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梔盯著奪到手裏的香囊看了看，才輕輕抬眸看向他們：“二位別激動，先請坐。”
    盯著她看了半晌，東方嘯才拉著東方明月坐下。
    “這個香囊我有個一模一樣的，這是我奶奶的手藝。”雲梔真正確定東方雅和她奶奶是同一個人，就是看清這個香囊那一刻。
    在戲園裏看到東方嘯的時候，她就留意到了這個香囊。東方嘯將其藏在袖子裏,時不時拿出來放在手裏握著，很是寶貝的樣子。
    當時沒太看清，這會兒坐在對麵，又聊起東方雅，東方嘯下意識將香囊攥在手裏，雲梔就看清了。
    說話間,她借著矮桌的遮擋，手放到褲兜裏從空間裏拿出一個香囊。確實一模一樣，隻是雲梔手裏那個要新一些，布料也更好。
    沒有問這是不是雲方雅的東西，雲梔直接說：“既是我奶奶的東西，那我就收回了。”
    從被她的異能等級震驚中回神的東方嘯驚道：“不行！你還給我！”
    雲梔不僅沒有還給他，還當著他的麵，手心竄出一縷溫度極高的火焰，眨眼間將香囊燒為灰燼。
    手裏隻剩下那個屬於她的香囊。
    又是藤蔓又是火焰，雲梔就是那個傳聞中時隔千年再出現的點青術異能者的事，已經不需要求證。
    東方明月和東方嘯都有些失魂落魄。
    東方明月失魂落魄，主要是因為雲梔的異能；東方嘯失魂落魄，主要是因為東方雅留給他唯一的念想都沒了。
    “不好意思你說晚了，來不及了，你應該早一點說的。”這話本就紮心，雲梔還用著再平靜不過的語氣說，紮心指數翻倍。
    楚寧秀聽得直樂嗬。
    至於雲梔沒有在東方明月和東方嘯麵前隱藏她點青術異能者的身份，楚寧秀不算意外，她隻是有點意外雲梔會這麽早暴露，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暴露。
    不過看到東方明月和東方嘯的臉千變萬化,也值了。
    “你——”
    東方嘯眼裏已有怒意。
    不隻是因雲梔毀了他的東西，還因雲梔此舉在他看來就是在挑釁他。他是東方家的當家人，執掌東方家幾十年，走到哪裏別人都是對他客客氣氣，被一個小輩這樣挑釁，偏偏他還毫無還手之力！
    “東方老爺子別生氣，東西都沒了，總不能讓我將我的賠給你吧？我手上隻有這一個香囊，是我奶奶留給我的念想，不能給你。你是長輩我是小輩，你應該不會和我一個小輩計較吧？”
    深吸口氣：“……當然不會！”
    笑得那叫一個勉強。
    “不會就好，不然接下來還有些事要問你，我都不好意思開口。”
    “有事你隻管問，你是我……妹妹的孫女，就是自家小輩，你想問什麽，隻要我知道都會告訴你。”
    “多謝，東方老爺子真是個好長輩。”
    楚寧秀：“……”
    救命，雲梔麵無表情地說出這種恭維的話真的很喜感啊,她憋笑很難的，都快憋成內傷了。
    “我想知道我奶奶從東方家離開後,東方家有派人去找過她嗎？東方老爺子和我奶奶感情這麽好，你有去找過她嗎？”
    雲梔畫了東方雅的畫像，手裏有東方雅做的香囊，又是異能者，她是東方雅孫女的事已經不需要再去證實。東方嘯不清楚關於東方雅的事雲梔到底知道多少，根本不敢說假話。
    雲梔剛才那一手震懾效果不錯。
    “……東方家派人去找過，我、我也派人去找過，但找了幾年都沒有一點消息，就、就沒有再找了。你奶奶異能等級不高，但她很聰明，她要是想躲，沒人能找到。”
    “誰跟你說我奶奶異能等級不高？”
    東方嘯愣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梔卻不打算再多說，故意吊著他。
    “也就是說，你這個從小和我奶奶感情很好的哥哥一直沒有自己去找過她？”
    東方嘯想反駁，但他反駁不了，“那時候事情多，我脫不開身，後來、後來事情穩定下來，又……”
    雲梔幫他說：“你老婆又懷孕了，你更加走不開。”
    東方嘯神色愧疚：“我……”
    “挺好的。”雲梔直白說，“你配不上我奶奶，我挺感謝你沒有去找她的。”
    東方嘯臉上愧疚的表情凝固，臉一陣紅一陣白。
    “覺得我說得不對？”雲梔冷笑，“說什麽哥哥妹妹，誰不知道早年東方家收養我奶奶就是給你當童養媳的？你和奶奶青梅竹馬，雖沒有明麵上說，可誰不知道你們是公認的一對？哦，也或許是別人亂傳的，隻是別人亂傳的時候，東方家要是沒有這個意思，你要是沒有這個意思，為什麽不站出來否認？”
    “為什麽沒有否認呢？是因為我奶奶雖然異能天賦不高，但人很漂亮又很聰明，是拿得出手的。”
    “不是，我和你奶奶是兩情相悅……”
    “好個兩情相悅！”這是見麵到現在，雲梔的情緒第一次有這麽大的起伏，“兩情相悅你為什麽要拋棄我奶奶去娶別人？兩情相悅為什麽我奶奶離開後你沒有去找她？哦，你忙，脫不開身，那你迫於無奈娶的妻子在你們結婚後不久就懷了身孕，你怎麽說？結婚是別人逼你，總不會洞房也是別人逼你吧？”
    “我聽說你結婚後三年抱倆，一子一女，兒女雙全。”
    東方嘯無力反駁，也自知理虧，但被一個小輩這樣不給麵子地當眾數落，他臉色也很不好看。
    “東方老爺子，這就是你說的兩情相悅？如果是，那你的兩情相悅還真是廉價。”
    “既然當初選擇了娶對自己更有利的妻子，拋棄了自己的青梅竹馬，現在就別來裝什麽深情。那樣的話，我或許還會敬你一句敢作敢當。別做了不敢認，什麽好處都占了，到頭來還要裝出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來，給自己立什麽深情人設！又當又立，上不得台麵！”
    楚寧秀聽得想給雲梔鼓掌。
    罵得太好了！
    想不到雲梔平時話那麽少，發起飆來這麽厲害。
    “我聽說近來東方老爺子和東方老夫人因我奶奶在鬧矛盾？我奶奶已經不在了，還請東方老爺子高抬貴手還她一份安寧，別讓她人都走了還要被人拿出來當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