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大公主殿下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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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河村變了模樣。
    曾經貧瘠的土地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莊稼,據村長說,大家夥掙到錢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挖蓄水的湖,挖灌溉的水渠。
    有了水,又有了雞鴨牛羊,還能買到更優良的種子,如今的康河村,不管種什麽都長得比旁的地方好那麽多。
    孫婆婆和胡嬸娘她們見到崔氏,高興地又是哭又是笑,拉著她的手抱著她的胳膊,一個個哭紅了眼睛。
    要不是因為州府大人們都在,她們早就一窩蜂將崔氏拉回家了。
    可是她們不敢。
    她們眼睜睜的看著州府大人們全部跪在地上,對著一個清美秀麗的姑娘磕頭。
    一邊磕,嘴裏還一邊念叨,“見過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殿下?
    眾人心中一凜。
    整個大齊誰不知道,皇上皇後有一群兒子,卻唯獨隻有一個寶貝女兒。
    那就是當初在村子裏帶領村民們找糧食吃,抓到野味分給大家的小胖墩兒,嘉寶兒。
    而眼前這個少女,她竟然就是嘉寶兒。
    與原先完全不一樣了。
    想想也是,小孩子嘛,一天一個模樣,更何況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村民們眼巴巴地看著她,都想對公主表示一下想念。
    卻在看見州府大人們的舉動後,把那股熱情給嚇了回去。
    一個個小心翼翼,忙不迭地也跪下來,磕著頭齊聲喊道:“見過大公主殿下。”
    “大家都起來吧。”嘉寶兒笑著示意青櫻去扶人。
    州府大人又認真地對著陳然行禮。
    小小少年,臉上是超出年齡的沉穩。回禮之後,陳然向州府大人們介紹起身邊的各位皇子。
    村民們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不知不覺便帶了驕傲的笑,猶如老母親見到自家的娃兒有出息一般,與有榮焉。
    崔氏拉過嘉寶兒,對大家道:“都別拘謹,咱們就跟當初在家裏一樣,該怎樣還怎樣。”
    劉知府的娘也在這裏,見眾人一副怕不懂規矩不敢靠前的樣子,於是第一個走過去,拉著嘉寶兒的手道:“公主,您看看還能認出老身來不?”
    嘉寶兒一看是她,忍不住笑了,道:“您是劉家婆婆,一點都沒變,氣色還是那麽好,我怎麽會認不出來?”
    眾人聽到她語氣裏的親熱,不由得輕輕鬆了口氣。
    “那我呢,公主,您能認出我來嗎?”
    “能啊,您是胡嬸娘,經常包餃子給我吃呢。”
    嘉寶兒說著,又指向後頭一個撩起衣襟擦眼淚的老人道:“那是孫婆婆,從小最疼我,家裏的雞蛋都給我蒸蛋羹了。”
    “那是孫爺爺,動不動背著我在村子裏巡邏,一邊走一邊告訴我誰家的莊稼如何誰家的牲畜如何……”
    “還有胡叔,還有牛大爺,喜木叔。我哥的第一個書箱就是喜木叔做的,我哥到現在都放在京城的家裏,不舍得扔呢……”
    她在前麵說著話,底下,她點到名字的這些人使勁眨巴著眼睛,將眼裏的淚意壓下。
    沒想到啊,他們村子竟然能撿到一位公主,更沒想到,當年那麽小的公主,過了這麽多年還記得他們。
    嗚嗚嗚,公主……
    村民們激動的重新跪下來,又給公主磕起了頭。
    劉知府扶著老娘,還有村長和孫婆婆,被人群擠在身後。
    看公主被眾人圍在中間,和眾人說著話的樣子,村長不由感慨道:“怪道當時大有家蓋房子,找來的風水先生說這裏紫氣東升,有貴人。大家當初都以為說的是然哥兒,卻沒想到竟然是比狀元郎還金貴的公主啊。”
    劉知府嘿嘿笑了。
    你們以為公主就最金貴了,若是讓你們知道她是小仙子,連皇上都沒有她金貴,恐怕能嚇死你們。
    那邊陳然帶著三叔陳誌過來,陳誌一見嘉寶兒,忙跪下去磕頭,“見過大公主殿下。”
    嘉寶兒親自扶起陳誌,道:“三叔,您這是做什麽?咱們自己人,不這麽論。”
    “小的……小的不敢。”
    “哎呀什麽敢不敢的,不信您問我哥,我們在家裏都和以前一樣。對了三叔,三嬸呢,我還給三嬸帶了禮物呢。聽說三叔家添了弟弟妹妹,我都給他們帶了禮物,一會我讓人拿給他們。”
    陳誌感激的手忙腳亂,想行禮又怕自己的姿勢不對,忙躬著腰道:“他們不敢過來,怕衝撞了貴人。蒙公主不嫌棄,改天小的讓他們過來給公主磕頭見禮。”
    說說話的工夫,緊張得他汗都下來了。
    嘉寶兒無奈的笑了笑,對陳然道:“哥,你和三叔他們說會話,我去找娘親了。”
    陳然點頭。
    等嘉寶兒走遠,陳誌擦擦額頭上緊張出來的汗,道:“沒想到公主還像以前一樣稱呼你和你娘,皇上和皇後娘娘不會生氣吧?”
    “不會的三叔,你別緊張,妹妹依舊像以前一樣,你太客氣了她反而會別扭,真的,不用太緊張。”
    話雖這樣說,陳誌在轉身看見那群氣質高貴走來的皇子時,頭上的汗還是冒的更厲害了。
    見麵的過程一直熱鬧到晚上,為公主和皇子的接風宴就擺在房子門前的場院上。
    不光康河村的人來了,就連隔壁康山村和其他村子裏的人也都趕來了。
    他們不敢太靠前,隻遠遠地看著這邊燈火輝煌,天潢貴胄們那氣宇軒昂的氣度,無不看呆了眾人的眼睛。
    想要再往前湊近一點看是不能夠的。
    禁衛軍負責今晚的警戒,圍了好幾圈,瞪大了眼睛逡巡著眾人。
    別說是閑雜人等,就連有幾家做了好吃的想要送來給公主嚐嚐的,都被官兵婉拒了回去。
    公主和皇子們的安危是一等一的大事,萬一出點紕漏,他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晚宴一直持續到很晚,北狄細作當天就將大齊公主來到邊境的消息傳了回去。
    沐昭陽一聽,這是親自帶頤羅過來了嗎?
    正高興呢,第二天一大早,軍營裏就發現一封被射在樹上的信。
    信裏讓他們趕緊將陳棠兒好好送回去,否則,大齊將陳兵邊境,兩國兵戎相見。
    這不是藍將軍一時頭腦發熱所說的,這是陳然帶來的皇上密信裏,皇上對他的吩咐。
    從北狄開搶赤鐵礦的那天起,皇上就在心裏紮了針,又經曆沐王府劫持嘉寶兒的事件,皇子早就想攻打北狄出出氣了。
    當初要不是沐王爺賠上一條命,北狄又賠償了一大筆銀子,再加上嘉寶兒和二皇子都不建議開戰,大齊肯定與他們打個不死不休。
    現在好了,當年劫持嘉寶兒的沐王府小王爺竟然寫信威脅大齊,哈,正愁找不到借口呢,目標就自己送上門來,這個時候不打,難道留著他過年嗎?
    打,馬上就打。
    藍將軍一接到皇上的指令,便在當天夜裏寫出挑戰書,命人射到對麵去。
    沐昭陽大清早看到這樣的一封信,本來輕鬆的心情瞬間被堵了個正著,差點沒把他給噎死。
    大齊這是怎麽個意思?
    明明他們先抓的他妹妹頤羅,自己才抓了他們一個女娃兒來逼對方放人的。
    他這都沒說不放人便開戰的話呢,對方竟然先威脅上他了?
    特娘的,這是看不起誰呢?
    打就打吧,誰怕誰!
    沐昭陽將信撕得稀巴爛,拿出紙和筆,惡狠狠地寫起了回信。
    寫了撕,撕了寫,半天沒能寫出來。
    不是他猶豫,而是他擔心自己這裏迎戰,打贏了還好,如果輸了,皇上肯定饒不了他。
    若是讓皇上知道這場仗是因為他劫持對方小女娃引起的,萬一火冒三丈,他這個駐邊大將軍也就當到頭了。
    沐王府經過這麽多年的沉寂,好容易皇上給他機會可以翻身,他可不能一衝動,壞了大事。
    可是,就這樣將人給放回去嗎?
    呸,想得美。
    想用一封信逼他妥協,門都沒有。
    他就不信他們會為了一個臣子家的小女娃,就輕易與鄰國發起戰爭。
    虛張聲勢。
    絕對是故意說的那麽嚴重,想要嚇唬他。
    沐昭陽將手中的筆一扔,墨汁濺到白紙上,就像他的心情一樣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