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拙一直在等著徐長卿說服李少山，可看著劉晉元先是心生恐懼，然後是驚怒交加，最後又是高興。
    一直身處自然之道，對李少山抱著警惕之心的殷若拙逐漸察覺了異常。
    劉晉元他是了解的，智慧過人，一身學識也足夠，不該如此優柔寡斷的。
    可隨著劉晉元被李少山三言兩語說服，殷若拙終於發現了問題。
    李少山的稱號是問心，他三十年前在蜀山最著名的手段就是問心陣。
    或者說，七情咒。
    七情一出，人心易變。
    隨後殷若拙就沉下心來，很快感知到了李少山在做什麽。
    他以震落的山石之軀構建陣法，以極為微弱的問心之術影響了劉晉元這個凡人的情緒。
    這種微弱的影響對於徐長卿和殷若拙來說連逸散出來護體氣息都破不開，卻可以微弱的影響劉晉元。
    這才有了先懼後怒，最終喜出望外的效果。
    李少山的陣法之力很微弱，那怕是凡人，也需要語言引導，所以徐長卿和殷若拙都忽視了。
    如果不是劉晉元本性正直，以至於他一直自我懷疑，導致他的表現實在不夠自然，情緒轉換實在過於別扭，怕是連殷若拙都無法發現問題。
    可既然發現了，殷若拙自然要出手相助。
    隨著殷若拙的斷喝聲，劉晉元迷茫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隨後猛地想到自己剛才的情緒，疑惑的問道。
    “這，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徐長卿此時也明白了李少山做了什麽，隨著他再次扔出一件鏽跡斑斑的兵器，阻礙了山石的震動，才把目光轉向劉晉元，此時他的眼神再次明亮起來，點了點頭，笑問道。
    “你還記得你剛才說過什麽嗎？”
    劉晉元隻是被七情咒影響情緒，卻是沒有失憶，隻是簡單回憶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學生自然記得剛才在做什麽，說什麽，也知道諸位仙人打算讓學生幫忙，可學生依舊不明白，學生到底特殊在哪裏？”
    “你的特殊，隻是因為他眼裏的你很特別，特別到你的出現改變了他的很多習慣。”
    徐長卿又再次勸說起劉晉元來，李少山卻是再也不想聊下去，隻是揮手，剛剛散落一地的山石頓時原地飛起。
    “以石成陣，師弟的陣法用的是愈發精妙了。”
    “可惜，師弟不在道中，而在天地之外。”
    隨著徐長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隨後才從袖子裏抽出一把赤紅色的仙劍，隻是隨手切割，便將那些山石全部擊飛到九天之外。
    李少山看到徐長卿手中的赤紅神劍，隱隱覺得這把劍似乎很熟悉，但他此時並不想研究這種熟悉感，現在的他隻想離開這個地方，便囂張的說道。
    “如果沒有殷若拙這個家夥，我剛才已經離開了，不是嗎？”
    徐長卿點了點頭，剛才他的確以為自己看錯了因果，若非殷若拙對於不太自然的地方敏感性太強，哪怕微弱的異常也被他察覺，李少山已經離開了。
    “一憋一捺才叫人，一個人總是無法對抗兩個人的，師弟總是一個人，難道不覺得孤獨嗎？”
    李少山卻是有些嘲諷的說道。
    “縱使孤獨，也是為我所願，與你無關，而且我一生有諸多弟子侍奉左右，不比你這個孤家寡人過的舒服嗎？”
    “如果不是你有了一個比較厲害的弟子，又哪裏來的臉麵勸我從眾？”
    徐長卿似乎看透了李少山，隨後飽含深意的說道。
    “可你的心，永遠是孤獨的。”
    “師弟啊，你看似一直在前進，可實際上你永遠在原地踏步，因為你的心，在迷茫。”
    “迷茫於前進的方向，迷茫於自己最終的歸屬，迷茫於自己到底算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所以你執著於拯救世人，可你永遠不願意，拯救自己！”
    “師弟啊，你能告訴師兄，你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嗎？”
    李少山聽著徐長卿這些問題，說的這些話語，最終還是沒有回答任何話語，隻是溫柔的答道。
    “徐長卿，你如何實在好心沒有地方用，可是多關注一下你的女兒，或者你的孫女，有些事情，不該管就不要管。”
    徐長卿聽到了李少山的提醒，卻是搖了搖頭，隨後遺憾的答道。
    “我生來便是徐長卿，從來不是林業平，自然也不是顧留芳，早在紫萱死時，我與女媧後人因果早已結束，喜歡紫萱，是我的因，也是我的果，但也隻是紫萱而已。”
    “嗬，原來是這樣，那你來攔我又是為了什麽，我身上難道還有你的因果不成？莫不是學了這殷若拙，要護佑拜月的無我之道？”
    徐長卿沒有反駁李少山的猜測，隻是豎起自己手中的火紅色寶劍，說起另外一個話題來。
    “師弟，你認識這把劍嗎？”
    李少山看著徐長卿手中的劍，腦海裏忽然想起了什麽，先是驚訝起來，隨後憤怒起來，最終不確定的問道。
    “這是，仙劍羲和？”
    徐長卿點了點頭，說道。
    “師弟果然知道，當年你從人間買到了仙劍，我一直不知道那把劍是什麽劍，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昆侖瓊華派的望舒劍。”
    徐長卿長歎一聲，隨後看著李少山的眼神露出一絲無奈。
    “瓊華派信奉九天玄女，素以鑄劍秘術為尊，憑借三尺青鋒，除妖蕩魔，為方圓百姓敬仰，算是我蜀山派的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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