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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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孩子受到了心理創傷,將自己緊緊地關閉在圍牆裏,對外界充滿了警惕和戒備。
    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於曼的房間裏看到沙箱,這難道不是個裝神弄鬼神棍嗎?竟然與時俱進地玩起了心理學?
    李母直接把我和王秋月帶進了內間,隔著前麵的客廳,我隱約還能聽到於家老人大哭的聲音,其中夾雜著對於淮晗的破口大罵,村長焦頭爛額的勸解聲,圍觀群眾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熱鬧得堪比菜市場。
    於曼說完後重新看向於家老人,說:“我把話放在這裏了,不管你有什麽證據,我一是失憶了,以前的事想不起來;二是我前塵盡忘,對我來說那都是俗塵中事,早就不在乎了。”
    內間靠牆擺著一個沙箱桌,桌子上擺著沙箱,沙子攏在一起,露出了下麵藍色的底部,旁邊的架子上擺著不少的玩具。
    這是國際上目前非常流行的沙盤遊戲,是一種心理分析治療的手法,那些玩具就是沙具,可以讓受訪者隨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意思將沙具擺放在沙子上。
    一番話於曼說的坦坦蕩蕩,就是素不相識的我,對她的印象也好過那個會坐在地上撒潑的老人。
    “於先生,是這樣的,他們小兩口呢已經結婚好幾年了,但始終沒有懷孕……”
    “大概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李姨,要不你在外麵等吧,有些事我得跟他們當事人好好交流一下。”
    於曼不疾不徐地說著,三言兩語將李母支出去。
    李母忙應了一聲,拍著王秋月的手背打氣道:“別怕閨女,隻要於先生願意出手幫忙,你們很快就能得償所願的。”
    李母離開後,於曼關上了內間的房門,一扇門板將外麵嘈雜的聲音隔絕在外,房間裏頓時顯得寂靜起來。
    “兩位,請坐。”
    隔著沙發茶幾,我和王秋月坐在了於曼的對麵。
    一坐下去我就忍不住暗自驚訝,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沙發竟然非常舒適,沙發靠背柔軟地托著腰背,極其符合人體工學,屁股底下的觸感剛剛好,令人不由自主地放鬆了全身肌肉。
    “兩位,請告訴我你們各自的生辰。”
    我不知道自己具體的出生時間,估算了一個報了出來,至於王秋月,這姑娘完全是隨口胡謅了一個,虧她說得有模有樣的。
    於曼閉上眼,手指掐算著,良久後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奇怪……按照你們兩位的八字,並沒有夫妻緣分啊。”
    我心裏嚇了一大跳,難不成這於曼真有點無法言說的能力?嘴裏則是應道:“怎麽會,於先生,你會不會是算錯了?”
    於曼擰著眉頭,像她這樣的美女臉上掛著輕愁是件極其賞心悅目的事,以她的容貌,也怪不得村長老婆對她滿懷嫉恨,我想要不是她有“先生”這一層身份做為保護,這十年她碰到的事肯定更多。
    “不會……我又算了一次。”於曼搖著頭,疑惑道:“你們是不是記錯自己的生辰了?”
    王秋月說:“於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懷疑我們作假?我們來你這裏是想懷孕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這是我這麽多年來最大的心願,你竟然懷疑我撒謊?”
    於曼的手停頓了一下,疑惑淡去,臉上令人心生親近的笑容又刮了起來,她柔聲道:“你別著急,萬事皆有定數,也有變數,你和賀先生從生辰八字上來說是沒有姻緣的,但是我看你們兩位身上都有淡淡的功德金光,功德護體,自然也就有了改變。”
    “還是不了。”我仍然搖頭。
    此時我已經對於曼的來曆產生了更大的懷疑,她絕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神棍。
    於曼適時地露出一點失望:“其實放鬆下心情,對你改變現有的生活是有幫助的。”
    “不想,我又不是孩子。”我笑著搖頭,故意露出自己的淺薄。
    站在我身後的果然是於曼,她的臉上掛著淺笑,非常柔和,一點攻擊力都沒有,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沙盤遊戲雖然被廣泛應用於兒童的心理教育和心理治療,但事實上它並不緊緊針對孩子,如果你想嚐試一下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回自己的童心。”
    之前在院子裏的時候尚不覺得,現在跟於曼麵對麵站著,她笑意盈盈地說著話,再加上又看到了沙箱,我這才發覺,於曼跟徐淩有幾分相似。
    她們的氣質都非常柔和,容易令人不知不覺地卸下防備,說話時有一種特殊的節奏,輕重得到,不疾不徐,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夏天的大太陽下跑出了一身白毛汗,然後進了一間空調房,有人遞上清涼的毛巾和爽口的冷飲,那一瞬間,汗意消除,整個人緩和下來,備感熨帖。
    “想玩嗎?”一個柔和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響起,我意識到自己想的太過入神,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我曾經看過一個孩子用一瓶清水將沙子鑄成了一排高高的圍牆,圍牆裏他放了很多的卡通人物,而外麵他繞著圍牆擺放了滿滿的一圈武器。
    我始終搖頭,客套而堅決地表示拒絕。
    李母不明白我們繞著一堆沙子看什麽,走上前來,熱情地替我和王秋月解釋情況。
    李母從旁觀八卦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忙點頭道:“是是,是我家阿威的上司。”
    “那就進來吧。”於曼漠然點頭,轉身率先邁開腳步,甩下在場所有的人,自顧自地走近了屋子裏。
    又對村長拜托道:“村長,麻煩你幫我跟這位阿婆解釋清楚,就算她一定要認為我是她的女兒,我也早就斬斷了塵根。”
    她一連串地說完,再也不顧臉色難看的於家幾人,從人群中準確地找出李母的位置,點名道:“李姨,我記得你說過今天會帶一位客人來找我。”
    李母忙拉著王秋月,招呼我一起跟上去。
    於曼的屋子沒我想象的那麽精致,家具擺設非常樸素,乍一看之下跟李母家裏的客房沒什麽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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