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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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南無月一死,無塵應該消停一陣子了。猛獸拔去獠牙與利爪,就是一具空殼了。孤這個弟弟啊,從小就喜歡爭強好勝,哎。”天廳,隻見一個身材如七歲孩童一般的人,歎氣道。
    “王上,據探子報,這楚地民不聊生。這些年,楚王橫征暴斂,私養軍隊,那南無月更是肆無忌憚。”南宮伯作揖道。
    身材如七歲孩童一般的人,便是北帝國的掌舵者——冥帝夜孤寒。這冥帝並非生來就是侏儒,原本也是相貌堂堂,器宇不凡。隻是因為他為了追求長生不老術,修煉邪功,服用不老丹藥,至使身材大變樣,成了一個侏儒。這邪功確實是有些用處,冥帝已是天命之年,外表卻是一個孩童樣,一點衰老的跡象都沒有;但是這邪功卻也大損心性,身材突變,無法近女色。所以這些年,冥帝雖也納妃,基本就是一個擺設,他的那些後宮,從未被臨幸過。所以爭寵,不存在的。
    冥帝,當年能在奪嫡中勝出,絕不是泛泛之輩。他陰險狡詐,冷酷無情,注重實力。這些年他唯才是用,頗會識人用人,一手提拔了南宮伯等一眾能臣幹將!將整個北帝國帶向了前所未有的繁榮,尤其是他直接管理的帝都,所謂盛世之都,便是如此。他用人的座右銘便是:用人所長,天下無不用之人;用人所短,天下無可用之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帝國的掌舵者——冥帝,深知權力的重要性,所以他很是擔憂他的那些兄弟子侄有謀逆之心,他親手創立了直屬於王權的秘密機構——雀閣,監控朝中眾臣與民間輿情。
    當年七子奪嫡,冥王夜孤寒險勝,雖然他在眾臣的鼓動下登基稱帝。但是夜孤寒卻不以帝自居,讓人對其隻稱王。冥帝繼承大統之後,沒有對其它兄弟趕盡殺絕,主要還是考慮到朝堂尚不穩,自身實力也不允許。他曾信誓旦旦道:“吾輩皆是先帝之子,這天下吾等共享之!共擔之!我夜孤寒對天發誓:絕不搞統獨,願與各位兄弟同進退,共享福!”他便將其餘六王派遣到各自的封地,去封地上發光發熱,為當地的百姓謀福利去,無招不得入帝都!
    “媚兒來啦,”冥帝道:“媚兒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隻見南宮媚一身黑衣裹身,英氣逼人。那猙獰麵具,更顯得她英姿颯爽,胸挺腰細臀翹,猶如雕塑一般。她作揖道:“媚見過王上,相國。”
    冥帝拍了拍媚兒,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還是個毛頭小子,還在宗門受訓呢,心思城府都遠不及現在的你呢。你小小年紀,計劃便如此周全,接連兩單任務都是成功了,前途不可限量啊。這雀閣的閣主之位,孤看可以易主了,南宮大人也可以抽出時間來替孤管好朝堂之事呢。”
    “媚不才,是王上用人之長。媚唯有盡心,以報王恩。”媚兒從來都是不驕不躁,言語不多卻又句句討人歡心。
    “你這孩子最好的一點,就是實在,從不邀功。”說來這冥帝,向來喜歡重用這種內斂穩重的人。
    “知道王上喜歡少年英才,這媚兒都被您誇到天上去了。”南宮伯打趣道:“媚兒,你先下去吧。”
    “是,王上,相國。”媚兒作揖道,退出了天廳。
    “胡玥一死,這西北王也坐不住了。據探子報,他的嫡子已經悄悄的來到了帝都。”南宮伯道。
    “暗潮湧動啊,他們始終掛念著帝都啊。嗬嗬,來就來吧,派人盯著便可。孤的胞弟無傷啊,才是最傷腦筋的。那時,他還隻是個小娃娃,與孤倒是同心。如今他已是而立之年,他的心思路人皆知。孤也有些力不從心了,膝下無子,孤也想過把這位置給他,就怕他太心急。”冥帝無奈道。
    媚兒退出了天廳,來到鶴紙樓。話說這南宮媚是個喜靜的人,不是看書就是翻閱卷宗,反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來都與世無爭。她隻是不爭,若是要爭,她的心思手段,恐怕無人能及。畢竟她是南宮伯一手調教出來的,她心裏想的,從來不會寫在臉上。堅硬的刀劍能傷人,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才是最厲害的,比如誅心論,美人計。
    這些日子,媚兒還是如往常一樣,鶴紙樓看看書,到院子裏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媚兒,媚兒,我得了這五百金,我要出去置辦些貨品。你要不要什麽?我給你帶回來。”門外奕奕喊道。這奕奕向來就是快人快語的。這次她成功了,得了五百金的獎勵,隻是還沒有自己的府宅。因為她第一次沒成,所以隻有五百金。
    媚兒打開了門,說道:“我好像沒什麽要的啊,謝謝奕奕啊,”
    “不要嘛,我一定要給你買的,我們之間不用客套。”奕奕道。
    “我來看看啊,”媚兒看了半天,也沒覺得自己缺什麽。
    奕奕直接闖進來了,拉著媚兒說道:“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要不然憋死。”
    “可是。。。。。。”媚兒遲疑道。
    “穿這件披風,帽子能把臉蓋住。”奕奕幫媚兒選了一件披風,“這樣就沒人看得到你了。”
    南宮媚換下那張猙獰的麵具,戴上了另一個孩童帶的可愛麵具,與奕奕一同去逛街了。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到底是帝都,處處繁華。她們一路買,一路吃。那些沿路的樓宇商鋪,那些衣著光鮮的公子小姐,還有那些當街雜耍,正所謂:濟濟帝都城,赫赫王侯居!
    她們不知不覺,居然來到了紅顏樓,鹽商胡玥的身死之地。並沒有因為死了個鹽商而影響到什麽,依舊絡繹不絕,香風酥軟,那些恩客左擁右抱。此時一頂轎子落在了紅顏樓門口,從轎子裏走出來一個男人,一看就是金主,輪廓分明,鼻梁高挺。紅顏樓的老板娘親自來迎,這個男人身邊的一行人倒是值得留意,這不就是來自西北的那行人,一共四個。那個老板娘立刻臉色蒼白,“裏麵請,”老板娘怯怯的說了句。
    奕奕和媚兒隻是逛街,並沒有太過注意這些。奕奕隻負責布置的任務,媚兒隻負責研究製定計劃,這些盯梢眼線,自然由專人負責。
    “好累啊,”她們回到了雀閣,奕奕伸了個腰,說道:“媚兒,幸虧你陪我,要不然這麽多,都不好拿了。”
    “我們都買了這麽多東西啦,買的時候倒真沒覺得。”媚兒說道。
    之後,媚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隻見南宮伯正坐在那裏。
    “回來了,看你累的。”南宮伯關切道:“以後要什麽,跟父親說,父親給你帶回來。”
    “父親,這些是奕奕買的,我也不好推脫”。媚兒將東西放在了桌上,說道:“對了,父親,今天逛街,紅顏樓好像看到了一行西北裝束的人。”
    “紅顏樓?你們怎麽去那種地方了?你沒被什麽人欺負吧?”南宮伯立刻變了臉色,關切道。
    “父親,放心好了,媚從未摘
    南宮伯看了看這些東西,都是些女孩用物,胭脂水粉,還有邊上一個包裹,他也看了看,原來是肚兜,紅的藍的白的,顏色非常齊全。南宮伯說到底還是個男人,他自然是喜歡媚兒的,更何況媚兒又生的一副勾人的模樣,身上又有著和離兒一樣的體香,他對媚兒有那種心思,也是極有可能的。南宮伯心裏想著媚兒,最終還是從未逾越,還是守著父女之間的那道坎。
    正當媚兒整理完這些東西,南宮伯便拉著媚兒的手,讓媚兒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摟著媚兒,說道:“今天很累吧,以後出門要跟為父說一聲,為父好派人護著你。萬一出什麽事,你娘那裏我不好交代啊。”
    對啊,今天出門是沒和父親說,南宮媚心裏一悸,說道:“父親說的是,是媚兒唐突了。”
    “你方才說看到了西北裝束的一行人,應該就是了,西北王嫡子已經秘密來帝都查胡玥死因了。”南宮伯摟著媚兒說道:“胡玥手中有一張名單,也就是一張關係網,他們極有可能是來找這張名單的。美娘已讓楚楚去西北了,楚楚對西北最是了解,讓她去接近西北負責諜報的白衣侯司徒令,刺探他們的人事部署。”
    一聽到王美娘,媚兒心裏便有些不悅了,隻是她未在臉上表現出來,依舊淡然,說道:“此事交給王門主是極好的,父親可以安心了。”
    說著說著,媚兒在南宮伯的懷裏睡著了。南宮伯看著懷裏的媚兒,親了一下,也眯上眼睡著了。
    話說那天出去置辦物品,奕奕也偷偷給竹影置辦了一把白色羽扇,因為那竹影就愛耍帥。隻是這奕奕一直沒有送出手。
    一日,南宮媚帶著李護衛來到了竹影的宅院,直接下令道:“閣主有令,此單任務由竹影執行,請竹兄務必做好充足準備。若是成功,便可直接躍升為天極殺手!”
    “是,竹影領命!”竹影作揖道。
    此次的任務便是刺殺新任禦史陳敬塘,由冥帝胞弟夜無傷一手提拔的陳敬塘!皇權之爭已然開戰,政局波雲詭譎,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