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山間野味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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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兒,頭兒,你瞧咱們趕回來的這些豬,連繩子都不用捆就乖乖跟著走,關鍵這麅子也聽話,黃羊也……哎呀我的娘,今兒個我算是開眼界了,野獸竟然也能被馴服?頭一次聽說啊,太稀奇了。”
    幾頭野豬像戰士一樣昂首挺胸,邁著小碎步向村中而來。
    麅子憨憨的跟在野豬後頭,時不時的還要被後麵的黃羊踢上兩腳。
    它們是被餡餅砸中的,終於可以接受小靈仙的超度,提前進入輪回,修為還會獲得數倍的提升。
    這種好事可不是誰都能遇到,它們得意洋洋,在護衛們的注視下,慷慨奔向殺豬刀。
    來吧。
    讓殺豬刀來得更猛烈些吧。
    拿著殺豬刀的衙役嚇得腿直抖。
    這麽懂事的豬他特娘的也是頭一次見。
    以往殺豬的時候,那刀還離得老遠,豬就吼得肝腸寸斷。
    哪像今天這些家夥,一點不見難過,還爭先恐後把自己的脖子往刀子上湊,生怕今晚的菜裏沒有它的肉。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護衛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驚奇。
    因為這些獸們被宰之前,還會咧開大嘴,衝村長那邊笑得分外開懷。
    護衛頭領被打擊到了。
    本來侍郎大人讓他去鎮子上置辦邀請客人的席麵,剛要出發,板兒又出來讓他派人幫村民上山趕野豬,他想著看看野豬分量再去置辦。沒想到這一等等來個山間野味小分隊,哪裏還用得著去置辦?隻眼前這些就足夠大家吃了中午吃晚上,還是純肉宴。
    “大人,屬下今日長見識了,”頭領趁崔之帆如廁時靠近過去,滿臉八卦道:“這村子可神奇了,山上抓下來的野豬麅子不用繩子綁都不帶跑的,還會自己往刀子麵前湊,還會對著村長傻樂。從被抓到被宰,竟然一點不叫,可把兄弟們驚訝壞了。不信您去瞧瞧,外麵還有麅子沒宰呢。”
    “哦?還有這種事?”崔之帆不信,他們在屋子裏喝茶,沒聽見外麵殺豬宰羊啊。
    他又不是沒見過殺豬,那場麵……
    哪裏會這麽安靜?
    他不信,疑惑地看著護衛頭領。
    剛要跟頭領出去,就聽見藍將軍的大嗓門在外麵響起:“村長,怎麽這麽多野豬肉,還有黃羊肉,啊,這裏還有兩隻傻麅子……村長,這是找到那位獸語師父了嗎?”
    麅子一直很安靜,直到聽見藍將軍說話,才氣得哼唧了兩聲:“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個傻驢糞蛋子,呸。”
    轉身,向著執刀人便衝了過去,“快宰了我吧,快宰了我吧,我特娘的不想和這個愚蠢的家夥一起活著了。”
    “連我也宰,我也不想聽這個蠢貨人類說話。”另一隻麅子也哭了。
    崔之帆一腳邁出去就聽見了麅子們的哭叫聲,回頭看一眼護衛頭領。
    這就是你說的慷慨赴死,不哭不鬧?
    “崔大人。”藍將軍拱手見禮。
    “藍將軍,別來無恙。”崔之帆忙回禮。
    林知府與劉大人聽下人說今日野味稀奇,也走了出來。
    劉誌晟的眼睛一會瞧麅子,一會瞧嘉寶兒。
    滿裏麵隻有他最明白,那麅子不是在對村長笑,明明是對著嘉寶兒在笑。
    他甚至覺得麅子的笑裏充滿感激,是高高興興被宰的。
    心中暗呼一口,劉誌晟看著一頭懵逼的三位上司,心中得意洋洋。
    你們再厲害,你們有我厲害嗎?我見過小仙子本仙,你們見過嗎?
    “這山上住著一位高人,能聽懂各種獸語,”藍將軍逮到機會在崔之帆麵前賣弄,“野豬麅子算什麽,他都能指揮狼群幫大軍作戰,還能命信鴿將敵軍的密信先送到我軍麵前,然後再由我軍改動之後放出去。”
    崔之帆假意抹了下嘴巴,其實是怕藍將軍看出自己在笑。
    吹牛都吹的不像樣子,難怪成天把夫人氣得找皇上要和離。
    藍將軍一看崔之帆表情,不高興了,“崔大人不信我說的話?”
    “不信你問問劉縣令,問問村長,那野狼和信鴿還是劉縣令幫忙安排的呢。那位獸語師父也是劉縣令告訴我的,”
    “隻不過打完仗都這麽多天了,我到現在都沒見到他本人就是。今天這些野味一看就是獸語師父辦的,可見他還在山上,”
    “村長,你若是有機會見到他一定要告訴他,本將軍真心想要結交,請他一定賞個臉啊。”
    村長尷尬地笑笑:“一定一定,隻要見到他,小老兒一定將話傳到。”
    背上背著的就是“獸語師父”,可他不能說。
    崔之帆卻對藍將軍的話上了心,“你說的竟是真的?皇上知道這些事嗎?”
    “當然知道,我押解俘虜回去的時候就稟告皇上了,皇上也讓我去找獸語師父。”
    看皇上的意思,找到以後八成是想籠絡過來的。
    說起回京那一次,藍將軍撓了撓頭:“聽說我那夫人又去找皇後鬧著要和離?”
    消息都傳到他這裏了,真特娘的沒麵子。
    “皇上也真是,她要和離就準了她嘛,何苦非要把我們倆綁在一起。她不情願,我還……”
    看見走過來的林大人和劉縣令,藍將軍止住話頭。
    他和崔之帆是好友,說話不用避諱,對別人可不行。
    被自家夫人嫌棄這麽多年,他也是要麵子的。
    崔之帆笑著搖搖頭,帶大家繞著妹妹的房子四處觀望。
    “這村子不大,是從別處逃難過來定居的,”劉縣令感歎:“此次北狄發難,許多小村莊都被屠村,這裏反倒全部安然無恙。最應該感謝的是那位獸語師父,其次便是拿出銀子來儲存糧草的貴家女娘。如今看來,到底是大人的嫡親妹妹,果真氣度見識與眾不同啊。”
    又是一通彩虹屁,聽得林知府眼白都快翻上天了。
    崔之帆卻越看越心酸。
    後院的家畜家禽,遠處剛收割過的土地,無一不訴說著妹妹的辛勞。
    那個從小就怯生生躲在他身後的嬌軟小姑娘,就這樣被逼著成了一個為農活和家事操勞的農婦。
    他眼裏酸澀,心底疼的像針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