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賣棺材的小姑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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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們同去了二井溝巷子他那小酒館裏,估計你是以為我真對他上了心吧?”
    “其實依舊不是,我也就是好奇曾經的一個傻子究竟為何會發生如此之大的轉變?於是想要去他長住的地方看看,也就是多一分了解罷了,這依舊談不上我喜歡上了他。”
    “當然,如此一來可能會有人對我或者鍾離府生出些怨言,但我不在乎,鍾離府更不會在乎。”
    於是,他回到了廣陵城的鍾離府,邀請了同在鍾離府做客的齊知雪,二人一同乘著馬車去了淺墨書院找尋蘇沐心。
    “所以那首詞恰到好處的避免了這個問題,讓所有的才子都心服口服……至於那個李辰安,我確實有些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
    “就算前些日子那個清晨在煙雨亭中見著了他,就算他當場再做出了那首《青杏兒》……他的模樣我不討厭,他的才情確實又讓我吃了一驚,可若說這樣就喜歡上了他,”
    程哲離開了觀瀑亭,左思右想,決定去看看自己輸了的那個人是個什麽模樣。
    鍾離若水從袖袋中取出了那張紙,放在了寧楚楚的麵前:“你能拒絕能夠寫出這麽好的詩的少年郎麽?”
    寧楚楚好奇的接過來一瞧。
    “將進酒?”
    然後她沉入了這首詩中。
    這首詩沒有作者的名字,但她知道一定是李辰安所寫!
    那日煙雨亭,我究竟是遇見了怎樣的一個人呀?!
    向來理智的四公主在那一刻忽然之間有些失落。
    她想到了曾經的那位玉華公主和那位名留青史的商丞相。
    ……
    程哲和齊知雪是在昏黃時分一道乘著馬車去的淺墨書院。
    在淺墨書院和花老大人小坐了片刻之後,隨著蘇沐心去了斜對麵的那處鋪子。
    然而那小鋪子的那扇新門卻掛上了鎖。
    “不巧啊!”
    看著那門鎖程哲有些遺憾。
    “最近他很少出去,聽說在閉門釀酒……老師說他要自己釀造一種比廣陵散和瑞露更好的酒。”
    “其實老師本已有意離開廣陵城的,卻因為他說的那酒留了下來,許是想要品嚐一番。”
    齊知雪和陳哲一聽都愣了一下,“比瑞露更好的酒?”
    “嗯,他就是這麽給老師說的。”
    二人對視了一眼,“他那酒還有多久能夠釀成?”
    “昨兒晚上他來了一趟淺墨書院,說大致還要五六天。”
    “那我們也在廣陵城等等,看來要找到他得明天了,這小子會跑去哪裏了呢?”
    李辰安和李小花二人在四神廟巷子,正站在一處棺材鋪子的門前。
    棺材鋪子的那道漆黑的門緊閉,但門上的那幅對聯卻令李辰安眼睛一亮——
    到此地需知,除生死外全無大事。
    去那邊當記,於天地上還有人心。
    李辰安頓時對這棺材鋪子的主人產生了興趣——
    這對聯寫的極好。
    從這對聯看此間主人頗有學識,但偏偏她叫翠花,這個名字卻顯得有些俗氣。
    “小花,叩門。”
    李小花走了上去,叩響了門環。
    李辰安左右瞧了瞧,這棺材鋪子的右邊是一座不大的廟,廟門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四神廟。
    廟門是虛掩著的,留有一條門縫,今兒有雨,光線昏暗,透過那門縫也看不見裏麵供奉的是哪四尊神的塑像,不過這廟想來存在的時間已久遠,因為這條街巷的名字顯然是因為它而得來。
    棺材鋪子的門沒有叩開。
    李小花轉身瞧了瞧李辰安,“少爺,要不要破門?”
    “破你個頭!”
    “再敲敲!”
    李小花隻能繼續叩門。
    聲音有些激烈,不似這時候的和風細雨,倒像是夏日裏的疾風驟雨。
    這門依舊未曾叩開,但旁邊那四神廟的門卻嘎吱一聲開了。
    那門裏走出了一個穿著一身碎花布衣裳的姑娘。
    那姑娘約莫十五六歲模樣。
    她的頭上紮著一個馬尾辮,她的手裏還拿著一炷香。
    她走了出來,抬頭仰視著李小花,醞釀了足足三息,那小身板頓時爆發出了一股洪荒之力:“敲那麽大聲幹嘛?”
    “不知道這時候是本姑娘祭拜的時間?”
    “今天本姑娘沒心情,要棺材不賣!趕緊走!”
    李小花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李辰安卻笑了起來,“你叫翠花?”
    “就算我真對他有意,他的身份不足以匹配,完全就是害了他,所以往後你萬萬不可在別人麵前如此說,雖是玩笑,但若是有人留心,對他全無好處。”
    鍾離若水嘻嘻一笑點了點頭,“我可不會傻得為你倆造勢!”
    “那現在你對他依舊是利用?”寧楚楚看向了鍾離若水問了一句。
    寧楚楚一怔,“你豈不是利用了我?”
    “說啥呢?”鍾離若水美目一轉,“你還不是想讓我出銀子讓他將這廣陵州的密探給招募齊備!”
    “再說……四公主您對他那麽重視,莫非你心裏也打著他的算盤?”
    鍾離若水俯過身子,寧楚楚小臉兒一紅,瞅了鍾離若水一眼,視線投向了那簾瀑布:“瞎想!”
    “我的婚事當由父皇做主,哪裏能夠像你這般的自由!”
    “當然,這裏麵也有我的一點小小心思,當所有人都以為我喜歡上了他,那麽就再不會有人來煩我,包括程哲。但我也擔憂由此帶給他的危險,所以你讓他當上了麗鏡司的繡衣衛,這便解決了這個麻煩。”
    鍾離若水搖了搖頭,嘴角一翹:“這還真沒有。”
    鍾離若水臉上流露出了一抹迷茫,她的笑容收斂,雙手撐著下巴,想了片刻才說道:“現在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這又是發生了什麽讓你有了轉變?”
    “其實……其實我現在心裏很是矛盾。”
    寧楚楚抬頭,疑惑的看著鍾離若水,“這話怎麽講?”
    在程哲走了之後片刻,四公主寧楚楚來到了觀瀑亭坐在了鍾離若水的對麵。
    “看來你當真了?”
    “三月三畫屏湖文會的目的,我不僅僅是為了拒絕程國公府的提親,我是要告訴天下人,我鍾離若水的夫君,是由我自己做主!”
    “那首你帶來的《蝶戀花》,它出現的正是時候,當然也確實驚豔了我。若沒有那首詞,就算真決出了魁首,我宣布的是以文會友,至於以文選婿……那不過是坊間流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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