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老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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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到午夜, 突然間,酒吧內冷白的燈光閃爍,迷離曖昧, 映襯著男人的臉色漆黑如墨。
季櫻疑惑眨了眨眼睛, “又不太像了。”她歪了歪頭, 兩隻手都捧上傅景深的臉:“咦,你臉怎麽這麽黑呀。”
她一回神,就看見醉醺醺的季櫻自己往麵無表情的男人懷裏鑽, 嘴裏還天真地咕噥著什麽。聞玥心中暗道不好, 兩步上前, 試圖提醒季櫻。
聞玥的手剛碰上季櫻的手臂,男人就抬起冷如寒冰的眉眼,朝她的方向淡淡睨來一眼。
頓時,聞玥脊背生寒, 手僵在了空中。
“我已經給季琛打了電話。”傅景深淡淡道:“或許,他可以管管你。”
聞玥表情一變,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憤憤抬頭, 卻對上男人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睛, 當即沒了氣焰。
而季櫻一人咕噥半晌, 也沒見眼前的男人有什麽反應。她沒了興趣,伸手就要將其推開, 剛剛動作, 就被男人寬大的西裝外套罩住,隨後身子一輕, 輕而易舉地被男人打橫抱起。
季櫻嚇得酒都醒了一半,下意識掙紮著, 西裝外套中露出一截細白小腿不住亂晃。
傅景深按住她後腦,壓著語氣中的火氣,“別動。”
聽到這種熟悉的管教語氣,季櫻眼睫下意識一顫。
她蹙起秀氣的眉,小腿晃得更厲害,口中咕噥著:“放開我,放我下來。”
傅景深冷著臉將人抱緊,大步就往酒吧門口的方向去。
江盛和許洲二人坐在卡座看熱鬧,投入得連指尖的煙都忘了抽。
“這是做什麽…”許洲哪裏見過臉色這麽差的傅景深,他合理懷疑三哥現在都想把酒吧給拆了。
男人懷中嬌小的身影不停掙紮,寬大的西裝外套下,隱隱約約傳來女孩控訴的細軟嗓音。她聲音清甜,哪怕威脅的話語也沒多少威懾力。
“傅景深,你還要和我算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像是聽到什麽大新聞般,許洲和江盛麵麵相覷半秒,同時豎起耳朵地看向那個方向。
男人氣質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他站在那裏便能吸引大片的目光,更遑論此時他懷中還抱著場內那位身姿窈窕的美人,一時酒吧都安靜了不少。
傅景深絕不是願意讓人看熱鬧的性子,他臉色冷沉地加快了腳步。
見說什麽男人都不答話,季櫻蹙緊眉,覺得自己果真特沒威嚴,這樣還怎麽振妻綱?
西裝外套下,季櫻手指探入小包,從裏麵摸出一張卡片,隨後揚臂將房卡在男人眼皮下晃了晃,清澈眉眼是難得的嬌蠻。
“傅景深,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許洲和江盛不敢看了,各自縮回脖子,靠在沙發上裝死。
這是什麽修羅場現場?有女人給三哥遞房卡,還被嫂子抓住了?所以才會深夜酒吧買醉?
傅景深表情無甚波動地瞥向女孩指尖。
傅景深忽地將她放下。在季櫻腳底著地的一瞬間,手中的房卡被人輕飄飄抽走,扔在了垃圾桶,淡淡道:“不要髒了你的手。”
“你這是在銷毀證據?”季櫻覺得自己非常清醒。
傅景深眉尖輕挑,倒不急著走了,反朝她靠近一步,“傅太太,你到底想做什麽?”
季櫻想了想,抬起下巴,一鼓作氣道:“我要你少管我。”
傅景深看著她,眉心突突直跳,不怒反笑。
他倒是小瞧了他的小太太,不過自由半天,翅膀就自己硬了。
傅景深手指捏住她精巧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傅太太不會以為,一張房卡就能威脅我吧?”
季櫻眼睛還帶著被酒精渲染的朦朧,她歪了歪頭,忽地伸手扯住傅景深的領帶,將他往自己跟前拉,冷著小臉:“你天天在外邊招蜂引蝶,怎麽還這麽理直氣壯?”
傅景深卻突然揚唇,指腹輕捏她臉頰:“醋了?”
“才不是!”季櫻躲過他手,抬起下巴宣布:“我這是,振妻綱。”
“是嗎。”傅景深扯唇,“這些話,等傅太太清醒後,再親自和我這個老東西說。”
說完,他再不給季櫻掙紮的機會,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大步就往門口走去。路過江、許二人的卡座時,他腳步略停,後者看手機的看手機,抽煙的抽煙,恨不得原地消失。
傅景深沒說什麽,略作頷首便抬步離開,留下二人長籲一口氣。
誰知,剛送走這位不久,門口再次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
許洲抿了口酒,看見季琛,挑了下眉:“哎呦,稀客啊。”
江盛朝季琛伸出手,“季總也來找妹妹?”
“這可不巧,剛剛三哥將嫂子接走了。”許洲笑著補充。
季琛站立著,目光在整個酒吧逡巡一圈,“傅景深已經把我妹妹接走了?”
“是啊。”江盛一聳肩:“剛走。”
“我知道了。”季琛點點頭,卻是問:“和我妹妹同行的那個女生呢?”
江盛一愣,四處看了看,奇怪地說:“剛剛還在呢,怎麽一會就不見人了?”
季琛冷笑一聲:“是嗎。”他抬步就繼續往裏去,“我再找找。”
看著季琛離開的背影,許洲有些好笑地說:“怎麽一個兩個都這幅表情。”
江盛隨口問:“所以季琛來做什麽?”
許洲:“一男人晚上來酒吧找一個女人,你猜要做什麽呢?”
……
聞玥找到季櫻的微信,同情地發了句[祝你好運]後,便果斷找了間包廂躲起來。
邊發邊搖頭歎息。按照這架勢,回去什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是自己將姐妹推入了水火之間,聞玥便心虛起來。她很想伸出正義的援助之手,但一想到男人那犀利到看透一切的眼神後,便安靜如雞地收回了所有蠢蠢欲動的想法。
聞玥確定自己隻見過傅景深一麵。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想到可能堵在門口的季琛,聞玥便覺一陣頭疼。
滴答一聲,時鍾來到了零點。
聞玥有些待不住了,也不知道外邊情況如何,有些焦躁地在包廂內轉圈圈。
又過了一刻鍾。
聞玥徹底坐不住了。
這麽久都沒動靜,說不定季琛根本就沒來。季櫻已經被傅景深接走了,而他這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又怎麽會為了她這個不相幹的人專門跑一趟?
聞玥頓時覺得自己剛剛的所有表現,都顯得異常傻缺。
她憋著一股氣,猛地拉開包廂大門。而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對麵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季琛靠在牆邊,狀似溫文爾雅:“終於舍得出來了啊。”
聞玥嚇得一句美式國粹脫口而出。
季琛抱臂,語氣是一貫的溫和,眼中卻透露一層冷意。
“我何德何能,讓聞大小姐為了躲我,連門都不敢出。”
聞玥扶住牆壁,眉目冷淡地別過臉:“你來做什麽?嚶嚶已經被接走了。”
“我來找誰,”季琛朝她走近一步,手掌撐在牆壁:“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你來找我做什麽?”聞玥抱臂,冷冷笑了,明豔眉眼染上嘲弄:“你是哥哥沒做夠,還想認我做妹妹?”
“可惜了。”她抿緊唇,抬步就往外走,“我不需要哥哥,季總自便。”
季琛眉頭皺緊,抬步跟上前:“聞玥,你不要任性。”他拉住聞玥的手臂:“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聞玥輕笑:“季總不止想做哥哥,還想做我的保鏢?”她輕喚一聲,很快,三哥人高馬大的保鏢從吧台走來。
“可惜,我也不需要。”說完,聞玥甩開季琛的手,“我先走了,季總自便。”
季琛站在原地,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
和嚶嚶一樣,他幾乎也看著聞玥長大。
聞玥和季櫻完全是兩種性子,一個活潑,一個安靜。
所有人都稱讚他為人溫和,唯有聞玥看穿他鋒芒尖銳的內裏,嘰嘰喳喳地和他鬥嘴。
卻不知從何時開始。
女孩漸漸變得疏離冷漠,主動和他拉開了距離。
季琛眉目間的溫潤笑意漸漸消失,籠罩上一層陰翳。
季櫻一坐上車,便徹底撐不住了,酒精混雜著疲憊,一齊湧現上來。
她耷拉下眼皮,忍不住靠在傅景深肩膀上。
傅景深托住她臉頰,意味不明的目光落於女孩姣好的麵容上。
“你倒是還睡得著。”
季櫻咕噥著蹭了蹭臉。
傅景深輕吸口氣,將西裝外套給她蓋緊了些。
半小時後,轎車停在公寓樓下。傅景深打開車門,抱著季櫻便上了樓。
顛簸間,季櫻蹙緊精致的眉,不太舒服地動著身體。傅景深腳步快了些,打開房門便將人放在沙發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眼醉得兩腮染紅的女孩,起身去廚房煮了醒酒湯。
等他回來時,季櫻已經從沙發上坐起,小臉酡紅地看著他。
傅景深放下手中的碗,“先喝了。”
季櫻還處在似睡非醒的狀態,呆滯地接過碗,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湯。
這個過程裏,傅景深始終看著她。
男人的視線太過不容忽視,季櫻訥訥看向他,腦子還遲鈍地轉不過來。
“看我做什麽?”突然,傅景深涼涼笑了聲。
空氣像是被什麽拉緊,連季櫻被酒精麻痹的神經都響起了預警,她張了張唇,含糊道:“想看就看了。”
“是嗎?”傅景深從她手裏接過喝淨的碗,放在桌上:“我一個老東西,有什麽好看的。”
季櫻:“……”
“既然喝完了,那我們就來算算總賬。”傅景深慢條斯理地轉動著手上的婚戒。
“不行。”察覺到危險,季櫻長睫微顫著往後靠:“我現在還不清醒。”
傅景深卻恍若未聞,語調緩緩地列舉。
“第一,欺騙。”
“第二,放縱。”
“第三,歧視。”
前兩條她都認了。第三條…
季櫻紅唇動了動,鼓起腮,不解地問:“我歧視什麽了?”
傅景深扯唇:“歧視我年紀大。”
季櫻啞口無言。骨子裏的謙遜溫和讓她愧疚地垂下眼睫,半晌,低聲:“對不起。”
“對不起?”傅景深低嗬一聲,他抬手,指節一拉一扯,輕鬆解開了領帶。“我是商人,我從不聽對不起。”
季櫻頭都大了。她抬手擋住眼睛,試圖結束這段對話,可憐巴巴地開口:“三哥,我頭疼…”
她細白指尖從男人衣袖往上,蓋住他手臂。
“我想睡覺了。”
但今晚的傅景深比以往更難纏,對她的示好無動於衷,“頭疼?”他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拉進了懷裏,“現在知道頭疼了?剛剛還不是要再喝一杯?”
季櫻被堵得說不出話。她哪裏受過這種委屈,悶聲道:“就許你喝,不許我喝?”
傅景深氣笑了。
她今天確實長了不小的膽子。
“還有。”季櫻找到了反擊的突破口,抬起下巴:“房卡的事,你以為就這麽簡單揭過了嗎?”
“那櫻花還要如何呢?”傅景深不置可否。
季櫻:“咱們各有錯,今晚的事,一筆勾銷。”
“勾銷不了。”傅景深低嗬一聲:“我虧了。”
季櫻:“…你虧什麽?”
“你實實在在做了錯事,至於我做沒做…”傅景深忽地湊近她耳垂,同時手掌握住她的腰肢,往腿間按,他壓低了聲音:“傅太太不清楚嗎?”
季櫻眼睛驀然睜大,幾乎瞬間就想從男人的大腿上下來。但傅景深的力氣又豈是她能抗衡的,動作間,她旗袍衣擺淩亂,幾乎全和他貼在一起。
“我不知道,傅太太究竟從哪個方向,擅自推論一個男人老或年輕。”
說話間,傅景深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來到季櫻胸前,輕而易舉地,解開了她胸前的盤扣。
季櫻眼睫一顫,下意識按住他手,“三哥!”
傅景深的手指卻繼續往下解扣子,氣息拂於她脖頸:“或許,今晚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方向。”
季櫻喝了酒,本就沒力氣,完全擋不住男人靈活的手指。
她咬著下唇,終究是顫著聲線求饒:“三哥…我錯了。”
傅景深抱著她就往浴室走,聞言沒什麽大的反應,隻淡問;“錯哪了。”
行走間,旗袍掉落在地上。
季櫻羞恥地垂下頭,聲音已經帶上哭腔:“不該騙你,不該喝酒,更不該說你老。”
傅景深抱著她,站在花灑下,低頭吻她唇瓣。
“你倒是很清楚。”
待脊背貼上浴室冰涼的牆壁後,季櫻終於後知後覺地認識到,傅景深要做什麽。
水汽朦朧間,季櫻卷翹的眼睫掛上水珠,手指揪緊男人勁瘦的手臂,慌亂地搖頭:“不要在這兒…”
傅景深沒說話,隻捧住她後腦,咬住她的唇瓣,季櫻所有的嗚咽瞬時吞回了喉間。
“這是不乖的懲罰。”
……
在最後一刻,季櫻還是被傅景深帶回了床上。
房內隻在床頭開了小燈。折騰到現在,季櫻酒醒了大半,心跳如擂鼓。
男人從她後頸吻起,從蝴蝶骨到腰窩,輾轉輕柔。她聽見拆包裝盒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中,格外清晰。
季櫻顫著長睫,閉上了眼睛。
清晨,天還蒙蒙亮。
傅景深醒得極早,他睜開眼睛,一眼對上季櫻瓷□□致的小臉。女孩烏黑瓷白的長發鋪在身後,紅唇微微抿緊,眼睫長如蝶翼,眼周還有未幹的淚痕。
可憐得像是脆弱的瓷器。
確實脆弱,用點力就得哭。
傅景深輕輕吻上她眉心。
季櫻睡得並不安穩,下意識一顫,眉心糾結地蹙在一起,“不要了。”
傅景深指尖撥弄她眼睫,“沒要你。”
聽到響動,季櫻眼睫一動,慢慢睜開了眼。對上男人漆黑的眼,她霎時緊張地裹緊被子。
季櫻永遠不會忘記。
昨夜裏,就是這雙深邃如墨的眼,仔細逡巡過她身體的每一寸,像是不知饜足的獸。
“頭還疼嗎?”傅景深手探入被中,輕輕撫過她長發。
季櫻點頭。自然是疼的,宿醉,又加上他前後晃動的胸膛,不疼才怪。
男人的手指順著脊背下滑,低低問她:“那別的地方呢?”
“我去找醫生開點藥。”
季櫻臉漲得通紅,猛地搖頭,“我自己找。”
傅景深卻蹙起眉,“還疼嗎?”
季櫻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當然還是疼的,盡管男人已經足夠小心。
她捂住腦袋,悶悶道:“我自己聯係陳醫生。”
傅景深給她遞了手機,“現在就聯係。”
季櫻背對著他,摸過手機,摁亮了屏幕。
一打開微信,便有大片的信息湧現過來。
季櫻往下找著陳玨的微信,卻聽身後驀然傳來一聲幽幽的。
“dx?”
季櫻手指一顫,差點把手機都摔了。
尤記得,昨夜男人磨得她難捱時,曾一遍遍在耳邊問她。
“還老嗎?嗯?”
季櫻再也不想聽到老東西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