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連請車的錢都沒了！”王氏想哭。
    “那咱們去盧縣？”小李氏苦笑。
    表妹的破嘴果然是靈光的！
    “婉儀還小，離不得你，若不···”大舅奶奶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向丁老頭。
    女兒嫁出去總歸是別人家的，配方是怎麽都不肯說。
    在這一刻，老王氏倒是淡定得很。
    “孩子他們姑父，你瞧，這配方要不賣我們家算了？如此一來，你們一家也就不用跟著折騰了！”
    小妹不過幫忙調個味，卻分走家裏半數錢，李家兄弟早就不舒服了，這一聽老娘的話，連忙幫腔。
    說好聽些是買，說難聽點是要。
    “這方子畢竟不是我們丁家的，賣你們是沒資格的，不若讓老二媳婦在這邊將調料給你們配好了。”丁老頭反將一軍。
    小李氏，斷然不可能跟著李家離開，李家想掙這個錢，除了帶走調料沒有第二條路。
    大舅爺不舒服了。
    “妹夫，這方子既然給了你們家，你們家自然有權決定去處，你這麽說可就得讓我覺得你推脫了。”
    “大哥要覺得我推脫也沒關係。”丁老頭一點不買他的賬：“當時，我便說得清楚，這邊可能承受不了那麽大的量。”
    李家也好，兩個媳婦也罷，都在臨海縣掙了不少。
    錢來得容易，想繼續他不覺得意外，可沒親眼確定就盲目決定卻是他不讚同的。
    再來，鏢師合作的是自家，李家並無權動用鏢師隊伍。
    原本丁老頭對李家印象還挺不錯的，畢竟這些年接觸下來看到的都是好的。
    可在幾天前，李家居然將主意打到了鏢隊上，當他說出鏢隊不會護送他們時，一個個居然都一副自己對不起他們的模樣，連帶的，他跑前跑後幫忙請的車隊居然都受到懷疑。
    在一聲聲質問，指責中，之前累積的好感度崩塌了。
    人貴自知，你連自己該站什麽位置都不知道，又怎麽能奢望別人給你正確的定位。
    丁老頭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李家大小臉色越來越難看。
    目光掃了眼低頭垂目的老二媳婦，李氏一句：“大哥以為，咱為什麽一開始就沒將方子給你們？”
    李家大小：“·····”
    不敢囉唆了。
    哪裏有人會嫌錢多，小李氏為了保住自己那三分股，對家裏撒了個老奶奶不許丁家以外的人知道方子的謊。
    李家這會的胡攪蠻纏，不過是詐一詐而已。
    “盧縣比臨海縣近不了多少，這一去，怕是又得五百兩地運費···”
    大舅爺想跟李氏借錢。
    李氏差點沒暈厥過去。
    丁老頭早料到今天了。
    “多少的運費都沒關係，不過，大哥最好想想百文一斤的海帶絲有多少人能接受，你們這一去得耽擱多少時間。”
    “·····”
    李家大小差點沒哭出來。
    他們是設想過府城這邊賣不了就去盧縣，可那時沒想到運費得出錢啊！
    在花了五百兩的運費後，他們直接就拒絕去想府城這邊不能做生意的可能！
    “老頭子，這可這麽辦？難不成就讓這些幹貨爛在手裏？”大舅奶奶沒法子淡定。
    大舅爺也不好過，目光下意識轉向自家小妹。
    那些幹貨裏可有自己的一份，李氏怎麽能眼睜睜看它砸手裏。
    目光祈求地看向丁老頭：“老頭子～”
    兒子們掙錢不容易，丁老頭不可能讓李家這麽丟錢。
    “以我之見，大哥有兩條路能走，一個，自己人慢慢往盧縣送，節約成本，另一個則是收拾好，留在府城這邊慢慢賣。幹貨能存許久，而府城這邊的人，春耕前會回反大半。”
    一百車幹貨賣幾個月甚至一年時間什麽的，不是李家想看到的，留在府城慢慢銷售根本就不可能。
    “我們慢慢往盧縣運送吧！”大舅爺萎靡地說。
    李家灰頭土臉地走了，以清理為由進進出出的丁雪微聽得差不多，也就不再往院子裏竄，惹人嫌。
    院子裏的談話並沒有就此打住。
    “你一早就估計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李氏質問。
    丁老頭目光淩厲地看著李氏：“我沒跟你分析？”
    “···那時你又沒將運輸費用加進去。”李氏嘟囔。
    丁老頭神色不變：“我沒說，你就能聯合娘家人算計徐兄弟他們？”
    “我哪裏···”話到一半，李氏突然明白過來：“你故意的？”
    丁老頭冷哼：“什麽叫故意？”
    “你～”
    李氏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是有借用徐兄弟他們的意思，可光她有意也不行啊，人家不也願意？
    ···就沒見過將錢往外推的。
    小李氏跟王氏並不知道兩老之間有什麽齷齪，可這一聽，都明白自己被婆母連累了。
    當老頭子轉進打掃幹淨的房間，兩人都抹起了眼淚。
    “娘！”
    “娘？”
    “別喊，煩著呢！”李氏沒好氣地吼。
    可不是煩得很，老頭子帶回的一千多兩就這麽沒了啊！
    雖存在貨上的，借給二房跟娘家的不比給了大房孩子的，總會出來，可都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去，這錢才能又回到自己手裏！
    “娘，這次您莽撞了。”丁老五神情凝重。
    明白小兒子最是在意什麽，李氏連忙僵著臉寬慰：“不會影響你。”
    丁老五斂目。
    “你與徐輝不是約好去書院看看？”
    提到小兒子，李氏什麽心思都放下了，催著就讓孩子趕緊去書院。
    從早到現在滴米未進的丁老五鬱悶了：“肚子咕咕叫著去書院像什麽話！”
    “啊！”李氏這才想起，今兒大家為了能早點到達，而沒有耽擱時間去做早飯的事：“我這就去···”
    “文傑，我家飯好了，你與我這邊吃一口吧？”突然走出廚房的徐輝詢問。
    徐輝與丁老五本就交情好，這次遊學更是拉攏了兩人的關係，想想讓人等著也不是事，便遞了個眼色給李氏。
    李氏連忙站起：“還沒空出手來，今兒就讓文傑打擾了。”
    “伯母客氣了。”徐輝端端一句後挪開身子，讓端著粥盆的母親出來。
    見著徐母，李氏又客氣了一番。
    徐家都已經開吃了，孩子們又已經將房間整理好，李氏連忙帶著兩媳婦往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