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神上下打量他一會，瞧不上似的，那表情又惹得扈大師開始牙疼。
    “你這渾身上下沒一件老子看得上眼的東西，這樣吧，你把那個變臉的法術教給嘉寶兒吧。”
    “什麽？你讓我把自己的獨門絕技教給你徒兒？你……”
    扈大師差點脫口而出想得美。
    轉眼看到嘉寶兒，又將那幾個字咽了下去。
    嘉寶兒又沒得罪他，不能說那樣傷人的話。
    但是禦神這個狡猾的老東西，竟也敢肖想他的秘技。
    當初師父把本事分開教給他們倆，各有各的獨門，師兄可真不要臉，他怎麽不把他的獨門絕技教給煦兒一個？
    禦神一見扈大師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很不服氣，他也不著急。
    還是那句話，反正救的又不是他老婆，誰著急誰輸。
    不趁著這個時候談條件，難道等把人救好了再談嗎？他才沒那麽傻，就扈大師這種無賴，到時候不認賬怎麽辦？
    切，當他三歲小孩子那麽好糊弄的嗎？
    禦神往那一坐，悠哉悠哉地翹起二郎腿，嘴裏哼起了小調。
    扈大師那個氣啊，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將手指向禦神，氣得他結結巴巴，“你你你……你們看他......無......賴，就是個無賴。呸。”
    呸不呸的，禦神是不在乎的，條件擺出來了，就看你答應不答應。
    “又不是要你的命，這麽點子要求你都不樂意，可見你這人薄情寡義，薄情寡義啊。”
    他今天說了好幾遍薄情寡義了，搞得扈大師自己都覺得沒臉見人了似的，又找不到話來反駁他。
    完顏煦歎了口氣，他們父子在這裏著急上火，人家師兄倆還有心為自己的獨門絕技爭辯，叫他想說什麽不敢說，不說又心裏直冒火。
    偷偷向嘉寶兒遞了個眼色，嘉寶兒裝作沒看見。
    聽師父說救人的事情完全來得及，她就知道師父心裏肯定有了預案。按照她對師父的了解，師父還不至於見死不救，隻不過在這之前能得多少好處就得多少好處，是師父一貫的做人原則。
    現在師父是在為她爭取好處，她就是再善良，也不能總拆師父的台對吧。
    於是對於完顏煦的一再暗示，嘉寶兒都抬眼望天，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這冥界裏的天啊，都是暗突突的，沒點明亮，真不好看。
    酆都大帝無奈，又來到扈大師麵前，剛要拱手，扈大師隻得攔住，歎氣道：“好啦好啦，我答應就是。反正這些法術早晚也是傳給煦兒的，本來應該是煦兒的獨門絕技，如今為了救他娘親被逼教給旁人，這樣的損失相信煦兒也不會在意。就這樣吧，就聽這個老無賴的，教給他徒兒吧。”
    聽到老無賴這個稱呼，禦神不服氣的擰了扈大師一個白眼。
    扈大師招呼嘉寶兒近前，低低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什麽。
    嘉寶兒一邊聽一邊點頭，等到聽罷，鄭重其事地對著扈大師跪了下去，“多謝師叔教導，嘉寶兒記住了。”
    乖巧的模樣將扈大師心中的鬱氣一掃而光，忙伸手扶起她道：“師叔教你師叔心裏樂意，師叔討厭的是你師父，不是你，好孩子快快起來。”
    這個時候禦神真能沉得住氣，扈大師接連罵他幾句了，他愣是一句都不回。
    隻要嘉寶兒能學到東西，被罵幾句算個屁。
    回頭他再弄點蛇蟲鼠蟻的追蹤姓扈的不就行了，到時候嚇他個屁滾尿流再說。
    想到這裏，禦神的小調哼得更加得意了。
    “嘉寶兒啊，”禦神道：“趕緊把他教你的秘法試一下，看看管不管用，免得他愚弄你。”
    “你……”扈大師氣得臉都紫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不講道義的嗎？哼。”
    “師父，”嘉寶兒對著禦神嬌嗔道：“我相信師叔肯定不是那樣的人，您就別調皮了，看把師叔給氣得，待會還要救人呢。”
    說起救人，禦神的眼睛又挪到了完顏煦身上。
    完顏煦忙上前一拜，搶先對禦神表白道：“不管師伯提什麽要求，隻要煦有的，定無不舍，師伯盡管提吧。”
    禦神不懷好意的嘿嘿兩聲，那聲音聽到酆都大帝和扈大師的耳朵裏，心中竟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隻聽禦神慢悠悠道：“你這兒啊，還真沒有老夫看得上眼的東西。這樣吧，老夫對你的要求就有一個，你對老夫發個毒誓，救回你娘之後，你永遠都不再去見嘉寶兒，如何？”
    騰得一下，嘉寶兒的臉通紅通紅。
    即便是再未及笄，畢竟是仙家的人，什麽都懂，哪有師父這麽直白說話的？
    再說了，煦哥哥又沒有那個意思，師父也不怕人家說咱們自作多情。
    急的嘉寶兒一跺腳，轉身跑了。
    酆都大帝和扈大師都愣住了，就見完顏煦像被什麽噎住了似的，一口氣抽上去，再也沒下來。
    “煦兒，煦兒，”酆都大帝忙上前去，拍打著他的後背。
    扈大師也上前，二話不說伸出手掌，對著完顏煦的心口就是一掌，隻聽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出來，完顏煦的神誌這才漸漸恢複。
    “我說你個老匹夫，有你這麽歹毒的嗎？讓孩子發那樣的毒誓，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你真是壞到骨頭了你。”扈大師對著禦神破口大罵。
    完顏煦神情黯然地看著禦神，沒有說話。
    他不能發那樣的誓，他心裏存了嘉寶兒那麽多年，兩個人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事，一件件積累在他的心裏，早就根深蒂固，無法撼動。
    讓他發誓永遠都不見嘉寶兒，簡直比剜他的心還讓他痛。
    “師伯，煦兒……求您再換個條件吧，求您了。”他眼眶通紅，躬身來到禦神麵前懇求道。
    “是啊禦神，提個別的要求吧，隻要換個要求，我們一齊發誓，絕對答應您。”酆都大帝也求道。
    看兒子那痛苦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家兒子已經對嘉寶兒情根深種。
    唉，說起來都是孽啊。
    若不是嘉寶兒主動來救娘子，即便禦神不提，他也不會答應兒子與嘉寶兒。
    可是人家小女娃兒竟然豁達到連母親的“仇人”都救，這樣的境界和心胸他都做不到，又有什麽資格攔著兒子喜歡如此優秀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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