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雲以桑平靜的掃了一眼, 沒想起梁笑這人是誰。
    雲以桑的臉出現在梁笑視野中的那一瞬，梁笑渾身僵了下，眼底飛速閃過一絲驚豔和詫異。
    控製住自己的動作和表情，梁笑目不斜視, 裝作平靜的樣子。
    電梯運行了一會。
    梁笑的樓層到了, 她也沒有離開。
    梁笑深呼吸了一下, 陡然間轉過頭來，裝作隻是剛剛認出她的樣子。
    “你是雲以桑？”
    “啊？你是？”
    雲以桑瞥了眼女孩的臉，沒有任何印象。
    “大學四年, 我一直是你隔壁專業的第一名, 我叫梁笑，你不記得了嗎？”
    梁笑遮掩住臉上的失落，語氣急迫的追問。
    “我為什麽會記得？我連自己專業第一名是誰都不知道。”
    雲以是桑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這時一樓到了, 電梯門打開。
    “雲小姐！”在大廳等待許久的司機, 在不遠處呼喊。
    雲以桑沒再搭理這人, 走到大廳, 在司機的接引下上了停在大樓外的一輛保時捷。
    梁笑杵在電梯門口, 看著那一輛價格高昂的保時捷從落地窗外疾馳離開。
    總有一天，她也要坐上這麽好的車，站在雲以桑那個高度上。梁笑恨恨的想。
    梁笑站那外一動不動, 腦子裏亂糟糟的。
    直到被來往的同事撞到了, 梁笑這才反應過來。
    想起還沒做完的工作, 她急匆匆的上樓，一邊回助理姐姐的消息, 一邊想借口。
    傍晚下班之前, 梁笑又收到一份基礎的工作。
    “蘇特助讓你把榮耀戰神秋季賽中, 各個參賽戰隊的基本情況給他收集一份。快一點, 不要磨磨蹭蹭。”
    “是老板太太需要嗎？”
    梁笑很快反應過來，她看過雲以桑於此相關的熱搜。她語氣輕佻，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我還以為富太太都隻會投資珠寶和藝術展這種……”
    帶她的助理姐姐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再睜眼時目光已經變得銳利起來。
    “小梁啊，我覺得你最近的工作狀態很有問題。之前你自己申請過來的時候，說得很好聽。但按你現在的工作態度，我覺得，不一定能挺過實習期。”
    幾句敲打落下。
    梁笑的表情瞬間就有些慌了，張嘴就想解釋。
    她對麵打扮幹練的助理，卻表情冷淡的打斷她。
    “職場上不要參雜過多的個人感情，也不要把心思花費太多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
    “這些事，不用我再教你一遍吧？”
    ……
    ……
    偶遇上女主這件事，
    雲以桑在幾天後才反應過來。
    雲以桑記憶力很好，雖然豪門太太的日子很舒服，但她還不至於玩物喪誌到忘記了小說劇情。
    隻是，她沒想到，小說女主長得這麽……平易近人。
    按照小說劇情，一個又一個男人被女主的人格魅力所征服，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要美人不要事業。
    雲以桑看的時候，腦補出了一個堅韌小白花的形象，我見猶憐那種。
    現實和想象的差距過大。
    導致雲以桑當時，壓根就沒把電梯裏的“梁笑”往原女主那一塊聯想。
    也就是淘寶“賣家秀”和“買家秀”吧。
    現在，雲以桑反應過來了。
    這小說劇情，和現實有一定出入。
    比如，她記得小說裏，有提過“雲以桑”畢業後就當豪門太太了，沒有給社會創造價值。
    可她穿過來時，原主明明還在上班。
    雲以桑深挖起小說劇情的途中，
    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林淇。
    小說裏也有一個叫林淇的傻白甜富二代。他比女主小幾歲，年輕時曾叛逆的離家出走，追尋夢想。最後慘淡收尾，不得不回家繼承家產。
    “……？”
    雲以桑懷疑，林淇那失敗的夢想，就是tng戰隊。
    在秋季賽之前，如果還沒找到投資商。戰隊會因為資金短缺，從而削減人員。
    作為替補的林淇當然是被遣散了。
    身為女主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兼崇拜者。
    林淇拿的是深情男二劇本，為了讓女主掙錢，自己虧吐血了也無所謂。
    “這個操.蛋的世界，這些蠢貨到底為什麽都這麽有錢啊？”
    “就沒有人來管管他們啊？”
    雲以桑感慨著，一個後仰躺在沙發上。
    一聲輕柔的敲門聲在臥室內響起。
    “太太，節目組的人到了。”女傭在門外說。
    綜藝《美麗的媽媽們》的第二期錄製開始了。
    這一期錄製天數為三天。
    第一天仍舊是在嘉賓家裏錄製，之後兩天就是變形記環節了。
    今晚，節目組安排一家三口一起觀看盛慕的出道紀錄片。
    kaaki出道紀錄片，從每一個成員進入出道組的那一天開始拍攝，商討組合風格、選歌曲、練習舞蹈、組合成員互相了解……到最後出道那一天。
    少年們的每一個階段都記錄在影片裏。
    bn娛樂擅長用真實扣動觀眾的心門。
    偶像不隻是一群被資本包裝好的漂亮男孩女孩。他們在這過程之中所流下的每一滴汗和淚，和無數和這個機會擦肩而過的同伴，才賦予這份職業真正珍貴的光芒。
    bn娛樂前天才公開放映這一部紀錄片。
    之後一直在熱搜上掛著。
    綜藝節目組想蹭熱度的心毫不遮掩。
    盛家客廳裏，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一麵牆大小的熒幕亮起，三人坐在對麵沙發上，節目組全程直播他們的反應。
    正常來說，觀看自己的紀錄片，很多人會覺得有些尷尬。
    而盛慕全程麵無表情，五官像冰雕刻而成的。
    盛與瀾則是一張同樣麵無表情的臉，認真到像是在開會。
    唯獨雲以桑，邊看邊撕開了一包薯片。“哢嚓哢嚓”的薯片聲在屋內安靜的響著，光亮流淌在她臉上。
    “這屏幕好高清啊，比電影院的都大。”
    雲以桑語氣可惜，“我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客廳裏有這麽大一屏幕。”
    “因為我也忘記了。”盛與瀾低聲道。
    “上一次用這個屏幕，還是七、八年前。”
    盛慕眼簾低垂，心想，那是他小時候嗎？
    回憶裏那一抹熱鬧和溫情，更襯得如今盛家的冷清和寂寥。
    雲以桑也跟著輕輕搖了搖頭。
    “這質量可真好啊，肯定不便宜吧。”
    盛慕：“……”
    盛與瀾：“……”
    開頭的垃圾時間過去之後，紀錄片到了精彩的地方。
    雲以桑吃薯片的聲音都逐漸停了下來。
    盛慕是kaaki第二位確定的成員。
    第一位則是顧燎原。
    還是練習生時，顧燎原作詞作曲的好幾首原創就已經在網上爆火，熱度居高不下。但就算是他，進入出道組後，也認為自己一定能出道。
    在一開始，公司計劃出道的成員是六名。
    而之後，因為和組合概念不符，他們又淘汰了一名已經在出道組訓練了兩個月的成員。
    那時候，編舞已經練了兩周。
    他們又重新調整隊形，分歌曲part。
    觀眾中不少人早就看過了，但還是忍不住的感慨。
    【練習生淘汰機製真的好殘酷啊。】
    【有時候，實力長相什麽都沒有問題，但因為不符合組合概念，就要被淘汰。個人多年的努力，在公司的意誌麵前好像不值一提。】
    【好可惜啊……】
    瞳孔中倒映著盛慕留著汗抬頭的一幕，盛與瀾的神情沒有任何起伏。
    他知道盛慕是一定會出道的。他知道的。
    隻是……讓他這樣一個坐在幕後掌控一切的人，來看這個紀錄片。會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壞人一樣。
    組合原定計劃被忽然打亂。組合五個人熬夜練習，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學會了新的舞蹈隊形，錄製好出道曲。
    然後到了拍攝v的那幾天。
    這時又出現一個難題。
    策劃和導演覺得，在鏡頭前，陳栗和顧燎原太“胖”了。
    顧燎原帶了一些嬰兒肥，笑起來還有虎牙。而陳栗則是一直在舉鐵，肌肉結實，但體格單薄的少年站在一起顯得有些“壯”。
    紀錄片裏，陳栗和顧燎原的身材甚至可以稱得上紙片人。
    導演卻希望他們在兩天內可以再減五斤。
    v錄製推遲。之後又是一輪挑戰意誌力的減肥計劃。
    雲以桑手裏的薯片忽然間就不香了。
    直播間，一大片罵bn娛樂的彈幕。
    雲以桑完全能理解粉絲和路人的心情。
    曾經她也是大聲辱罵bn娛樂的粉絲中的一員。
    盛與瀾輕輕皺了下眉。
    他轉過頭，目光穿過雲以桑落在了盛慕的側臉上。
    盛慕以前也這樣過嗎？
    盛與瀾想不起來，他對此毫無印象。
    熒幕上的畫麵不斷轉動。
    拍攝好v，離出道隻差最後一步了。
    組合的宣傳工作，由公司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這幾個少年能做的，隻有練習，不斷的重複，錘煉到肌肉記憶。
    高壓的生活之中，經紀人特意抽了一天請kaaki五個人去聚散。
    結束後，其他四個人一起往宿舍的方向回去，盛慕則獨自在路邊等車。
    經紀人在內采中解釋道，“出於人性化管理，我們會要求成員們彼此熟悉，但不會強製他們一定住宿舍。盛慕和其他成員不同，是個很內斂、又有距離感的孩子。”
    “我們覺得，讓盛慕擁有自己的空間比較好。”
    不少眼尖的粉絲覺得有些奇怪。
    【我怎麽覺得，紀錄片裏盛慕和大家不是很熟的樣子。】
    【不止你一個人覺得，紀錄片中盛慕的狀態，和現在不太一樣。】
    【他對顧燎原好冷淡啊……
    【盛慕在bn娛樂也當了三年練習生，但出道才兩個月啊，怎麽會變化這麽快。】
    【出道後，別是演的吧？】
    【滾吧，盛慕根本不是這種人。】
    【上麵有病就去治，盛慕人氣斷層top，需要演嗎？蹭一些不如他的人的熱度？】
    一旦涉及到男團，就很容易掐架。
    彈幕立馬就亂了起來，粉絲、黑粉、水軍和對家粉絲大雜燴，吵個不停。
    盛家客廳。
    這一刻，屋內所有人腦中都冒出一個念頭：鏡頭裏的盛慕，看起來好像……很孤獨的樣子。
    紀錄片安靜的播放到了尾聲，他們出道那一天的現場。
    一張漂亮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眾人呆愣了一下，隻覺得剛才憂鬱的情愫一掃而過。隔著一道屏幕，也能感覺到後台休息室內那輕快又熱烈的氛圍。
    雲以桑都懵了。
    “？？？”怎麽還有我啊。
    上一輩子，雲以桑也看過kaaki出道紀錄片。
    她清楚的記得，並沒有一個叫“雲以桑”的人出現過。
    到底還是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盛與瀾緩緩磨蹭了下指間的戒指，看著紀錄片結束播放。
    意猶未盡的觀眾們再去看彈幕，發現畫風陡然轉變。
    剛才還在吵架呢。
    盛慕毒唯，顧燎原毒唯，隊內cp粉，團粉……吵得那是一個天昏地暗。
    現在……嗯？都在感謝雲以桑了。
    【嗚嗚嗚哥哥那一天看起來好茫然的樣子啊，還好有雲小姐。】
    【我總算知道，為什麽團綜裏kaaki和雲小姐看起來那麽熟呢。】
    【救，長得美又富有，相處起來還舒服，誰不喜歡這樣的長輩啊。】
    【雲小姐， i be ur dog？羞澀羞澀羞澀】
    雲以桑對網上的反應一無所知。
    今天之前，她甚至都沒去看紀錄片。
    “這就結束了嗎？我還以為會放一段你們的歌結尾呢？你們的歌叫……”
    雲以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沉默了一整晚的盛與瀾忽然開了尊口，接話道：“aenvee。”
    盛慕微微一怔。
    “對。”
    雲以桑也沒有不好意思，大方的說，“這歌你們已經盡力在救了。真希望下次你們公司能給一首更適合你們的歌。”
    彈幕：
    【低情商：傻.逼公司，盡給糞曲。高情商：希望能給更合適的歌。】
    【bn娛樂，聽到沒有？】
    直播的後半段，盛慕的話卻忽然少了起來。
    不為別的。盛與瀾知道他歌曲名字這件事讓他很驚訝，而這一個動作，往深了想，代表著盛與瀾曾在背後關注過他。
    盛慕的心思有些亂。
    “我有些困了，大家今天也早點睡吧。”
    聊了一會，雲以桑起身上樓了。
    走到樓梯中央，她又垂眸往下，“小慕，你記得看一下微博，我有事圈了你。”
    客廳裏，隻剩下盛與瀾和盛慕兩個人時，氛圍本來有些別扭。
    雲以桑這一出聲，盛慕暗自鬆了一口氣。
    有事做了。
    盛慕拿出手機點進微博。今天下午，雲以桑在一條美食視頻下了他。
    這是要和他一起吃嗎？盛慕心中湧上一陣暖流。
    等了幾秒，評論區終於被刷新出來了，雲以桑配文：
    【碼住，之後讓兒子做給我吃。】
    盛慕：“……”
    近距離圍觀了這一出戲的網友們都在哈哈哈。
    【孝得我想死。】
    【孝出強大，孝出自信。】
    盛與瀾側過臉，淡淡的看了一眼盛慕。隻看盛慕的表情，他也差不多知道發生了什麽。
    倒是一如既往的符合雲以桑的作派。
    “明天你有行程嗎？”盛與瀾思考了一分鍾，問。
    盛慕：“明天一整天我都空出來了，上午我們還有綜藝任務，要一起參加活動。”
    “下午我就要離開北城了。之後兩天，會有綜藝嘉賓搬進我們家，我們要交換生活兩天。”
    “交換？”盛與瀾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
    一開始，他一目十行的瀏覽綜藝計劃書時，確實看到了綜藝裏有交換生活的環節。
    這意味著，會多了一個異性來到這間屋子裏，和他，和雲以桑一起生活……
    他當時沒在意？
    盛與瀾有些記不起來，當時自己答應的心情了。
    旁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下子汗毛都豎起來了。
    怎麽感覺屋內溫度降了一些？這位不高興了嗎？
    盛與瀾抬手按了下額角，抬眸時，目光已經恢複到平時的冷靜。
    “明天上午，我們一起去衝浪吧。”
    盛慕點頭，溫聲道，“好的，爸。”
    父子兩的話還是不多，但和第一次錄製時比，現在起碼看起來像一對正常父子了。
    正常的……關係很冷淡的父子。
    其實盛慕心底有些別扭。
    雲以桑一走，他就不知怎麽和盛與瀾相處了。
    在兩個月之前，盛慕還不敢想象，自己能在盛與瀾麵前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比起那時的禮貌卻疏遠，現在盛慕還能對著盛與瀾發會脾氣。
    外人看不出來。
    隻有管家這種在盛家待了十幾年的人，才能敏銳的發覺，少爺和先生之間的距離變近了。
    這得多虧夫人啊。
    管家感動了起來。
    因為確認了盛與瀾並不像表麵那般冷漠，他甚至在背後偷偷關注過自己。
    今夜，盛慕入睡之前，也是想了許多。
    一.夜好夢。
    盛慕的心情很好，想到等會的行程安排，也覺得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日子。
    “我媽呢？”盛慕下樓，發覺屋內意外的空曠，雲以桑不在。
    客廳隻有一個直播攝像頭。
    管家低頭站在旁邊。
    盛慕心中有一個強烈的不妙預感。他又問了一遍。
    管家這才回答。
    “那個……先生和夫人已經出門了，一起坐直升飛機去海邊衝浪了。”
    盛慕：“？”
    不是昨天說好一起去的嗎？
    “我還在這呢，他們是不是忘記了。”盛慕有些急了。
    管家看不下去了，他閉上雙眼沉重的說。
    “先生沒忘記，先生說，大人之間的活動，小孩子不要參與。”
    管家又表忠心，“少爺！是先生不讓我們叫醒你的。”
    說到最後，管家覺得，這一幕怎麽這麽眼熟？
    對了！綜藝錄製第一期時，先生想回家給大家一個驚喜，也是這樣被夫人和少爺扔在家裏！
    盛慕：“？？？”
    盛慕在原地呆了呆，僵硬的轉動脖子，失神的坐在了餐桌上。
    兩人短暫緩和了一晚上的父子情，再一次破碎了。
    盛與瀾！你給我等著！他狠狠的咬了一口吐司。
    看到這一幕的網友全都在哈哈哈哈。
    【哎喲，小可憐盛慕，來姐姐懷裏抱抱！】
    【盛與瀾也太狗了，為了和老婆單獨玩，不惜扔下兒子。】
    【六十年以後。醫生：保守治療…… 盛慕：拔管子！】
    吃完早飯，盛慕沉著一張臉來到公司。
    計劃泡湯，他心情不好，但習慣性的不想浪費時間，於是來公司趕一下進度。
    一推開錄音室的門，盛慕看到顧燎原像沒有骨頭一樣坐在椅子上，操控著儀器。
    聽到聲響，顧燎原抬頭。
    “你怎麽來了？”
    看盛慕沒回他，顧燎原也樂嗬嗬的繼續問。
    “盛慕，我剛還想問你呢。雲小姐要忙到什麽時候啊，我還想她帶我打遊戲呢。”
    盛慕：“？”
    怎麽一個個都想著他.媽啊？
    “滾。”
    “你幹嘛這麽凶啊。”
    顧燎原摸不著頭腦，但完全沒生氣，又湊了過去。
    綜藝節目組還跟在盛慕身後直播。
    網友們一邊磕cp，一邊哈哈哈。
    【想念小顧和雲姐的賣貨直播了，我臥床多年的植物人姨夫聽到兩人的賣貨直播後，顫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說，我要買！】
    【有沒有什麽相聲綜藝，能不能來挖掘一下這對組合，未來的紫微星。】
    盛慕在公司待到11點多就準備回家了。
    他帶著口罩帽子，在樓下等了一會，管家的車開過來。他上了車。
    餘光掃過窗外，盛慕愣了一下。
    剛才好像……有人在對著他拍照？
    管家操控著轎車往前，盛慕卻依舊扭頭往後看，那一股被未知鏡頭對準的不安感擊中了他。
    ……
    ……
    另一個直播間。
    雲以桑今早一醒來就看到了盛與瀾。
    窗外還是清晨，盛與瀾卻穿戴得一絲不苟坐在那，襯衫扣子係到最上麵一顆，同色係的領帶和袖扣，仿佛是剛拍完奢侈品雜誌內頁。
    “你喜歡衝浪嗎？”盛與瀾放下手中的咖啡，“今天的天氣、溫度和海浪都正好合適，往這七十公裏處，有一片沙灘，正是衝浪的好地方。”
    雲以桑還在思索。
    窗外忽然傳來了螺旋槳的聲音。一輛直升飛機停在了盛家的草坪裏，風卷起落葉，一旁的枝葉沙沙作響。
    “走吧。”盛與瀾在門前轉過身來，對她伸出手。
    雲以桑簡直懷疑這人調查過自己。
    不然怎麽會這麽清楚她的喜好？
    她和盛與瀾上了直升機，盛家老宅和北城很快就成了腳下的一個小點。
    隨後，攝影師誠惶誠恐的上了後麵另一輛直升機。
    這還是雲以桑第一次坐直升飛機。
    她帶著頭盔坐在裏麵，到處打量，有些好奇。盛與瀾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她，目光帶有笑意，他準備的驚喜還在後麵。
    不一會兒，那海灣就遠遠的出現在雲以桑視野之中，她嗅到了海風裏濕鹹的味道。
    直身機找了個空地穩穩落下。
    雲以桑下直升機，最先看到的……是一個排的衝浪教練。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沙灘褲，身後不遠處，是熱鬧繁華的沙灘。
    從膚色、長相到肌肉的形狀大小，想要什麽類型的好像都有。
    雲以桑：“？”
    這是天堂嗎？
    盛與瀾都愣了下。
    他來之前，吩咐他們多準備些特色。
    但他不是讓他們這樣準備的啊……
    “盛總，這是我們和旅行社合作的所有衝浪教練了，您選一個您喜歡的吧。”
    盛與瀾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扭頭盯著那個旅行社的負責人看了幾秒，看著負責人心裏發毛。
    媽耶，您之前也沒說是要帶夫人來啊。
    想著大老板難得來一次，肯定是要把最好的東西都準備上。
    負責人強忍著毛骨悚然的感覺，一扭頭，想讓這些人散去。
    “讓我來選嗎？三句話，我能選出適合我們的衝浪教練。”
    雲以桑來精神了，走到衝浪教練麵前。
    聲音興致勃勃。
    負責人瞬間不知道咋辦了。
    他看了看盛與瀾的臉色，感覺給他一把刀，他就能殺人。
    雲以桑掃視了一圈，選中其中一個，盯著他的眼睛。
    “你穿假鞋。”
    “？”
    “你身高一米七九。”
    “……”
    “你像0”
    “……？”
    負責人呆愣片刻，恢複神誌後問，“夫人，你是不是在ppt他們？”
    “……”
    盛與瀾眼神憐憫：“你是想說pu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