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你這個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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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聽到阿古魯驚怒的話,從鼻子裏嗤笑出聲,淡淡地道:“王爺有所不知,我這些年在地宮裏窩著,天長日久憋悶成了一個心緒不定的人,尤其想起當年逃命時,王爺踩在我頭上那一腳,我就控製不住自己要發狂,”
“發狂的時候殺個把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不是王爺那一腳使我後退好幾步,我也不至於被機關啟動倒塌的巨石堵住去路。要不是水裏有食人魚被我抓來吃,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我是一塊一塊石頭鑿開才把自己解救出來的,也是千難萬險才解除地宮裏的機關存活下來的,”
“王爺,今天您為了兩個被殺的小護衛衝我發火,究竟是因為我挑戰了你的權威而生氣?還是以為看見我沒死成而心裏發慌呢?”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光是被巫師手裏的黑蟲子嚇住,還因為巫師對王爺說話的語氣而心中驚懼。
那語氣裏帶著輕慢和憤恨,他們都是頭一次聽到。
對於這些人來說,阿古魯王爺是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人物,是他們的前程所在,如今突然出來一個當著諸人麵就敢挑釁王爺的人,他們應該為了王爺而上前嗬斥並且修理那個人才對。
可是那個人是巫師,本身會法術,何況手裏還玩著劇毒黑蟲子,誰敢上去?上去送死嗎?
阿古魯被巫師這一通搶白,愣怔了一瞬,一時間沒想起該說什麽話來。
反倒是晏孜一直低頭看著地上的那兩個中毒死掉的人,突然喊了一聲,“小心點,又有蟲子從嘴裏爬出來了。”
眾人隻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地道還沒走一半,事情就一出接一出,這麽多的意外,他們都覺得前麵恐怕沒有想的那麽順利了。
低頭的瞬間,大家就看見七竅流血的那兩個人,嘴裏果真有兩隻蟲子慢悠悠地爬了出來,一點都看不出剛才迅疾衝入兩人嘴巴時候的模樣。
蟲子剛喝飽了血,渾身腫脹,黑色的身子圓滾滾的,撐成了紫黑色。
小小的蟲子,毒死人的本事竟然這麽大,眾人毛骨悚然。
巫師的嘴裏發出古怪的咕嚕咕嚕聲,兩隻還在地上慢悠悠蠕動的蟲子像被什麽射中了似的,停在當地一愣怔,接著便將頭轉向巫師那裏爬了過去。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這兩隻蟲子還沒到跟前,巫師的手中又突然多出了好多黑蟲子。他將這些黑蟲子往地上的那兩個人身上一扔,道了聲“去吧”。黑蟲子便行動迅速地竄過去,紛紛鑽進兩人的嘴巴裏,耳朵裏,眼睛裏,鼻孔裏,還有順著衣服鑽進去的,也不知道準備從哪裏鑽進人的身體裏。
看著眼前這一幕,眾人隻覺得自己的身子仿佛也被蟲子鑽透,身上汗毛直豎,四肢百骸都顫抖起來。
“這是最好的食物,”巫師臉帶喜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眾人道:“剛死去人的血才最好,比我從河裏抓魚養它們好多了。”
這可是他用法術做出來的蟲子,他在地底下這麽多年,專心修煉,功力早就上了好幾個層級,做點這樣的的玩意對他來說輕車熟路。
不過畢竟不是天生天養的東西,所以嘉寶兒說自己也不認識,這些蟲子不用血喂養的話,存活不了多長時間便會消失。
巫師說話的時候,那些人都嚇得不敢發出動靜。
包括阿古魯和晏孜在內,哪怕平日殺慣了人,此時也呆立如雞。
誰都沒見過諸多蟲子鑽進人身體裏的樣子,甚至還能從屍體臉上看到皮膚下有東西在爬來爬去,看上去好不瘮人。
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巫師和地上的兩具屍體身上,誰都沒注意隊伍後頭的獅虎獸。
它從巫師出來的那一刻就認出了自己的主子,剛要上前去,猛地想起自己跟隨阿古魯之後吃過的人心。
若是被巫師知道,會不會要了它的命?
記得剛被巫師收攏麾下的時候,它半妖半獸,野性未泯,不小心傷害了一個人,差點被巫師給弄死過去。
如今它做的那些事,可不僅僅是傷了個人那麽簡單。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心髒,它把眼睛一閉,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阿古魯一直說吃過人心之後對它修為有益,可它怎麽沒察覺出來?
它會那些變幻的秘訣,以及口出人言的能耐,都還是當初巫師拿出自己的一份靈力,念著口訣附著在它身上給它的。
這也是它在洞口被打開以後,能聞到巫師氣息的原因。
如果不是巫師刻意將氣息隱藏,可能它聞到的還要早。
阿古魯騙了它,騙它吃下那麽多人心,法力沒見增長。
阿古魯說巫師坐化成仙,晏孜說巫師死了,他們都在騙它。
原來巫師就在這地道底下,原來巫師差點被阿古魯害死。他們卻不對它說實話,還把它弄到這裏來,利用它,欺騙它,想害死它。
獅虎獸眼睛赤紅,憤怒使它幾乎噴血,它狠狠地瞪著前麵的阿古魯,盯著他說話時不斷鼓起的喉結,真想一口咬上去,當場將這壞蛋咬死。
“孽畜,還不快過來。”就在獅虎獸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不被巫師發現的時候,就聽到巫師一聲怒吼,猶如驚天暴雷,驚的獅虎獸尾巴夾緊,雙腿顫顫,差點當場嚇尿了。
“見了主子還躲在後頭,你想找死嗎?”巫師的吼聲再次傳了過來。
眾人順著巫師的目光看過來,見到獅虎獸耳朵使勁往後抿,連頭都不敢抬的樣子,顯然怕極了眼前這個人,眾人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這隻獅虎獸,巫師才是它的主人。
獅虎獸不敢再躲,夾著耳朵和尾巴,戰戰兢兢,亦步亦趨,幾乎是匍匐著來到巫師跟前。
巫師抬起腳就踢向它的那張大臉,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傳聞專吃人心髒的妖獸在巫師麵前比隻貓兒還乖順,他們今天的眼界真是開了一次又一次。
獅虎獸歪著身子,將臉貼在地上,既害怕又諂媚,連躲都不敢躲,更別說是反抗。
“你身上是什麽味道?”巫師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湊近獅虎獸,抽了抽鼻子,突然麵色一變,眉毛登時豎起,怒道:“孽畜,你傷人命了?”
獅虎獸的尿終於被這句話嚇出來了。
看著它身下逐漸洇濕的地麵,巫師的眼睛都瞪大了,“你果真害過人命?說,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有一句虛言,老夫今天都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