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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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脫光跑出來的這幫人除了花好樓裏陪酒的姑娘,中間唯一的一個男子就是六皇子。
    他眼神迷離,整個人像中了邪一樣,一邊張牙舞爪地去摸身邊不著寸縷的姑娘,一邊嘴裏亂七八糟說著醉話。
    說的是本皇子喜歡,陪本皇子多喝幾杯……
    手裏的動作委實不夠人看,就連在花樓裏流連慣了的那些個達官貴人也紛紛側目,很為六皇子大庭廣眾如此失態而不屑。
    花好樓仿佛是那開了鍋的水,沸反盈天。
    有看六皇子笑話的,有因為死了六皇子的隨從而驚聲尖叫的,有嫌不熱鬧繼續拱火叫嚷的,一時間鬧哄哄亂成一團。
    完顏煦趁著這亂勁混進去,站在大廳往上看,六皇子正掙脫開花好樓護衛的胳膊,準備往下衝。
    堪堪跑到樓梯口,樓上樓下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的時候,突然,他腳下一頓,像被什麽粘住了似的,停在樓梯口動彈不得。
    是完顏煦動的手腳,將他定住了。
    他抬起的一隻腳還沒有落下,就好像是故意在眾人麵前展現一下他的“雄偉”,饒是連看慣了恩客醜態的姑娘們和老鴇子都嫌惡地轉開臉,心裏對那六皇子鄙夷不已。
    站在完顏煦前麵的一個人終於沒忍住,轉過身來捂住嘴幹嘔起來。
    完顏煦一看那人的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嘉寶兒?
    那張臉還是完顏煦幫她變幻成的,即便她身穿男裝,他又怎麽會認不出來?
    抬頭看一眼晏孜的醜態,再看一眼嘉寶兒,他腦中一陣眩暈。
    當即氣得兩步邁過去,拉起嘉寶兒的手就往外走。
    嘉寶兒哪裏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隻當是個陌生人認錯了自己,一邊被拖著踉蹌兩步,一邊小聲提醒道:“這位大哥,壯士,你……你認錯人了吧?你看看我,咱們是不是不認識?”
    氣得完顏煦一回頭,嗬斥一聲:“閉嘴。”
    嘉寶兒一聽這聲音,一愣,“完顏……大,大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完顏煦氣不打一處來,“你到這裏來做什麽?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你一個姑娘……”
    他警惕地四處看一眼,壓低聲音訓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逛花樓,也不怕傳出去被人說閑話,看我回去不告訴你父皇他們。”
    嘉寶兒掙了掙他的手沒能掙開,隻得被他拉著往外走,嘴裏卻不服氣道:“你去告吧,你告訴我父皇說我跟你出來還逛青樓,你看我父皇是找你算賬還是找我算賬。”
    完顏煦被她的話一噎,差點絆倒自己。
    大齊皇上那張護犢子的嘴臉頓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搖搖頭,沒法看,根本沒法看。
    真想一掌將嘴硬的嘉寶兒拍暈扛回去。
    “別以為我就收拾不了你,”他嘴裏恨恨的,手上力道一點都不敢放鬆,“我不是讓你吃完東西便睡覺嗎?誰讓你自己跑出來的?還敢到這種地方來,真以為我就不敢管你了是不是?”
    “疼疼,疼,疼。”嘉寶兒咧著嘴,示意他鬆手。
    這個時候完顏煦已經將她拖到了大門外,手卻依舊握住她的手,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嘉寶兒氣哼哼地嘟著嘴,在心裏翻了好幾個白眼,“你還說我,你不也到這裏來了嗎?難道這種地方我不能來你就可以來?要是人家知道北狄皇上跑到西羌的第一晚便是逛花樓,說你閑話的人一點都不比說我的人少。到時候肯定會引的天下人嘩然,人家都會說你是因為未婚妻被抓所以偷摸到這裏來找樂子的。”
    完顏煦被她給氣笑了,“我找樂子?我找樂子需要跑這麽遠嗎?我需要到別人的國度來找樂子嗎?”
    嘉寶兒理直氣壯的道:“是啊,你在你們北狄不方便,到處都是眼線,哪有到這個陌生地方來的方便?”
    “哈,”完顏煦氣得頭皮都要炸開了,“我為了找樂子方便,我來西羌,我……
    瞧他都給氣成什麽樣了,差點上了這個小狐狸的當。
    “你別轉移話題,你個姑娘家來幹什麽?剛才你都看見什麽了?呸,不管是看見什麽你都給我使勁忘掉,回去好好洗洗眼睛,不然小心長針眼。”
    針眼?
    嘉寶兒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完顏煦不提還好,一提這茬,她腦中瞬間想起剛才那醜陋的一幕,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又開始幹嘔起來。
    簡直特娘的沒法看了。
    白花花的身子,白花花的腿,然後,六皇子翹著一條腿,那……
    嘔!
    嘔!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聲,嘉寶兒恨不得將隔夜飯都吐出來。
    完顏煦一邊皺著眉頭為她拍後背,一邊沒好氣沒好笑地用手掌為她送氣。
    眼前若是個凡人,他還可以將她的這段記憶清除,偏偏嘉寶兒是仙子,地位能力半點不亞於他,他就是想動手腳都不管用。
    還能怎麽辦?
    隻能讓她自己慢慢忘記了,實在不行得趕緊帶她離開這裏,去那青芒山找妖獸,轉移一下她的關注點。
    “你到這裏來做什麽?”這是他剛才看見她就想問的了。
    嘉寶兒緩了一口氣,回頭看他一眼,道:“你又到這裏來幹嘛?”
    話剛出口,兩個人便同時心領神會。
    敢情他們都是為了白天的事情來找六皇子報仇的。
    隻不過嘉寶兒晚了半步,過來的時候完顏煦已經做完手腳,等在樓下看笑話了。
    “那事是你幹的?”嘉寶兒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看到完顏煦不回答也不否認的態度,她就知道自己純粹問的多餘。
    那麽損的招數,不是他幹的還會是誰幹的?
    別人就是想幹也不敢幹呐。
    兩個人再沒說二話,直接回客棧歇下。
    第二天,西羌京城的街頭上,人人都在傳昨晚發生在花好樓的事情。
    大家都說六皇子在花好樓裏喝醉了酒,把自己和姑娘們的衣服全都剝光後,跑到屋子外麵張牙舞爪地跳舞。
    花樓裏那晚的客人全都看光了他,他什麽都沒穿,有人在私底下偷偷地傳,說六皇子他那什麽,是個……
    噗。
    聽到這麽形容的人全都噴了茶。
    牙簽!
    天啊,這是誰想出來的形容詞?以後大家就餐看見桌上的牙簽,便能想起六皇子。
    六皇子他,還能出門見人嗎?
    傳出這些話來的人,正是當時同樣在花好樓消遣的那些個達官貴人。
    他們本來就看不慣六皇子的高調跋扈,這下好,把柄自動送上門來,他們終於可以狠狠地出一口氣,算是為曾經被六皇子羞辱過的歲月找回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