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雷驚了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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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白夜也不免奇怪李不歸這小子,究竟怎麽和這些一向拒人類於千裏之外的小東西扯上瓜葛的。
不過他這人,眼睛隻要一看到酒,就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這幾個小精魅都是陌生麵孔,李不歸立刻想到,應該是他的那些小精魅朋友無法突破雪域的禁製,來不得雪域,所以托付雪域的小精魅族,來問候他。
啞女托著一個破舊的木托盤,從灶下回來了。
李不歸很感動。至於他的小精魅朋友們,是如何知悉他的行蹤,又是如何隔著雪域禁製,與雪域精魅族傳遞消息,以及眼前這幾個雪域小精魅,是怎樣在蕭白夜精湛的易容術之下,依然能準確的認出他來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看來,小精魅一族,在某些方麵,有著人類無法比擬的天賦在。
第二十五章 雷驚了這春
這陣起於阿峽身體周圍的風色,與蔓延過來的風雪匯在一起,把啞女身上的皮襖子刮得發出撕裂般的獵獵響聲,把破土牆上斑駁的泥土刮得劈裏啪啦的落個不停,也把小雪貂身上的毛刮得亂糟糟。
小精魅們聚集在小雪貂旁邊,衣服、觸角,在風裏搖晃著。
一頓晚飯下來,除了那個比較矜持的老精魅之外,其它小精魅都已經和小雪貂成了好玩伴。
啞女緊緊裹著皮襖子,小雪貂縮成一個團,圓溜溜的眼睛,和小精魅們的多雙眼睛,一起緊緊注視著阿峽。
蕭白夜倚著樹幹坐在大樹叉上,依舊慵懶地閉著眼睛,隻是偶爾會略略側一下頭,似在監聽風裏有沒有可疑的響動。
破屋子裏的李不歸則毫無動靜,或許已經入睡了。
隻是不知道,這麽大的風聲,他怎能睡得著的?
又過了一陣,雪花漸呈濃密,小雪貂的視線被完全掩沒,眼前除了翻卷的雪花,什麽也看不到了。
它隻好把頭鑽進自己的腋下,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就在這時候,它聽到天空忽然滾過一串驚雷。
那凜冽的聲響使得地麵都為之顫抖起來。
彌漫的風雪,被雷聲震懾,陡然添了一層呼嘯。
“還不到驚蟄,怎麽就打雷?”小雪貂驀地一驚,隨即心裏又是一喜:“啊,是了,春雷提早了半個月,春風也來了,大地呈現微妙震動,這這這分明是有人定出上品經脈的瑞像啊——阿峽好了不起!”
可它立即又想到,淩亂風色裏,這一串預示著有人定出了上品經脈的春雷,既有可能是來自阿峽,也有可能是來自新月農莊那邊的郎蒼。
來自阿峽,那自然沒的說,可要是來自郎蒼,那可就麻煩了!
小雪貂心裏七上八下,最後困意襲來,朦朧睡去。
第二天一醒來,小雪貂就聽到蕭白夜在歎氣。
蕭白夜握著阿峽的腕脈,皺眉歎氣說道:“你定出了三條脈,已經可以修煉你們雪域全部三大宗派的武道,這很不錯,可是,昨晚的雷聲共有七聲,這說明那邊可是開出了四條脈,比你多出一條,”
他偏頭看向李不歸,繼續說道:“歸根到底,這小子還是比那邊差了一籌啊!”
“阿峽應該也不差,”李不歸抓抓頭發,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七聲雷鳴,應該有一聲是和我有關——我也定出了一條脈!”
這一幕把啞女和小雪貂和小精魅們看得忍俊不禁,但最後,她們的目光還是定格在了已經閉起雙目,進入定脈狀態的阿峽身上。
第二十五章 雷驚了這春
這原本是一個平常的雪域夜晚,卻因某些異像而變得不再尋常。
大家吃過飯,啞女聽說哥哥阿峽決定在今晚定脈,就說什麽也不肯去睡覺了,一定要在院子裏做陪伴。
阿峽執意讓李不歸到他那間東倒西歪的破房子裏的床上去休息,他自己則坐到殘破的屋簷下,默默盤起雙腿,雙手掌心相疊,放於膝頭,做起了定脈的準備。
啞女披著皮襖子,抱著小雪貂走到牆根的柴草堆邊,把幹草攤開,當成墊子,然後倚靠著破土牆坐到了上麵。
蕭白夜則縱身上了房頂。
他的本意是想占據一個可以環視逡巡四麵八方的製高點,卻忽視了阿峽這間破房子的承重能力,結果差點失足從破房頂漏下去,幸好他反應迅捷,趕緊提氣縱掠,轉移到了房子側麵的一棵大樹上。
…… ……
阿峽和啞女,隻在傳說裏聽聞過精魅族,這會兒眼見小精魅們對多吉公子公子尊重有加,從心裏覺得,公子真是太了不起了。
一陣綿延的風,起於新月農莊的一間屋子,帶著零星的雪和沁體的寒,慢慢籠罩了祈麥村。
過了一陣,破屋簷下也起了風。
聽到蕭白夜的話,阿峽和啞女兄妹倆很覺窘迫、歉疚。
李不歸恐怕阿峽兄妹心裏難過,正要出語寬慰,卻聽夜色裏有聲音說道:“在下等探望來遲,公子莫怪!”
木盤裏,有幾碗稀薄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粥,和一碟少得可憐的乳酪。
瞧著二郎腿,想著飽餐一頓的蕭白夜,向啞女的托盤裏瞄了一眼,頓感大事不妙,緊張的湊過來,盯住阿峽:“我說小子,你們可不能這樣對待客人啊,這是不道德的呀!”
幾個雪域的小精魅,憑空出現在大家麵前,他們手裏托著各色酒、肉。
其中一個白須曳地的老精魅,笑吟吟看著李不歸:“小老兒受朋友之托,略備薄酒,前來探望公子,請公子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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