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親母逝黛玉將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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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飛兔走暮去朝來,轉眼已是流火七月。
    榮國府東跨院。
    “回老太太的話,”鴛鴦不假思索道:“剛剛我才又去門房問過,說還不曾接到揚州的信件,想來是年關路上擁堵,騎馬送信的小廝不敢跑太快……”
    鴛鴦正一邊拿錦緞棉花縫製的美人拳替賈母捶著腿,一邊細細的回稟著賈琮的諸多反應,從一進門到最後禮送出來,無一疏漏。
    “你出去叫二門的小廝哨探著,一有揚州的消息,就快來回我!”
    “是!”
    榮慶堂裏。
    這對於年過四十的楊師傅來說,可是比天都要大的事情,賈琮哪還好阻攔?
    索性楊師傅已經把武藝傳了個七七八八,往後賈琮哪怕沒有師傅指點,隻要自己勤加練習,效果也差不多少就是了。
    賈琮先是朝楊師傅道喜,而後又叫如意到床頭木匣裏取了一塊玉佩,贈予楊師傅的孫子。
    對此,楊師傅自是連連道謝不提。
    次日一早。
    天色還未大亮。
    賈琮剛在門口送別了楊師傅,便見到遠處一信差縱馬疾馳而來,“咯噠噠”的馬蹄聲攪破了夏日清晨的寧靜。
    看著風塵仆仆的信差,賈琮心中一動。
    沒多久。
    小丫鬟杏兒一溜的跑進屋來,“三爺,揚州那邊來信,說是老姑奶奶歿了,如今老太太那邊正派人叫大家過去呢!”
    “知道了。”
    賈琮應了一聲,帶著如意急忙往榮慶堂去了……
    此時的榮慶堂。
    坐於上首的賈母正大哭不已,下邊的邢王兩位夫人、鳳姐、李紈、三春等人,並一眾丫鬟婆子,也都掩麵涕泣。
    四下一片哀聲。
    少頃。
    又有賈赦、賈政、賈珍、賈璉等人急急趕來。
    才進門,賈赦便一把搶過王夫人手中信件,匆匆三兩眼看過後,兩行清淚汩汩而下,“上月揚州不還來信,說妹妹身子見好了麽?怎的突然就沒了?”
    言語中滿是難以置信。
    “生老病死皆是天命注定,實非人力所能強求。”
    賈政歎息一聲,亦是麵露悲戚,“妹妹生來體弱,後又添心病,這一年多來百般醫治不效,怎會突然的見好?無非是回光返照罷了!
    天意如此,為之奈何?!”
    說罷,又深深歎了口氣。
    賈母越發哭了起來,“你們這些兒女,獨她是我從丁點大養起來的,也最可我心意,誰料今日一旦舍我而去,竟連麵也不能一見……”
    眼瞅著賈母哭得聲息漸漸弱了去,眾人唬了一跳,恐賈母哭壞了身子,都是勸慰不停。
    一時間,榮慶堂裏百般忙亂。
    見眾人勸慰半晌無效,賈琮上前一步,轉移話題道:“老太太且先莫哭,如今姑媽去了,咱們得要盡快遣人去一趟揚州才是……”
    “這是正理,”賈赦恍然,“外頭林家的信使還等著咱們回話呢,不若派人隨他一道回去,也好見上妹妹最後一麵!”
    賈母也終於回過神來。
    “對,是得派人去揚州一趟!璉兒,你即刻啟程,去揚州送你姑媽一程!”
    “是!”賈璉應道。
    可不待賈璉轉身,賈母似是又想到了什麽。
    吩咐道:“你順道再替我看看你表妹,那丫頭前年才沒了兄弟,眼下連親娘也去了,如今都不知可憐成什麽樣了?”
    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下來。
    “孫兒這就啟程去揚州,還望老太太保重身體才是!”賈璉躬身道。
    擺了擺手,賈赦命道:“快去快去!”
    賈璉當即回房收拾了衣物,連夜出發趕往揚州吊唁不提。
    看著眼前亂作一團的榮慶堂,賈琮心中感慨。
    知道賈璉這一去,便是正戲開幕!
    …………
    承德十年七月。
    賈敏於揚州府病逝,賈璉奉命前往吊唁。
    因為林如海並無續弦的打算,賈母念及外孫女林黛玉年幼失恃,自此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兄弟扶持依傍,便遣了男女船隻去到揚州,欲要將其接到神京親自撫養。
    種種原因之下,林如海也是欣然同意。
    於是,在賈敏停靈下葬後不久,林黛玉就隨著賈母派來的男女船隻一起,往神京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
    隨行隊伍中有一人,乃是林府專門教授黛玉習文學字的西席,姓賈名化,字時飛。
    正是原書中鼎鼎有名的小人賈雨村!
    這賈雨村生的相貌堂堂,兼之談吐不俗、才情卓然,是以乍看渾似一身正氣,不知底細者難免受其迷惑。
    譬如甄士隱、林如海等人。
    而此番賈雨村進京,是因為在七月中旬的大朝會上,承德帝準奏了起複舊員的折子,賈雨村欲要再赴仕途。
    奈何自家先前是被上官參奏而遭貶斥,卻是不在起複的範圍之內,幸得冷子興為其出謀劃策,指點他去央煩林如海為自己引薦。
    如此才有了賈雨村複起,憑添了不知多少的冤債變數……
    聞言,武師楊師傅卻是搖了搖頭,“三爺太過自謙了,你如今欠缺的隻是水磨工夫罷了,日後隻需勤加習練,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超過我了!”
    賈琮聽出了楊師傅的言外之意。
    問道:“您這是準備要走?”
    賈琮手中一杆長槍迎風而動,劃破空氣的尖嘯聲接連響起,看的旁邊傳授刀兵槍法的武師連連點頭不已。
    少頃,賈琮收槍而立。
    武師上得前來,笑道:“三爺果然是天資聰穎,才不過區區半年多時間,就已經把我身上這點本事全學去了!”
    言語間滿是讚歎。
    賈琮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楊師傅太過抬舉小子了,我這功夫還差的遠呢!”
    小花園裏的演武場上。
    …………
    “也該走了,”楊師傅笑道:“如今三爺功夫有成,我這也算是功成身退,這個月初家裏獨子又寄來信件,正催我回去看新添的長孫模樣呢!”
    家中獨苗添丁,還是能續接香火的長孫。
    鴛鴦隻是陪笑,並不敢接話。
    老太太說賈赦混不吝,是母親說兒子,可她一個家生子若是敢置喙主子的是非,豈不是嫌活的膩味了?
    聽了鴛鴦的稟報後,賈母心下暗自點頭。
    “琮哥兒這孩子倒是個好的,不像他老子那麽混不吝,整日攪得家裏一團糟!”
    “對了。”
    賈母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道:“這個月揚州那頭來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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