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嶽文軒再升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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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中午的時候,嶽文軒接到了譚紅新的電話。
    走進譚紅新的辦公室,嶽文軒說道:“矗長,馬上就中午了,您這是打算請我吃飯嗎?
    我還挺期待的。
    畢竟我在您手下工作都已經快一年時間了,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要是請我吃頓飯,我幹起工作來,肯定更有勁。”
    嶽文軒在人事矗的工作中規中矩,畢竟人事工作有其特殊性,偏於務虛,工作幹得好也不會有赫赫之功。
    但嶽文軒在農副辦的工作就可圈可點,非常亮眼了,每個月的實績都遠超他人,作為他的直接屬下,真是太給他長臉了。
    現在的供應越來越困難,工人們的吃飯問題已經成了頭等大事,廠裏對於農副辦的工作越來越重視。
    嶽文軒的工作突出,自然是看在了廠領導的眼裏,農副辦的範主任多次公開表揚嶽文軒。
    如果不是農副辦成立的時間還短,就憑嶽文軒的這些突出貢獻,他在農副辦的職務早就應該提一提了。
    嶽文軒作為譚紅新的屬下,兩人在人事矗的接觸不是很多,但在農副辦的接觸反而很多。
    他能在譚紅新的麵前這樣隨意說話,農副辦的工作做得好,才是主要原因。
    譚紅新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你看看我這臉上沒有三兩肉的樣子,像是請得起一頓飯的人嗎?
    我倒是聽說你打獵捕魚是一把好手,不但釣魚厲害,就連樹上的麻雀都能打下來,真是羨慕你有這個本事。
    你都不缺吃的,還來搜刮我這吃不飽飯的人,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你要是有良心,正是應該多請我去你家裏吃幾頓飯。”
    嶽文軒當然不會當真,實話實說:
    “那我可不敢。誰不知道您鐵麵無私,兩袖清風。
    我請您去家裏吃飯,明明是一片好心,要是被您誤會了,那我得多冤。
    所以啊,就應該是領導請下屬吃飯。”
    “你這也太能狡辯了,合著我要不請你吃頓飯,還是我的錯了。
    錯就錯吧,我這是人窮誌短,誰讓我家裏的飯票不夠用呢。”
    然後譚紅新的話題一轉,“等你升了職,當上了咱們人事矗的副矗長,如果有心請我去家裏吃飯,那就不用怕別人說三道四了,到時候你可別推脫。”
    “您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嗎?我是什麽資曆,不過是一科的副課長。
    您要說讓我接替課長的職務,我還有那麽點信心,越級接任副矗長的職務,我可沒這個膽子。”
    嶽文軒表現的很平靜,並沒有因為突然間聽到這個好消息就欣喜若狂。
    對於他冷靜沉穩的表現,譚紅新很滿意,接著說道:
    “為什麽沒這個膽子?又不違反組織的幹布任用原則,按照相關規定,你是有資格接任副矗長職務的。
    你現在是副矗級幹布,咱們人事矗的副矗長和一科課長都是正矗級職務。
    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很突出,尤其是農副辦的工作,獲得了多位廠領導的一致稱讚。
    現在咱們人事矗空缺了副矗長的職務,這個職務很關鍵,想要幹好最好要有相關工作經驗,也就是說最好是內部提拔,而不是從外部調任。
    內部提拔的話,也就那麽三兩個人選可以考慮,你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我個人認為最合適的人選。”
    譚紅新的話已經說的這麽清楚明白了,嶽文軒當然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矗長,也就是您看中我,才覺得我有這個資格,我資曆太淺,從來不敢有這個妄想。
    我個人能力有限,工作經驗更是無從談起,也就是踏實謹慎的性格,算是一個優點。
    要是擔任了這個職位,必然是如履薄冰,還需要您的指導和指揮,我才有可能把這個工作幹好。
    不然的話,我肯定是不敢接手這個工作的。”
    “咱倆共事也將近一年時間了,對於你的性格和工作能力,我還是有所了解的。
    雖然你年輕,但在工作上踏實謹慎,比一些老同誌還要慎重。
    由你來擔任咱們人事矗的副矗長職務,我個人還是很放心的。
    但你能不能擔任這個職務,咱們人事矗也隻有建議權,最終能不能獲得批準,還要看輸記辦公會或者廠委辦公會討論的結果。
    所以,你得提前和霍廠長通個氣,讓他有所準備。”
    這才是譚紅新把嶽文軒叫過來的真正目的。
    以譚紅新的格局,把嶽文軒叫過來,告知他這件事,並不是要示之以恩,聽他表忠心,真正的目的是讓他提前和霍廠長通個氣。
    人事矗副矗長的職位很重要,嶽文軒身上有霍廠長的鮮明印記,崔輸記那邊肯定不想讓他來擔任這個職務,必然會想辦法阻撓。
    最終要想通過這個任命,必然要霍廠長一方大力支持才行。
    嶽文軒說道:“那我下午就去霍廠長的辦公室匯報工作。”
    “可以。匯報完工作,你這段時間盡量低調一點,畢竟是關鍵時期,不要出了什麽岔子。”譚紅新特意叮囑道。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嶽文軒心情不錯,但還不至於興奮到喜形於色。
    畢竟在他送出那封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
    下午一上班,嶽文軒就去了霍廠長的辦公室。
    同霍廠長的秘書丁朝陽說了幾句話,丁朝陽請示霍廠長之後,就把他請進了裏麵的辦公室。
    霍廠長沒有急於詢問嶽文軒的來意,“最近的表現不錯。老譚對你讚不絕口也就算了,就連範主任也沒少在我麵前誇獎你。
    不愧是曾經的戰鬥英雄,沒給咱們軍人丟臉,以後再接再厲,爭取做出更多更大的成績來。”
    嶽文軒謙虛道:“主要是兩位領導支持,給了我發揮的空間,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取的這些成績。”
    雖然因為呂首.長的關係,霍廠長對嶽文軒表現的很親近,但畢竟兩人的職務差距過大,嶽文軒極少來霍廠長的辦公室匯報工作。
    霍廠長的工作挺忙,不再說無關緊要的話題,直接問道:“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我們人事矗的鍾繼文和鄭學文不是都出事了嘛,現在空出了副矗長和一科課長的職務,譚矗長屬意我接替副矗長並且兼職一科課長的職務。
    今天上午,他找我談了話,特意讓我來跟您匯報一下工作。”
    聽了嶽文軒的話,霍廠長的眼中微微放出亮光。
    對他來說,這還真是一個讓人意外的好消息。
    鍾繼文的突然出事,讓他很生氣。他對鍾繼文頗為看重,一直還覺得他是一個公正無私的人,沒想到竟然在工作中任人唯親,最終以這種不光彩的方式被發配到分廠,真是讓他跟著丟臉。
    鍾繼文是他在人事矗最重要的一顆棋子,發揮的作用非常關鍵,少了這顆重要的棋子,以後在很多人事任命上,他可能都會陷入被動。
    霍廠長正因為這件事發愁呢,沒想到嶽文軒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候,帶來了這麽一個讓人意外的好消息。
    要是真的能讓嶽文軒接替鍾繼文的職務,並且還能兼職一科課長,對他來說,就算少了一個鍾繼文,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而且嶽文軒的個人能力,明顯要比鍾繼文強出一籌,又深受譚紅新的看重,以後在工作中必然能夠發揮出更重要的作用,會成為他更重要的幫手。
    “好,我知道了,你就等消息吧,注意這段時間要低調一點。”霍廠長的叮囑和譚紅新的叮囑一模一樣。
    出了霍廠長的辦公室,嶽文軒的心情就更加放鬆了。
    有了譚紅新的鼎力支持,他不覺得這件事情會出意外。
    譚紅新畢竟也是廠委委員之一,又一直堅定地保持公平公正的中立態度,對於他的意見,崔輸記也會重視。
    這件事又有霍廠長的大力支持,輸記辦公會上不好說,廠委會上一定能獲得通過。
    譚紅新已經和霍廠長提前通氣,兩個人有了默契和準備,那麽霍廠長一定會在廠委辦公會上提出這件事,隻要獲得通過,也就板上釘釘了。
    後續的事情就不是嶽文軒有資格參與的了,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消息。
    四天之後,廠委辦公會剛剛結束,嶽文軒就接到了丁朝陽打來的電話。
    丁朝陽的語氣很熱情,“嶽矗長,恭喜了,這麽大的喜事,必須得請客。
    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吃飯了,就等著吃你請的這一頓大餐。”
    “丁主任,叫錯了,叫錯了,現在隻有嶽副課,可沒有嶽矗長。
    請客沒問題,但你這突然間恭喜,我也不知道喜從何來?”
    “裝湖塗了不是,剛才的廠委會已經正式通過了嶽矗長的任命。人事矗副矗長兼職一科課長,這可真是不得了!
    我估摸著,今天下午你就能看到正式任命的紅頭文件了。”
    丁朝陽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通報這個消息。
    “謝謝丁主任的及時通知,要不然我還被蒙在鼓裏呢,等紅頭文件正式下達,一定請客,到時候還請丁主任務必賞光。”
    這個電話剛剛掛斷,韓立鬆就快步走了進來。
    他看到嶽文軒臉上的笑容,說道:“看來我還是來晚了,但我還是要說一聲:恭喜矗長了!”
    “你這消息可夠靈通的,我是接到了丁秘書的電話,你這又是哪裏來的消息?”嶽文軒好奇的問道。
    這麽點小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韓立鬆實話實說:
    “我就估摸著今天的廠委辦公會會研究這件事,這一次做會議紀要的是賀秘書,我就一直在他的辦公室等著。
    這又不是什麽機密,他也沒瞞著,所以我就知道了。”
    韓立鬆還真是個有心人,嶽文軒叮囑道:“先不要大肆宣揚,畢竟紅頭文件還沒有下達,等紅頭文件下達之後,咱們再慶祝也不晚。”
    廠委辦公會上討論決定的事情,涉及到機密,自然不會外傳。
    但人事認命又不是什麽機密,辦公會一結束,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
    現在距離上午下班還有一個半小時,在這短短的一個半小時之內,總共有七八位有心人前來道賀。
    最後一位是畢正奎,一進門他就裝出一副狗腿樣,先是低頭哈腰的遞了根煙,接著又給續上茶,然後說道:
    “嶽矗長,我們保衛矗副矗長那個位置我看上了,你給安排安排唄。”
    嶽文軒配合著裝出一副大領導的做派,“小畢啊,這個要求提得有點早了,雖然咱倆關係好,但我現在還沒這麽大的權力。
    你別著急,耐心的等一等,我估摸著最多十年二十年,等我再升個一級兩級的,差不多就可以給你安排了。”
    畢正奎撲哧一下笑了,“這就給老子打上官腔了,你怎麽不說三十年之後呢?
    十年二十年之後,就算沒有你,老子肯定也升上去了,哪還用得著你。”
    “好歹咱倆關係不錯,老子也不能一點誠意沒有,十年二十年之後,你自己能升上去,那不更好,省得老子費勁兒了。
    要是推到三十年之後,說不定那時候你都已經入土了,再給你升職,那就忒沒誠意了,老子擔心你跳出來找我麻煩。”嶽文軒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看你這個副矗長是白當了,就咱倆的關係,我都沾不上光,你說你這個球的副矗長還有啥用?
    沾不上光,那咱就來點實際的,你就說吧,什麽時候請客吃飯?”畢正奎很是理直氣壯。
    嶽文軒鄙夷道:“你也就這點出息了,鼠目寸光,腦子裏就想著一口吃的,你就不能有點兒更大的追求?
    你說你要是天天過來給我當牛做馬的,我還能不感動?還能不想辦法給你升職?”
    “我怕你受不起,萬一你被天打雷劈了,不還得我來幫你操辦後事,怪辛苦的,我還是不給自己找麻煩了。
    趕緊給個準話,別想著逃避,這頓飯你必須得請,回頭我就給老羅他們挨個打電話,你就等著他們的電話轟炸吧。”
    嶽文軒無奈說道:“真是誤交損友,需要幫忙的時候找不著你們的影兒,這才剛升職就得請客。
    就這個星期天吧,別的時候也湊不齊。
    這回咱就去老莫,給你們開開洋葷,讓你們長長見識,免得出去給老子丟人。”
    畢正奎頓時樂了,“算你小子有誠意,那咱就這麽定了,給老羅他們打電話的事就交給我了。”
    紅頭文件下達的很快,下午下班之前,就送達了一科,整個一科一片歡騰。
    經過這一年的接觸,嶽文軒已經在一科樹立了很高的威信,頗受尊重。
    他是領導,除了袁凱旋這個對頭之外,沒有哪一個腦子有病的會和他作對。
    原本人們還有點人心慌慌,擔心新嶺島來了之後不好相處,如今嶽文軒這個老嶺島升上去,總比來一個新嶺島要強。
    這一次是廠委下達的紅頭文件,非常正式,不但明確了嶽文軒的職務是人事矗的副矗長兼職一科課長,而且還明確了他的工資待遇為十三級,基礎工資為155.5元。
    行正十三級是正矗級幹布的起始,嶽文軒現在的級別是正矗級,所以行正級別直接越過了十四級,明確為十三級。
    入職東方機械廠不到一年時間,他就從行正十七級提升到了行.政十三級,如此快的晉升速度,嶽文軒的心情當然很激動,也很振奮。
    也就是在這個特殊的時期,才能有這麽快的晉升速度,等到九十年代之後,晉升有了明確的時間限製,也就不可能出現這種連續晉升的情況了。
    在九十年代之前,年輕的高級別幹布並不是多罕見的事情,八十年代還有一些三十歲之前的庁級幹布,六十年代就更不罕見了。
    直到九十年代之後,晉升有了明確的時間限製,這才杜絕了這種情況的出現。
    眼看著就要下班了,嶽文軒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剛一接通,羅文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剛才老畢打電話,說你小子晉升十三級了,說是這個星期天要在老莫請我們吃飯,沒錯吧?”
    “老畢這張嘴,傳話是真快,紅頭文件剛剛下來,你就知道了,是有這麽回事。”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這麽大的喜事,確實得狠狠宰你一刀才行,老莫還湊合。”
    嶽文軒說道:“那你倒是找一個不用湊合的地方,別怕我花錢多,下月我就能拿155的工資,請你們吃頓飯,還請得起。”
    “看吧,這就開始得瑟上了,你升的這麽快,還不容我說句酸話了?
    按照剛剛下發的特供標準,你這都肉蛋幹布了,我一個糖豆幹布,羨慕嫉妒不應該嗎?”
    這個電話足足打了有四五分鍾,羅文強說了好一通酸話,從嶽文軒這裏又多敲走了兩條大鯉魚,這才作罷。
    原本嶽文軒是十五級,羅文強是十四級,羅文強比嶽文軒還要高一級,按照剛剛下發的特供標準,兩人都屬於糖豆幹布。
    這才多長時間沒見,嶽文軒反而後來居上,直接越過了十四級,成了十三級的肉蛋幹布,羅文強要是不多敲詐點好東西出來,怎麽能甘心。
    由於近期的供應太過困難,很多嶺島幹布得了浮腫病,影響了正常工作的順利開展。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保證各級部門的工作能夠通暢運行,最高層經過研究決定,出台了特供政策。
    按照規定,17級以上幹布,每月保證供應一斤糖,兩斤黃豆;13級以上幹布,每月再加上兩斤肉,兩斤蛋。
    現在這個階段,副食品供應的多少太過敏感,人們諷刺這些享受特殊供應的幹布,叫他們“糖豆幹布”和“肉蛋幹布”。
    羅文強這樣自稱,實際上是一種自我嘲諷的說法。
    這個時期的嶺島幹布,絕大多數人對於自我要求很高,並不想要這種特權,但實際生活中又確實需要。
    但是,對於那些有著極高操守的幹布來說,這樣的政策就非常有必要了。
    因為哪怕他們的職務高,但每月享受的定量都是一樣的,老百姓吃不飽,他們一樣會餓肚子,一樣會浮腫。
    先不說這種疾病狀態,哪怕是經常處於饑餓的狀態,也會嚴重影響工作效率,考慮到實際需求,所以才出台了這種特供政策。
    但不管是什麽原因,在大家都餓肚子的前提下,在人人平等的大環境中,這種特殊的政策必然會受到詬病和諷刺。
    這麽大的喜事,嶽文軒當然要和家人好好慶祝一下。
    今天下班回家,他特意多帶了點東西。
    回去的路上,還拐了個彎,先去了一趟機床廠,把老爸、大哥、姐夫都接上,又去了四合院,把小弟嶽文華接上,這才返回家裏。
    一路上,嶽炳江等人早就已經問明了原因,心裏都為嶽文軒感到驕傲和自豪。
    到家之後,不用嶽文軒講述,嶽文華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老太太和二嫂林素芝。
    兩人聽了,當然也很激動。
    這一次升職是一個大跨越,很多幹布一輩子都邁不過這個坎,嶽文軒這麽年輕就已經是十三級幹布,所有親人都為之驕傲。
    嶽文華本來就是一個開朗外向的人,現在當上了售貨員,話更多了。
    他這兩天一直聽人們議論最新出台的特供政策,本來他對這個政策持反對態度,沒少出言諷刺,現在二哥成了十三級幹布,他的態度馬上發生了轉變。
    嶽文華忍不住對老太太賣弄道:
    “奶奶,我二哥現在是十三級幹布,這可不得了,從這個月開始,咱家的供應就要多出不少來。”
    “這幹布和百姓的糧食供應不都是一樣的嗎?也就是工資高點,沒聽說升官以後糧食定量也增加呀?”老太太對此表示疑問。
    嶽文華解釋道:“奶奶,我說的供應增加,指的是副食品供應增加,糧食定量還是不變。
    這個月剛剛出台了新政策,按照規定,17級以上幹布,每月保證供應一斤糖,兩斤黃豆;13級以上幹布,每月再加上兩斤肉,兩斤蛋。
    也就是說,從這個月開始,咱們家的供應就要多出一斤糖、兩斤黃豆,還有二斤肉和二斤雞蛋。
    這些加起來,可真是不老少了,家裏每個月都能多燉兩回肉吃。
    我都有半個月沒吃豬肉了,想起來就饞的慌。”
    不等老太太說話,嶽炳江就訓斥道:
    “你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這才半個月沒吃豬肉就饞的慌,你知道別人都多長時間沒吃豬肉了嗎?
    你回去問問大強子,你看他多長時間沒吃豬肉了,你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幸福。
    再說了,豬肉你是有半個月沒吃了,但魚肉你可沒少吃吧?咱家大前天不是剛燉了一條草魚。
    你媽專門在大晚上偷偷燉好的,半夜十二點你就起來偷吃,等早上吃飯的時候就剩半條魚了。
    你時不時的還來你二哥家裏混頓飯吃,別人誰都可能缺了營養,唯獨你肯定缺不了。”
    “爸,咱能不揭短嗎?我不就是發了一句牢騷嘛,我這明明是幸福的牢騷,我這麽說多少還帶一點顯擺的意思,您這都聽不懂。”嶽文華覺得自己挺冤枉。
    老太太聽了小孫子的講述之後,心情很激動,打斷二人的說話,再次問道:
    “文華說的是真的嗎?這升了官,每個月真能多出這麽老些東西?”
    嶽文軒說道:“文華沒吹牛,最新的政策確實是這麽規定的,過兩天我就把這些特供都領回家,讓您好好高興高興。”
    “這可忒好了!還是國家的政策好,要是每個月都能多出這些副食品供應來,那咱家的日子就更不用愁了。
    下一次包餃子,你再讓我多割點肉,那我也舍得了。”
    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每個月能多出這麽多副食品供應,這可真是一件大事,老太太別提多高興了。
    林素芝在一旁趁機勸說道:“奶奶,就算沒有這些供應,下回包餃子,您多擱點肉也沒問題。
    前天我不是帶您去菜窖裏看過了嗎?菜窖裏掛的那些臘肉和臘腸,就咱們家這麽幾口人,怎麽吃也都夠了。
    下回文軒再拿回家好東西,您可別舍不得吃,這些東西要是不趕緊吃掉,被人看到也不好。
    再說了,文軒釣魚打鳥這麽厲害,咱家不管到什麽時候都少不了一口吃的,肯定餓不著肚子,您該吃就吃,別省著。”
    老太太心情好,答應的很痛快:“行,聽你的,以後啊,咱家該吃就吃,再也不省著了。
    【講真,最近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huanyuanapp安卓蘋果均可。】
    反正有文軒在,這每個月的副食品供應又增加了這麽多,肯定不會讓老的小的餓肚子,我也就不操這個心了。”
    今天晚上這頓飯很豐盛,家裏本來就有鮮活的大鯉魚,菜窖裏還掛著臘肉和臘腸,嶽文軒又帶回家兩斤醬牛肉和兩隻熱乎乎的烤鴨,隨便一湊,就是四個硬菜。
    老太太和林素芝一起動手,時間不長,桌上就擺上了烤鴨、醬牛肉、豆角炒臘肉,還有三個涼拌菜。
    兩個煤油爐一起上陣,一個鍋裏燉著一條大鯉魚,另一個鍋裏蒸上了臘腸,這又是兩個硬菜。
    今天高興,嶽文軒搬出一壇窖藏了五十年的汾酒,味道極為醇厚,比新出產的茅台酒可要稀罕多了。
    今天的酒好、菜好,心情更好,每個人都喝的挺盡興。
    這一壇五十年的陳釀,被五人喝了個一幹二淨,一點都沒剩。
    到底是五十年的陳釀,口感就是好,就連酒量很一般的王占升,今天喝了都有六兩酒。
    雖然今天喝的有點多,但王占升覺得大腦很清醒,胃裏也很舒服,並沒有以往的翻江倒海。
    這是他第一次喝這麽多,還沒有一點難受的感覺,對這一壇五十年的陳釀自然是讚不絕口,一直都說這是他有生以來喝過的最好的一壇酒。
    王占升本人沒有喝過多少酒,他的讚美之言自然要大打折扣。
    但嶽炳江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喝過的酒還真是不少,他一樣覺得這是自己喝過的最好的酒。
    嶽炳江並沒有酒癮,平常也不怎麽喝酒,難得這一壇酒合他的心意,嶽文軒連忙承諾走的時候給他再帶上一壇。
    這五十年的陳釀確實好喝,嶽炳江也就沒和兒子客套,走得時候還真就帶走了一壇。
    現在正值盛夏,晚上也很熱,幾個人也不著急走,這頓飯一直吃到了將近九點鍾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