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屠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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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都是囚犯,但是他還是見不得這種真實的欺淩場景,不是別的,就是看著不舒服,和人無關,他也不是可憐那個新人,就是不習慣這樣的場麵而已。
他的話還是有點作用的。
那個囚犯指了指新人:“今天是給醉哥一個麵子,也就醉哥好說話。”
說完,態度無比囂張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種時候也是沒有獄警來管的,畢竟,雖然說牢房裏也有監控,但是還是難免會有一些小小的死角。
比如這個馬桶的周邊,就是監控地區的死角,在這裏,監控是照不到的。
隻能說,犯罪分子想對付你,那永遠是有辦法。
而這,很顯然才是新人該經過的一個環節,隻要你不是硬茬子,你就要先挨一頓下馬威。
接下來,就輪到吳罪熟悉的問話環節了。
陳大兆看著這個唯唯諾諾,還在聞尿騷的新人,開口了:“叫什麽名字?”
“兆哥問你話!你聾了是不是?!”
“吳吳小簽。”新人結結巴巴的回答了一句。
吳罪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
感情還遇到了本家,著實也有些丟臉。
“因為什麽進來的?”陳大兆又問道。
這次,這個新人吳小簽沒再第一時間回答了,底下了個頭,一句話沒敢說。
“問你話你是沒聽見嗎?”小弟又是上前一腳狠踹。
“別打了大哥,疼。”吳小簽頓時‘花容失色’:“我說!我說!因因為強強監。”
“強監?”小弟愣住了。
陳大兆也愣住了。
就連吳罪也愣住了。
第一時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強監的什麽人?”
在麵對詢問下,又是一輪沉默。
這次陳大兆是一點麵子也不給了,親自過去一腳踹下去。
這時候,站起來的陳大兆,才能給人一種壓迫感,告訴所有人,他為什麽能是這個監室的老大。
但是那種凶惡的氣息,與其他囚犯的又有些不太一樣。
就這麽說吧,其他囚犯是惡徒,但是陳大兆身上帶給人的感覺,是一種草莽的氣息,江湖中人,爽快武徒的感覺。
吳小簽麵對壓迫感十足的陳大兆,尿都快被嚇出來了,兩腿抖的和篩子一樣。
“我我說!是粉絲,我是個抖快唱歌的。”
“多大?”
“113。”
“什麽?”
這次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畜生!”
所有囚犯的臉上都流露出強烈的憤怒情緒。
這次就連吳罪都不攔了。
果然,在這一刻,他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話,那就是,可憐之人未必是真的可憐,可恨之人也未必是真的可恨。
人不知麵不知心,你認為是壞人的,其實不一定是壞人。
但是你認為是個好人的,也可能是個衣冠禽獸。
吳罪是個很好的例子,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壞人,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長那麽大一件壞事都沒做過。
又比如這個吳小簽,看著人模狗樣的,實際上誰也沒想到會是個衣冠禽獸。
隻能說,人性,永遠是一個很複雜的課題吧。
監室當中,就這樣來了個新人。
隻不過,這個新人,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每天都處於被獄友們的毆打當中度過。
而且他也不敢和獄警反應,因為這會給他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改造效果,減刑,這是所有犯人的命根子,你但凡敢告密一句,動了別人的命根子,你看看會有什麽後果就是了。
這天,吳罪剛剛以探監的明目,去見了周銘,把新拍攝到的素材交給了他,然後再化一下妝。
他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之中。
他這段時間也算是逐漸了解到了囚犯們真正的日常生活。
你說過的有意義嗎?
其實也挺有意義的,對於那些犯罪分子來說。
畢竟有勞動,有教育。
隻不過他們像是戴上腳鐐的螻蟻罷了,沒有人會把他們當人看。
吃的雖然營養均衡,但也不至於能有多少力氣。
吳罪在路上看見了一個熟人。
陳大兆。
這個同監室當中的老大,因為忌憚吳罪,所以自從吳罪到來之後,大家也一直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陳大兆很客氣的和吳罪點了點頭打招呼:“武兄弟。”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於對方傳遞而來的善意,吳罪自然也不會當沒看見。
畢竟真要說的話,他可沒有什麽勢力,和陳大兆相比,他隻是一個看起來很凶惡的正常人罷了。
“武醉兄弟平常也不怎麽說話,性格比較內斂,還從來沒和武醉兄弟聊過呢,要不我們好好聊一聊?”
“行。”
對於主動送上門來的素材,吳罪也沒有拒絕。
因為他現在正在暗訪拍攝當中,自然也是需要一些很真實的,來自罪犯本身的第一看法。
尤其是現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適應,他對於牢獄的生活也逐漸習慣了,沒有之前那麽不舒服了。
他想聽的也不是那些假大空的話,而是來自於罪犯本身的想法。
於是也一直沒有什麽機會去采訪。
今天算是有了一次機會。
對方派了一根煙過來,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根有點皺的煙。
對於這種監獄裏麵的稀罕物,對方的態度可謂十分寶貴。
吳罪接過了煙。
雖然這東西對他而言要多少有多少,畢竟他不是真正的囚犯。
但是來自於別人的善意,他也是樂於接受的。
吳罪點燃了香煙,開始和對方暢談起來。
聊著聊著,吳罪對於‘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句話,也有了更多新的理解。
因為陳大兆身上,其實也有一段故事。
他的罪名可不小,甚至很嚴重,犯故意殺人罪。
但是事情的起因和經過,還是有些可以說道的地方。
比如,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家裏人受欺負了。
他的父親,是在工地上幹活的。
然後母親高位截癱,還有各種疾病,沒有自理能力。
一直以來,他們家都睡靠著父親和他在養活,他本人則是在賣豬肉。
但是這些收入都用來給母親看病了。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個噩耗。
他的父親,在工地幹活的時候出事故了,從二十八樓摔了下去,整個人摔成了一攤肉泥,死了。
這對於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而言,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