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師父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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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想到了這裏,所以嚇的瑟瑟發抖,在電梯裏我真真切切地按了13層。再聯想到自己房間打掃時的遭遇,整個人都被恐懼所籠罩。
青年保安蹲在我身前,解開了綁住我手腳的繩子。
“你真的沒騙我?”
我拿出了手機,將聊天信息拿給了青年保安看。
他的臉色發白,嘴唇發紺,喃語道:“不可能,不是真的,那件事就是謠言。今天一定是愚人節,你是我朋友找來故意嚇我的。”
我將自己蜷縮的更緊,用細不可能聞的聲音道:“我希望今天是愚人節。”
可今天不是,愚人節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喂!別裝死狗了,快點起來,你想等著那種東西來找你嗎?”
青年保安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很疼,但很管用,我終於從恐慌中恢複了一些,精神恢複了些,但身體還在不自主的戰栗。
“你剛才說的謠言是什麽?”
提到謠言,青年保安很是激動,語無倫次地罵陳經理不是東西,讓他守夜班,讓他送死。
聽青年保安吐槽了半天,我還是沒弄明白謠言是什麽。隻能反手一耳光打過去,耳光聲在房間內回響。
青年保安木訥地看著我,機械式地擦去嘴角的血跡。
看著他臉上留下的巴掌印,和逐漸腫起來的臉,我強忍住了笑意。我告誡自己,不能笑,必須保持嚴肅,否則一頓打跑不了。
“別發瘋了,到底是什麽謠言,快說。”
可能是我的急切的模樣震懾到了他,他第一時間沒有找我算賬,而是捂著臉看著我。
“我也是剛入職的保安,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從酒店的離職的員工哪裏聽說,棲息酒店是在另一棟酒店的基礎上改建的……”
咚!咚!咚!
三聲急促的敲門聲在屋子內回蕩,青年保安的話被打斷了,我們二人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最先回過神來,哆哆嗦嗦地指著大門,道:“你有值夜班的同事嗎?”
“夜班的保安隻有我一個人,你有一起來的同事嗎?”
“今天隻有我一人。”當初和師父一起出活,從沒遇到過這種事,自己就單獨出一趟活兒,就遇上了那種東西。想到這裏,我的心中就一陣悲涼,暗罵自己怎麽那麽倒黴。
“喂!那個誰,我們該怎麽辦?”我從沒遇見過那種東西,更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保安身上。
敢獨自守夜班,說不定就懂點什麽奇奇怪怪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就能化解危機。
我一直盯著房門,提防那個東西進來。我不明白那種東西為什麽那麽懂禮貌,為什麽不直接進來,它們應該能直接穿牆入內才對。
門又響了三聲,這次的敲門聲更加的急促,想來外麵的那東西已經等急了。
“喂!你說話啊!”
我轉頭看向了青年保安,他已經嚇得縮在了牆角。
恐懼是會傳染人的,我也被嚇得縮成一團。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才安靜下來。
我和保安推推冉冉地走到了門邊。通過門上的貓眼觀察走廊,確定了外麵什麽都沒有。
大著膽子,我打開了房門。房門才開了一半,就被人猛地一把推在牆上。那個混蛋保安一溜煙地就衝向了安全通道的樓梯。
“沒義氣的混蛋!”
嘴上罵罵咧咧,我的動作卻一點不慢,身手比猴子還矯捷,猛地衝向門外,就這速度,說我沒練過短跑,都沒人信。
跑向走廊,我並沒看見保安,還想著能讓他帶路,一起逃出去,如今隻能蒙頭亂闖了,撒腿亂跑,這個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幸運女神還是眷顧我的,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出來,便到了酒店的大廳,穿過大廳就能逃出酒店。
這時,我的腦子隻想著一件事,往酒店外跑,一刻都不要停。
很快,我就到了酒店大門的玻璃門前,玻璃門上倒映著我的樣子,驚慌失措,如一隻倉皇逃竄的野狗。
我推開玻璃門,在玻璃倒影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我能確定不是青年保安。
它也從樓梯口來到了大廳,就在我身後不遠處,眼看就要到我身邊了。
中箭一般,我竄了出去,一時間忘記了,酒店外有台階,速度太快,整個人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這才停在了酒店外的路燈下。
我慌忙從地上爬起,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繼續逃竄。起身時,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回頭看向了酒店。
酒店大門前,宋經理單手環胸,右手推了金色眼睛框,嘴角揚起,似笑非笑,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狽,又像是在說,你逃不掉的。
我沒命的狂奔,不知疲倦,也不敢回頭,生怕回頭就看見宋經理那一張邪魅的臉。
記不得自己跑了多久,隻記得跑到了師父方萬山的門前,不停地敲門。
跟著師父方萬山做保潔的這一年,我都是和師父一起吃住。今夜出活,一般來說就會在雇主家打地鋪,第二天才回來,所以,師父並沒有給我留門。
敲了三四分鍾,這才將熟睡的師父吵醒。
門開了,此時的我,早已經滿身的大汗,身子很累,卻不覺得熱,隻感覺全身發冷,像是在冬天剛洗完涼水澡。
師父穿了一件白色背心站在大門前,上下打量著我。
我喘著粗氣就要往屋子裏進,師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厲聲問道:“你的手是怎麽回事,怎麽那麽髒?”
低頭一看,兩隻手的手臂,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漆黑,就像是染上了黑色的墨汁。
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讓師父知道,第一次單獨出活就遇到那種不幹淨的東西,這要是說出來,非得把師父嚇暈過去。
師父一直對外宣稱會點特殊手段,可我清楚,師父就是一個騙子,如今遇見的是真的髒東西,師父解決不了,說出來,隻會讓師父難堪,師父都快六十的人了,何必讓他難堪呢?
“可能是不小心蹭泥巴了,我這就去洗。”
這是一間仿四合院樣式的小院子,占地一百多平方米,我曾問過師父,這院子值多少錢,師父沒有正麵回答,隻說這輩子的努力全在這裏。
走到屋簷的水缸邊,用屋簷水洗手。我的手伸入水缸中,就發現水缸中的水瞬間變得如墨一般。
而我雙手的漆黑,沒有一點改變。
我轉身要去另一個水缸,手正要放下去,就聽見了師父的嗬斥聲:“你還要禍害幾缸無根水?”
無根水就是雨水,每次午夜打掃之後,師父都會利用水缸中的水洗手,說是無根水能洗去身上的怨氣,黴運。
師父這麽說,我就照著做,畢竟是師父,按照他騙人的邏輯照做就是。不再用缸中的水洗手,而是到了院中的水龍頭旁。
水龍頭的水澆在手臂上,手臂就如火燒一樣疼,趕緊將手拿開,手臂上殘留的水珠就像是一根根的針,在紮著我的手臂。
我背對著師父,咬著牙不讓自己吼出來,不想讓師父發覺我的異樣,但是疼痛讓我的臉無比猙獰。
在我咬牙堅持的時候,師父到了我的身邊,他的手中多了一個木瓢,木瓢中的水從我的手臂劃過,灼燒感,疼痛感轉瞬即逝。
隨之而來的是三伏天喝冰水的清涼,但是手臂上的漆黑還是沒有消失。
我詫異地看著師父,沒想到師父不是一個老騙子,還真的懂些東西,想到這裏,我就慚愧的低下頭,我真是混蛋,怎麽能認為師父是個老騙子呢?
我因為羞愧,臉在發燙,想來我的臉一定和煮熟的龍蝦一樣。
師父沒有看我的紅臉,而是盯著我的手臂在看。手臂上無根水緩緩流過,但漆黑卻絲毫不減,這大片的漆黑就像是長在了手上。
師父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抄起手中的木瓢就打在我的背上。
“孽障,你還要隱瞞到什麽時候,小命不要了嗎?”
師父還是第一次對我急言令色,我趕緊跪倒在地。
“師父,我知錯了,你救救徒兒吧!那個東西纏上我了,師父,你一定要要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