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各懷心事，一路無話，丁雪微拉著安平糾結著要不要在讓他去試試也一直沉默，而想著昨兒拿回去的珍珠都沒定論，今兒這兩顆更不知道怎麽說的盼娣姐妹，心情沉重。
    “怎麽就回來了？”
    開始泡發海帶絲的大舅奶奶，看了眼天色後問。
    丁老頭瞥了眼李氏，什麽都沒說的進了房間，李氏在受到丁老頭諱莫如深的目光後臉色不太好地跟著進去。
    “這是怎麽了？”
    大舅奶奶攔住丁雪微姐妹，小聲地問。
    “沒怎麽。”丁雪微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
    盯著她，看著她避讓的眼神，到也不再繼續問，而是讓開讓姐弟四人到文靜帶著孩子的房間。
    丁雪微姐弟才進了房間，進屋抱海帶絲的小李氏卻出來了。
    “娘，你跟誰說話呢？”
    目光瞥了眼靠邊那間半開的房門，老王氏快步走向女兒，拉著就一頓咬耳朵。
    不多久，小李氏將泡發海帶絲的事情，交給老王氏，走向丁雪微她們那邊。
    “爺爺奶奶是身體不舒服嗎？”小李氏進門就問，滿臉的擔憂，完全無視房間裏怪異的氣氛。
    撩起眼皮，丁雪微將她做作的擔心全看在眼裏：“應該沒有。”
    “那···怎麽這時回來了？”她表示不解地問。
    丁雪微低下頭，一副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不說算了，我找娘去。”讓她們姐弟四個弄得滿心不安的文靜直接站起。
    丁雪微猛然抬起頭來：“小姑～”
    沒等她將話說出來，文靜就跑出門了，不多久，被丁老頭灰頭土臉地趕了回來。
    文靜要哭不哭地盯著大侄女，好似這頓罵就是她造成的。
    一點負擔沒有的，丁雪微說：“爺爺跟奶奶臉色都不好，我真不敢說。”
    “那你就這麽看著我去找罵？”文靜氣鼓鼓地吼。
    縮了下脖子，丁雪微一句：“我想阻止你來著···可你跑太快了！”
    “我看你就是想瞧我挨罵！”小姑娘不承認是自己跑太快。
    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覺得不可能打聽得出什麽，小李氏幹脆和起稀泥來：“文靜，雪薇是喊你了的，是你跑得太快！行了，別難受了，爹娘也不是有意說你的。”
    兩頭好的小李氏推開粘在身上的婉儀，出了門，房間裏，婉欣跑來跑去，婉儀被文靜的情緒影響乖巧地縮在一邊。
    也不知老兩口在說什麽，兩人在屋子裏許久紅，丁老頭這才過來叫了丁雪微姐弟四人。
    四人進門時李氏低垂著頭。
    “安平的心思，你們知道吧？”丁老頭直白地問向姐妹仨。
    安平跟老頭子說過什麽連丁雪微都不敢亂琢磨，更不要說盼娣姐妹倆，三人齊刷刷看向安平。
    “爺爺，我什麽心思？”安平一臉懵地問。
    丁老頭讓他可愛到了，嘴角的弧度沒有那麽生硬。
    “你還有多少心思？”
    揚起頭尋思了一下，安平可可愛愛地說：“我也就想去學堂這一個心思吧！”
    丁老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點。
    明白過來的丁雪微姐妹齊齊轉向老爺子。
    “原本，我的意思是讓安平在家裏啟蒙，可安平，他想去學堂。”在丁雪微姐妹仨巋然不動的視線中，丁老頭明白了姐妹仨的想法：“如今，家裏收入不低，追根究底，這個收入的來源卻是雪薇你跟盼娣。”
    “按照道理，兩個方子掙的錢應該歸你們姐妹倆才對！”
    “你們姐妹出方子，你們叔叔們出力，這個生意也算這個家的了！”
    “安平生為這個家的孫子，但凡是他想的，家裏能幫到的，都應該為他去做，何況，你們姐妹也為這個家出了力！”
    一句一頓，丁老頭有條有理地將自己的態度表示出來，並沒有因為麵對的是自己的孫子孫女，就敷衍了事。
    “爺爺，您的意思是，安平進學堂由家裏供，不用賣他的珍珠？”
    丁雪微在珍珠前加上了他這個字，將自己的立場表示得清楚。
    老爺子麵對她清亮的目光，晦澀的點了點頭：“不用擔心安平會被虧待，也不用擔心你們姐妹會被忽略。”
    安平到底還小，怎麽可能會有家裏不能供他讀書的心思。
    在老頭子看來，這些想法隻有早慧的大孫女有。
    麵對早早失去父母的大孫女的不信任，他除了覺得慚愧，沒別的想法。
    到底是他這個爺爺沒做好，才讓她生出諸多想法！
    “爺爺保證。”
    “我沒擔心。”丁雪微笑了，笑得自信又肆意：“不過是在老奶奶那裏看到太多，想拚一把。女孩，不隻能依靠家人，兄弟甚至丈夫，也能依靠自己。”
    “沒什麽是比自己站直了腰，更能讓自己舒坦的。”盼娣猛然一句。
    丁老頭：“！”
    這一個兩個是想幹嘛？
    才在想，那老奶奶到底給他的大孫女，灌輸了些什麽思想的丁老頭，就這麽被盼娣的直白驚呆了。
    盼娣會說這種話別說老頭子，就是丁雪微都很是驚訝的。
    目光與盼娣正巧轉過來的目光相對，她看到了盼娣眼裏不可摧毀的堅定。
    “爺爺。”丁雪微撇開頭，望向不知在想什麽的丁老頭：“您還有四叔，五叔跟小姑要管，我們姐弟，能不能交給我？爺爺，你會老去，叔叔們在兒女跟侄兒女之間不能總選擇我們，而我，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成為別人的依靠，想知道我的高度在哪裏。”
    一個能被自營嫁妝，她想學著管理家業的超脫思想說法的人，又怎麽能拒絕她這豪情壯誌的自我試煉。
    沉默了許久，丁老頭問：“賣安平的珍珠就是你的開始？”
    “···我也想這珍珠是我的，才帶弟妹們去那麽遠的地方的，哪知我千尋萬覓的玩意對安平那麽有意思！”煩悶地緊蹙著眉頭，丁雪微一臉的我也不想，我也不願意。
    “···午後，我進城幫你們將它們賣了！”丁老頭不自覺彎起嘴角。
    “爺爺，就賣今兒這兩顆吧，昨兒的那幾顆，兩顆給四叔，兩顆給五叔，兩顆給小姑，剩下兩顆一顆給盼娣，一顆給來娣。”一點私心沒有的丁雪微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大姐，我不要。”盼娣表示沒興趣。
    來娣也不想占小弟的便宜：“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