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慘死的畫麵，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腦海中閃過。那血淋淋的場景，剝奪了我全部的勇氣，吞噬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蜷縮著像個剛出生，卻失去了母親的嬰兒。
    程淩風沒有半點的憐憫，在我閉眼逃避的時候，他甚至將我嘴角的鮮血抹遍我的臉，濃烈的血腥味，鑽入我的鼻子，我的靈魂都在戰栗。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有一點坤山門掌門的樣子，就是一隻敗狗！”
    程淩風抓著我的脖子，將我扔了出血，後背傳來鑽心的疼，骨頭好像裂開了！一大口的鮮血再次吐了出來，胸前的衣服被鮮血染得更紅。
    “就現在的你，還想要找你的親人？做夢去吧！就算找到了也隻是找到他們的屍骨。”
    “當然，你更多的是找不到他們，因為，你今天就會死在這裏。”
    程淩風的手化作利爪，徑直衝向了我，鋒利地爪子劃破了空氣，發出連串的破空聲。
    就在利爪距離我身前隻有一米時，我伸出了手，用拳頭和程淩風的爪子硬碰硬。程淩風往後退了一步，而我則飛了出去，隨著一連串的滾動，倒在地上。
    隻是這一次，我迅速的爬了起來。血液恐懼症的效果還在，我的身體還在不自主的戰栗，但我已經取回了部分的身體控製權。
    程淩風的話刺激到了我，不是因為他對我的折磨讓我憤怒，而是他訴說的關於親人的事情。
    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總感覺自己是一個隨波逐浪的浮萍，我想找到自己的根，哪怕那個根早已經破損，我也想去找到。
    因為當我死時，我能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程淩風知道些什麽，雖然我一直有旁敲側擊，但是他一直沒有說關於我的身世的事情。
    我曾懷疑是自己想錯了，可現在我不這麽認為，程淩風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知道些什麽。
    “你終於肯說關於我身世的事了？”
    “說什麽？我可什麽都沒說！”程淩風嬉笑著看著我，口中說著否定的話，但他的神情卻出賣了他，他分明就是什麽都知道，故意不說。
    我身體還在戰栗，能發揮的能力不足三成，就算隻有三成，我依舊要撬開程淩風的嘴。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打到你說為止！”我擺好了架勢要和程淩風一戰。
    程淩風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捂著肚子，說道：“就憑你？就算全盛時期的你，也傷不到我，何況現在的你！”
    “陸宇，你真是越來越搞笑了，說的笑話比脫口秀都有意思，你是想當諧星嗎？”
    我抹去嘴角的血跡，身體的戰栗正在逐漸緩解，我對鮮血的恐懼逐漸減輕，盯著程淩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打敗他。
    想法是想法，現實是現實，我的有打敗程淩風的心，奈何實力差距太大。
    身體因為痙攣，所有的動作都變形，變形的動作在程淩風的眼中，就像是小孩子的拳頭，毫無壓力，沒有威脅。
    我咬著牙和他戰鬥，結果就是遍體鱗傷，唯一的好消息是，我還能站起來，但下一次倒下，我還能不能站起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意識逐漸模糊，地麵也變得不平整，我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
    “之前的豪言壯語呢？你不是要打敗我嗎？怎麽，不行了？”
    “你要是能打敗我，我還打算告訴你，關於你身世的秘密，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程淩風緩緩地走向了我，我的身體搖晃著，就連聽覺都變得不靈敏，耳朵中全是耳鳴聲。
    他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見，但是，他的口型我看懂了。可看懂了又能怎麽樣呢？毫無價值，我已經沒有作戰的能力，根本無法打敗程淩風了。
    迷糊之中，滿身帶血的小丫出現在我的麵前，對於她，我隻能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欺騙了！我不是一個好人，但他們真的不愛你！”
    我的意識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我去了小丫的家裏，尋找小丫的父母，希望他們能去見一眼小丫，但是，他們拒絕了。無情的拒絕，為此我殺害了他們，他們舍棄了小丫，小丫卻已經在意著他們。
    這樣的父母，這樣的家庭不配得到小丫的在意。我要給小丫解脫，所以殺害了小鴨的父母。
    最後卻拿了一塊幹餅，去欺騙小丫，說這是她父母對她的歉意，哪裏有什麽歉意，沒人有歉意，有的隻是欺騙。
    小丫在拿到餅的那一刻，就什麽都知道了，我根本騙不了她。因為我的欺騙，小鴨最後選擇了自殺，她死在了我的手裏。
    我不想殺她，我隻是想她脫離羈絆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我隻是為了她好，但我殺了她，不僅是她，還有她的全家。
    殺人從來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在那一刻之後，我便患上了血液恐懼症，這就是我造孽之後的報應。
    每每想到小丫，我就不敢去麵對她，這成了我的心魔。在我快死的如今，我看著她，終於說出了那句對不起。
    愧疚，懺悔，願意以生命償還這一份罪孽。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禁止了，小丫瞪著圓鼓鼓的大眼睛看著我。他的臉上沒有了血跡。
    她就那樣的看著我，一句話不說，我的眼中卻留下了淚，什麽都沒說，其實是什麽都說了。
    小丫逐漸地消失了，從我的腦海中消失，而這一刻，我的身體逐漸被一股溫柔地力量覆蓋，身上的傷，像是被春風滋潤，疼痛消失了，迷糊的感覺消失了。
    我的魂力在這瞬間，增強了數百倍不止。
    我用手擋住了程淩風的拳頭，程淩風詫異地看著我。
    抓著他的手將他扔了出去，就像是扔一塊石頭。我沒有追擊，不是念在多年以來的感情，而是我還在適應那股力量。
    此時的我還在摸索階段，如果使用過強的力量，我的身體很有可能扛不住而崩潰。
    程淩風不虧是老江湖，覺察到我實力逐漸增強，正在一點點適應，他不給我留適應的時間，攻擊一次比一次迅捷，力道一次大於一次。
    我沒敢進攻，隻敢全力的防禦，而在防禦的過程中，我逐漸習慣了這股力量，抓住了程淩風攻擊的空檔，一拳將他擊飛。
    這一拳的力量不大，但這說明我已經逐漸掌握了力量，並且能夠運用了。時間是站著我這邊的，程淩風如果現在逃走，還有逃跑的可能，可他沒有選擇後退，而是要聚集全力和我一戰。
    他的身體被魂力覆蓋，魂力凝聚，像是一層實質的保護罩，這一層保護罩還在逐漸變厚，居然成了盔甲。
    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招式，儒家的君子六藝我早已經在和程淩風的戰鬥中偷學了過來，就連程淩風自創的招式，我也全部學會。
    程淩風再用那些招式，自然對我不起作用，我本以為一切都將結束，沒想到程淩風居然還藏了一手。
    魂力凝聚的鎧甲，並不是為了好看，隨著魂力鎧甲的凝聚，程淩風對魂力的使用效率再次提高。
    如果之前程淩風又一百點魂力，那他能完全的運用這一百點魂力，達到一百的傷害，而在擁有魂力鎧甲之後，他一百點魂力，卻能發揮兩百點的傷害。
    同樣的拳頭，變重了兩倍，這讓占據了優勢的我再次成了劣勢一方。
    我雖然有龐大的魂力，但我因為不能完全掌握，一百點的魂力，隻能發揮五十的功效，所以，我和程淩風的戰鬥，都是用龐大魂力在堅持。
    而魂力的再次翻倍，我要使用的魂力在增加，這對我魂力的操控更是一種考驗，說不定，就會因為使用龐大的魂力，而自爆身亡。
    再次被程淩風擊飛，我雖然沒有受傷，但也找不到贏的希望。
    程淩風發現近距離的進攻傷不到我，反而會增加我對魂力的控製，他不在近距離的交戰，而是幻化出了一柄金色的弓箭。
    金色的弓箭上，居然還有一隻火鳥睜開了眼睛。這是火焰弓，弓箭排行榜中，僅次於後裔射日弓的神器。
    程淩風是起了殺心，我不敢怠慢，凝聚能操控的最大魂力，幻化成弓箭，魂力凝聚，箭矢形成。
    程淩風的火焰弓雖然是神器，但想要凝聚箭矢，卻沒那麽容易，就在他箭矢形成一半時，我已經形成了箭矢。
    抓緊攻擊的時間，不給程淩風攻擊的機會，至少也要打斷他的攻擊。
    帶著龐大魂力的弓箭如果命中程淩風，那他必死無疑。我沒想過這一箭能命中，隻想著這一箭，能打斷程淩風魂力的凝聚。
    箭矢逐漸靠近程淩風，他沒有閃躲，就連凝聚的魂力鎧甲都消散了。他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張開雙臂，等待著箭矢穿身而過。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大喊道：“快躲啊！”
    飛出去的箭矢，我無法控製，隻能看著它飛向程淩風。
    程淩風閉著眼，微笑著，不閃避。
    我絕望地吼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