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雲以桑驚訝了一小會。
    但最應該反對的盛慕都答應了，她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在如今的時代，流量就等於財富。她沒必要把曝光和流量拒之門外。
    雲以桑答應後。
    《美麗的媽媽們》這項綜藝就這麽定下來了。
    一周過去了，節目組的官博陸續公布參演節目的三對嘉賓。
    第一對是前期大家最期待一對母子。
    一個男網紅和他的網紅母親，兩個人是不同賽道上的佼佼者，在互聯網上擁有一批數量龐大的活粉。
    隨後，是曾演過多部口碑劇、家喻戶曉的女演員和她讀高中的女兒。
    最後公布的是雲以桑和盛慕。
    網友們一愣。
    【等等，這是後媽吧？一出場畫風都變了。】
    【這定妝照……看起來像同齡人。】
    【節目組為了蹭熱度真的臉都不要了，說這是母子，你自己信嗎？】
    盛慕的長相，和盛與瀾如出一轍的立體，濃墨重彩。
    純素顏時，清爽的五官和清澈的眼神，還能看得出是個十六歲小孩。
    化上舞台妝後，五官更精致，簡直憑空虛長了幾歲。顯得很有距離感，高不可攀。
    和雲以桑站一起，看不出任何年齡差。
    但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對母子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這一天，恰好是kaaki團綜播出的日子。
    很多不是kaaki粉絲的網友，也慕名前去觀看，到最後被kaaki圈粉。
    雲以桑和盛慕，雖然是三對嘉賓中咖位最小的，剛宣布名單時卻是討論度最高。
    網友們褒貶不一，針砭時弊。
    【我怎麽感覺這是在搞擦邊球啊。】
    【+1，小媽文學嗎？盛慕的爹會出場嗎？他到時候看直播不尷尬嗎？】
    【笑死我了，估計是和老頭子了。到時候一家三口站一起像爸爸和兒子女兒一樣。】
    【我還挺期待雲以桑的，看她微博，感覺是個很有趣的人哎。】
    【不就是在炫富嗎？這麽年輕，到底哪來的錢啊？】
    【她不每天都在玩，單看微博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媽媽，現在的人，把以前老祖宗那一套賢妻良母都給忘了。】
    【kaaki的成員和雲小姐關係都很好，到時候會在綜藝上露麵嗎？】
    【有一說一，家裏有一個這樣的大人，小孩真的會很開心。】
    【可那是後媽啊，鬼知道對盛慕怎麽樣。】
    【+1，我真的好怕她對盛慕不好。】
    “這些人是在發癲嗎？”
    看到一些惡意評價，顧燎原十分無語。
    網上有些人就像眼睛有問題一樣，說雲以桑不好看，說雲以桑和kaaki接觸是為了給綜藝出道造勢。
    明明雲以桑比顧燎原見過的很多女明星還好看。
    顧燎原性子急，也顧不上擦汗，坐在練習室的地上就啪.啪.啪得按著手機回應。
    “你小心點，別登錯號了。”
    陳栗很擔憂。
    盛慕反倒是最平靜的一個，垂眸看了幾眼屏幕，收回手機，跟著顧燎原一起坐在牆邊。
    他看了眉頭緊皺的顧燎原，開口。
    “她應該不會看這些。”
    “啊……？”
    “我上次回家，看到我媽一邊吃飯，一邊讓那一排女仆輪流給她念誇她的評論。”
    “……”
    顧燎原呆滯。
    其他隊員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轉過頭來。
    “而且，就算她心情不好了，去新天地買幾個限量包之後也會變好。”
    盛慕補充道。
    顧燎原緩緩垂下手臂，心說，有錢人真的很可惡！！
    他的少男心受到了傷害！
    盛慕這些天搬進家裏住了。
    回家的時間更多，他和雲以桑見麵的次數也變多了。
    好幾次，兩人坐在客廳那一條長餐桌對麵，安靜的吃完一頓飯，這是盛慕世界中少有的靜謐，讓他覺得很幸福。
    在這一間堆滿奢華家具卻冷清的客廳裏，盛慕在沙發上發呆，吃飯，看書，彈鋼琴。
    終於等到雲以桑回家，他低聲喊住了她。
    雲以桑在夕陽中回過頭來。
    “媽。”
    “嗯？”
    “出去逛街了嗎？”
    “沒有，剛騎馬回來。”
    “媽媽，我會回報你的。”盛慕咽了下口水。
    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加倍的回報給你。
    一開始，盛慕想問雲以桑：你為什麽忽然開始對我好？你究竟是為了什麽？
    越到後麵，他覺得理由是什麽都無所謂了。
    比起這些，他更害怕這份關係會像泡沫一樣消失。
    雲以桑茫然：“啊？”
    啥啊這是……
    雲以桑：“你覺得我現在缺錢嗎？”
    盛慕搖頭。
    雲以桑：“你以後能比你爸更有錢嗎？”
    盛慕愣了下，繼續搖頭。
    雲以桑：“那你覺得我還有什麽想要的呢？”
    盛慕陷入沉默，心都像是被糾緊了。他發覺自己對雲以桑並不了解，就仿佛她的人生是以嫁入盛家為分界點，此前的都被抹去了，隻剩下盛家夫人這個身份。
    這一點上，他的認知並沒有別人強到哪去。
    蒙蒙的光，雲以桑逆光的臉像裹在薄紗之中，隻剩下一雙眼睛光彩奪目。
    盛慕盯著她，沒吭聲。
    “好好照顧你自己吧，小屁孩，別老是裝大人。”
    雲以桑心裏一動，忽然笑了起來，伸手把盛慕一頭搞好蓬鬆發型的黑發揉成個雞窩頭，再轉身小跑著上樓了。
    渾身僵硬的盛慕被留在了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腳步輕盈得像小鹿。
    也不知道被什麽戳中了，剛才還低垂著眼簾的盛慕露出一個苦澀又自嘲的笑容。出道這些日子的壓抑和煩悶，在這一瞬間被清空了。
    他的心輕飄飄的，像羽毛一樣飛了起來。
    夕陽照亮了雲以桑的房間。
    她進屋，見到梳妝台最顯眼的位置上多了一張銀行卡。
    能進她房間的隻有女仆，管家也要經過她允許。
    不出意外，是管家讓女仆放的，而盛與瀾每次給她銀行卡都大大方方的，會直接讓管家說清楚。
    所以……這是bn娛樂給盛慕辦的工資卡？
    雲以桑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父子兩邊通吃，爽死
    樓下客廳。
    盛慕桌前擺著筆記本，正要和盛與瀾視頻。這是父子倆約定好每周一次的交流，盛與瀾像往常一樣，聊起自己最近的行程，再詢問盛慕的近況。
    兩張同樣出色的臉，都沒什麽表情。
    盛慕的五官更精致一些，盛與瀾則更立體和清晰，眉眼深邃，五官線條淩厲。盛與瀾慵散的坐在窗邊，手裏是一本看到一半的書，南美洲的晨曦落在他寬闊的肩上。
    他們都不是那種領家、好接近的長相，好看得不可逼視，透著一股“不好攀摘”的距離感。
    盛與瀾放柔了語氣，還是難以掩飾那種習慣給他人下達指令的高位感。
    盛慕配合著他。
    兩人一問一答，調理清晰，能一個字說清楚的，絕對不多加一個語氣詞。
    “聽說你出道了，恭喜。”
    “謝謝爸爸。”
    “新換的家教還習慣嗎？不習慣也沒事，我可以讓之前哪一位老師回來工作。”
    “不需要，謝謝您的關心。”
    “……你可是要高三了。”
    “是。”
    兩道悅耳的男聲回蕩在盛家一樓的大廳。
    猛地一聽，很像是在匯報工作。
    盛與瀾定定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按了下眉心，露出的那一截胳膊，肌肉線條利落。
    “你最近和雲小姐關係很不錯，你們應該已經見過很多次麵了吧？”
    他忽然問。
    盛慕愣了下。
    屏幕上，他收回了虛虛望向空氣中某個點的視線，對上盛與瀾的視線。
    “嗯……”他的語氣含糊不清。
    盛與瀾打量著盛慕，忽然笑了下，這讓他原本過分清晰的五官顯得柔和了一些。
    “雲小姐搬進盛家也有三個月了，你感覺怎麽樣？”
    盛慕皺著眉，“很好啊，怎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