“司先生……”楚君烈努力了好久,終於羞愧的抬頭,“我剛剛,嗓子有些不舒服。”
看楚君烈為自己行為做出解釋,司雲弈順著坡建議,“常用藥箱裏有含片,多喝溫水。”
“謝謝司先生。”楚君烈緊抿薄唇低頭,努力想讓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明天,我可能會想多睡一會。”司雲弈自然而然的岔開話題,“吃飯時不用叫我。”
“好的司先生。”楚君烈乖順點頭,深知這兩天因為司老爺子和遺囑公布的事,司先生忙的厲害。
司先生確實應該多休息休息。
第二天一早,楚君烈早早起來做好早餐,盡量讓自己聲音小一些,將屬於司先生的一份放入冰箱,害怕司先生沒注意到,特地還學著電視裏的模樣,在冰箱上貼了便利貼,琢磨許久,小心翼翼寫下一句“司先生,早餐在冰箱。”
感覺文字表現不出自己要表達的心情,楚君烈在文字
楚君烈扭頭看了眼緊閉的臥室房門,回頭猶豫片刻,耳尖帶著一點紅色,又在端碟子的小人腦袋邊,畫出一個愛心的模樣。
一個愛心完全不足以表達,楚君烈又含蓄的添了兩個,吹吹便簽上的墨跡,將寫好的便條,工工正正貼在冰箱上。
xxx
司北城兩眼無神的坐在火車上,努力忽視耳邊的嘈雜,聞著車廂裏的泡麵味,還有臭腳丫子味,扭頭連做幾個深呼吸,拿出新買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距離到達京城,還有十八個小時。
司萱萱坐在司北城對麵,吃著零食,戴耳機看手機裏提前存下的電視劇,還算舒服。
司北鑫在司萱萱旁邊,聽著車廂裏有人公放的小視頻聲音,魔性的笑聲一遍又一遍,還有孩子的喧鬧聲,時哭時笑時尖叫的,眉頭忍不住皺起。
“早知道我們就買臥鋪票了。”司北城後悔不已,“還有十八個小時,我們怎麽坐著到啊?”
“與其買臥鋪票,不如就買特價機票了。”司萱萱抬起頭,“從港城到京城,飛機才要四個小時左右,高鐵八個小時,就火車最慢,也最便宜。”
“就算是特價飛機票,也比我們現在的票價高兩千多。”司北鑫之前已經算過,“就一天而已,我們再忍忍吧。”
“這火車座椅設計的太不合理。”司北城坐了一會,就有點坐不住,想睡覺,頭也靠不住。
“要不你過來?”司萱萱座位在裏麵,前麵有小桌子,“我們輪流趴桌子上睡一會。”
司北城思考片刻,和司萱萱換了位置,趴在小桌子上,車廂裏各種聲音似乎在這時候放大,吵的他完全睡不著。
三人瞬間無比想念之前的出行方式。
幾人這還是第一坐長時間的火車,之前外出,就算做不了頭等艙,最起碼也是商務艙,上飛機時有專屬的手續辦理櫃台,有快速通道,座椅比這的舒服百倍,空間也更大,還有免費餐食,哪裏受過這種罪!
“我去趟廁所。”司北城實在坐不住,起身穿過擁擠的過道,目光嫌棄的看著旁邊各種冒出來的行李,還有不穿鞋,將腳搭對麵座位的人。
忍著各種不適,司北城快到廁所位置時,瞬間聞到煙味和各種異味。
車廂的連接處,是吸煙區,司北城難以忍受的捂著鼻子,發現廁所還有人。
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司北城低頭聞著自己的衣服,眉頭緊皺。
“兄弟,廁所有人?”坐在司北城斜對麵的乘客問了一句。
“有人。”司北城已經不想再過去一次。
“啊呀,手機沒電了。”司萱萱掏出自己在火車站買的充電寶,試著充手機,卻發現用過一次之後,這充電寶已經沒電了。
“這是什麽破質量?”司萱萱按了好幾下充電寶,卻什麽用都沒有。
“充電寶沒電了?”司北鑫和司北城都看過來,有點發懵。
幾人為了節省錢,就買了一個充電寶,賣的人說這充電寶能充滿四次手機,絕對夠路上用。
但是現在……隻用了一次就沒電了。
幾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後,之前和司北城搭話的乘客,摸出自己的充電寶,遞給司萱萱。
“我的充電寶還有電,可以借你衝一會。”
“謝謝!”司萱萱如釋重負的接過,看著自己的手機隻剩百分之十幾的電量,再不敢繼續看電視劇。
“你們幾個,是不是沒坐過火車。”乘客好奇的看著幾人,從幾人剛剛的談話裏,隱約聽出些東西。
“我之前坐過一兩次短途,都是在小時候。”司萱萱看著擁擠的車廂,“我記得以前沒這麽差。”
“不會吧,我記得一直都是這樣的。”乘客有些納悶,“現在都算是好的了,之前趕上節假日和春運,車廂裏都要站不少人,那才叫擠,晚上很多人躺在座椅
“那地方那麽臭,還有人吸煙。”司北城一聽,就覺得無法忍受,“怎麽還能帶著孩子在那睡覺!”
“沒辦法啊,搶不到坐票。”乘客一攤手,“你以為當媽的不心疼孩子,都是沒轍的事。”
“搶不到火車坐票,為什麽不買高鐵票,或者特價飛機票?”司北城反問,“為了孩子也不能省,就貴一兩千而已。”
乘客看著眼前的人有點愣。
什麽叫就貴一兩千而已?
“你們……”乘客欲言又止,“你們是故意杠我的吧?”
“不是不是。”司萱萱朝堂哥使眼色,握緊充電寶,“我堂哥和我一樣,也是沒坐過長途火車。”
“那你們平常坐啥?”乘客有點納悶。
“我們平常短途開車,長途坐高鐵或者飛機。”司北城回憶了一下,“飛機居多。”
“那你們是有錢人家孩子啊。”乘客總算是聽出來,“我快三十了,還沒坐過一次飛機。”
“怎麽可能?”這次連司北鑫都聽的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有人三十了,連一次飛機都沒坐過?
“很難理解嗎?”看著兩人的模樣,乘客忍不住開口,“我一個月工資五千多,每月給家裏三千五,剩下一千多,平日裏隨禮,坐車,買煙……雜七雜八的一月能攢五百都不容易,港城到我老家火車票四百,飛機票一千六,是我能坐的起的嗎?”
兄妹三安靜了半晌,司萱萱撓撓頭,訕訕一笑,“那你給你家裏的錢,還是蠻多的。”
“不多啊。”乘客掰著手指跟幾人算賬,“我老婆在家帶著孩子,房租一千八,平常夥食費一月八百多,水電氣又是三百,這就已經快三千,還有五百,我老婆和孩子都是緊巴巴的過。”
“那大哥你挺不容易啊。”司北鑫試著開口,表示理解。
“我這還算好的了,一月能掙五千多。”乘客歎了口氣。
三人齊齊陷入沉默,幾人平常的零花錢,都是以萬為單位。
“還是你們有錢人家好。”乘客有些羨慕的看著幾人,“等我攢夠錢了,什麽時候也坐一次飛機。”
聽著乘客的話,司北城環顧車廂裏的人,再想想火車站誇張又擁擠的人群,忽然覺得,原來自己已經生的足夠好。
背靠著大樹不知道乘了多少涼,現在才發覺,原來很多人頭頂連片葉子都沒有。
這就是現實嗎?
不知道為什麽,司北城摸了摸口袋裏的銀行卡,隱約有預感,這次去京城創業,可能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xxx
天色漸暗,楚君烈下午下班回到家,發現今天鍾點工阿姨似乎沒有來。
楚君烈脫下外套,洗幹淨手到冰箱前,發現貼在冰箱上的便簽一動沒動,打開冰箱,裏麵的飯菜也還是原來的樣子。
司先生是沒有發現留有早餐,還是根本沒有吃早餐?
楚君烈看向緊閉的臥室門,鼓起勇氣想要敲門,手指剛伸出去,楚君烈忽的想起昨天晚上,司先生囑咐過的,他想多休息一會,吃飯不需要叫他。
當時司先生並沒有說是吃哪頓飯,但現在回想起來,司先生可能是哪頓飯都不想吃。
司先生怎麽了?
楚君烈不安的收手,在臥室門口站了好一會,想著司先生可能會想睡一天,晚上再起來吃點東西,楚君烈回到廚房,戴上圍裙,從冰箱裏取出蔬菜。
楚君烈炒了好幾道菜,悶了米飯,打開電飯鍋的時候,米香味撲鼻,楚君烈舀兩碗米飯,拿來餐具,坐在餐桌邊,吃一口米飯,習慣性的看向司先生的位置,隻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
嘴裏的飯瞬間就不香了。
明白司先生下午飯可能也不想吃,楚君烈把屬於司先生的那份飯放進冰箱,連帶著早餐,排在一起。
味如嚼蠟的吃完下午飯,楚君烈站在臥室門口,看了眼周圍,小心翼翼的用耳朵貼上門,想聽裏麵的聲音。
隻要能發出一點動靜也好。
可不知道是房間的隔音太好,還是司先生沒有起身,楚君烈什麽都聽不到。
烈風聞到飯菜香味跑了出來但是沒看到熟悉的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給自己加餐。
看著主人站在臥室門前久久不動,烈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默默後退幾步。
到了晚上暖腳的時間,司先生也沒出來。
楚君烈穿著毛絨絨的睡衣,坐在臥室門前,垂著腦袋。
司先生最近很忙,壓力也很大,偏偏自己什麽都幫不了,昨天還在司先生接電話的時候,發出那種聲音。
楚君烈捂了捂臉,背靠著臥室門,看著腕上的表默默等待著。
司雲弈緩緩睜開眼睛,看一眼時間,摸到眼鏡起身。
拉開窗簾,已經是嶄新的一天,司雲弈將鏡鏈繞在耳後,走到書桌前,拿出清單,勾畫掉上麵的一項。
將清單放好,司雲弈打開臥室大門,卻看到一個毛絨絨的東西,隨著房門打開,朝自己倒了過來。
司雲弈後退兩步,楚君烈猛地驚醒,手足無措的爬起身,看到穿著鬆散白色絲質睡袍的司先生,看到司先生身前輕垂的幾縷墨發。
睡袍材質柔軟薄透,仿佛隱約能看到裏麵的風光,墨色長發像是錦緞一般,柔軟傾瀉下來。可能是因為一天沒有吃東西,司先生唇色格外淺淡,銀色細框眼鏡下的眸子高冷清雋,鏡鏈在耳後輕晃。
“沒有去上班?”司雲弈淡然抬手,斂了斂睡衣大開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