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嶽文傑的痛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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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炳江的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語氣一如先前的冷淡:
    “糧票和東西你都拿回去,我是不會留的。
    當年你出門的時候,我也算是仁至義盡,家裏的那點錢都給你拿上了,足夠你一年吃喝不愁。
    我和你的約定,你自己也是同意的。
    既然當時說好了離開之後老死不相往來,你要是個爺們兒就得說話算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沒有反悔的道理。”
    “爸,我就是不放心你們,這才上門看望,沒反悔的意思。”劉永明聲音幹澀的說道。
    嶽炳江不為所動,“我不管你今天過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就當你是真的有孝心,隻是過來看看你媽。
    但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你媽現在過得挺好,你不要再過來打擾了。
    當年把你媽留了下來,隻是讓你走人,這可是你和你媽跪下求我,文華也在一旁哭,我這才不得已答應的。
    咱怎麽說的就怎麽做,你媽都這麽大年紀了,你別逼得我和你媽離婚。”
    有嶽文傑在場,劉永明早就熄了一次就把事辦成的奢望,但他必須得有一個下次登門的理由。有一個下次見麵的由頭,才能慢慢圖謀。
    所以嶽炳江的話,他是不可能聽從的。
    當年他是答應過老死不相往來,但發過的誓言還能反悔呢,何況隻是年少時的一個約定。
    他盡量用真誠的語氣說道:“爸,您別生氣,當年確實是我的不對,我再次給您和大哥在這裏鄭重道歉。
    犯人也有刑滿釋放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我心中非常的懊悔,我不求別的,就求您給我一個補過的機會。
    您看這樣行不行?您看我不順眼,在您回心轉意之前,我也不給您添堵。
    但我作為兒子,給我媽的孝敬,你能不能別攔著?”
    嶽炳江本來就有點心軟,聽他這樣一說,實在是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嶽炳江心裏還對這個繼子保留了幾分情分,嶽文傑和他不一樣,他差一點兒就被這個劉永明給害死,被白狗子抓住後遭受的那些酷刑,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心中對劉永明的恨意,永遠都不可能消除,除非他哪天死了。
    看到老爸啞口無言,早就想發泄一番的嶽文傑,雙眼冒火的對劉永明痛斥道:
    “劉永明,你就別在這演戲了!
    你有多自私多惡毒,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要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這麽多年沒見,你倒是越來越會演戲了,還什麽失憶,這個詞兒倒是挺新鮮的。
    你騙得了裁縫一家,可你騙不了我。
    就在京都城裏住著,離得這麽近,你這個所謂的大孝子,這十多年也沒想著過來看上一眼,現在突然登門,你應該是遇到難題了吧?
    我就明白告訴你,你趁早歇了這個心思,門兒都沒有!
    我今天能克製著不把你打死,就已經是我大度了。
    你以後最好別讓我見著,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麽事來。你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別給自己找麻煩。”
    “大哥,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當年我也是無心之過,絕對不是成心要害你,我就是不小心說禿嚕嘴了,哪裏知道事情有這麽嚴重。”
    雖然劉永明知道自己這樣說沒什麽用,但他必須得解釋清楚,就算嶽文傑不信,其他人信了也好。
    嶽文傑冷冷一笑,“咱們家誰有你鬼心眼兒多?你拔下一根眼睫毛來都是空的,這麽嚴重的事情你會說禿嚕嘴?
    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害死我!
    你那點小心思,我早就分析透了。
    你和你媽聯手下套,準備把大姐賣進火坑,這件事已經敗露,你擔心爸回來之後把你們趕走,就想著幹脆把我也害死。
    文軒已經去參軍,你們覺得他回來的希望不大,再把我弄死,這個家就是你們的了。
    等爸回來,你們有的是理由欺騙他。反正我已經死無對證,說什麽都晚了,爸就剩下文華一個親兒子,怎麽也不能把他親媽趕走,你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麵對嶽文傑直視的目光,被他那雙噴火的眼睛注視著,以劉永明臉皮的厚度,也是心中發虛,下意識的移開目光,不敢和他對視。
    嶽文傑越說越氣憤,“得虧老天有眼,人算不如天算,我還沒死呢,京都城就解放了。
    要不是我當時傷勢太重,一動都動不了,我早特麽弄死你了,哪裏能讓你蹦達到現在。”
    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嶽文傑心中的火氣再大,這麽多年過去,他已經娶妻生子,當年的怨恨也已經削減了不少。
    如果時間倒退幾年,就算他不把劉永明弄死,至少也要把他揍一頓。
    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心氣了,早已經過了動手打人來解決問題的年紀。能當麵罵劉永明幾句,多少也算出了口氣。
    “大哥這樣認為,我也解釋不了,畢竟是因為我的原因,才讓大哥鋃鐺入獄。
    我願意彌補當年的過錯,隻希望大哥給我一個機會。”劉永明避重就輕的說道。
    “我當年差一點就死了,各種嚴刑拷打,身上沒一塊好肉,你彌補得了嗎?
    看在小弟的麵子上,以後我也不想找你的麻煩,但你也要有點自知之明,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劉永明對嶽文傑的脾氣秉性很清楚,知道他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看來以後直接登門是不可能了,如果他一定要這樣做,恐怕也會事與願違。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懇求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登門。
    但我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作為兒子,總不能對我媽沒一點孝敬。
    雖然是同嶽文傑說話,但劉永明的目光卻看向了嶽炳江,可憐兮兮地懇求道: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以後每隔一段時間,我托人給我媽帶點吃的用的,我也不和我媽見麵,就是表表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