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巧言善辯的張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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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楚河言辭犀利。
    張老太僵住。
    內心不讓丁雪微賠上百兩黃金也得拿出百兩銀子來的想法,就這麽斷了。
    “說誰殺人”楚河看不出她的糾結似的詢問。
    張老太靜默了幾秒,訥訥抬手指向丁雪微。
    “為何殺人”楚河眼睛一掃後繼續詢問。
    張老太說她殺人,那他就將事情以她殺了人處理。
    楚河是答應了張七從輕處理。
    然,這個輕,得看這家人怎麽作。
    月泉村關乎明年事態,任何有關月泉村的事都不是小事。
    今兒有人想要強搶田地,明兒就會有人將目光落在紅薯藤上!
    來人認為她們所做不過家庭糾紛,事實上,她們說出那些話時已經涉及官府利益。
    衙門不可犯。
    “說說。”他催促。
    張老太已經感覺不對勁了,對人命,他太過輕賤。
    然,道理在心間,自個有理。
    “草民一家許久不見幺兒,見麵時難免大聲了些,那丫頭以著咱說話太大聲打擾她為由,強製草民一家賠付五千萬兩黃金。大人,草民一家也就尋常小老百姓,別說五千萬兩黃金,就是五兩也不出來的。草民大孫子不過往前走了幾步,想與她說一說道理,她就莫名其妙的動了手。大人,草民一家是大大的良民呐,您一定要為草民做主,不能讓草民大孫子白白送了性命!”
    張老太挑輕撿重,將自家的無辜渲染。
    張家老小聽著她的話,都十分讚同。
    楚河卻沒就她個人言論定奪,在有意地看了張七一眼後,抬眸看向人群之外的丁雪微。
    “可是她說這般”
    丁雪微心頭為這一家子點蠟。
    “回大人,草民不認同她的說詞。”
    楚河挑眉,下言還沒出口,張老太卻跳了起來。
    “你開口就要五千萬兩黃金可真你動手可真”
    丁雪微目光幽深。
    不得不承認,這老太婆是有點腦子的,很會偷換概念。
    “草民開口要五千萬兩黃金,那是草民的這些時間值得這個數,動手,那是出於自保。他們偌大一家人攔著草民,草民還能對想要收拾草民的人客氣”丁雪微大方得很,說起五千萬兩黃金,是一點不臉紅。
    這個數,在張家眾人眼裏可謂天方夜譚,可在楚河張七眼裏,並算不上大言不慚。
    就她田地裏的紅薯,隻要她想,就能有這個數的進項。
    “你又有新點子了”楚河興致勃勃,與他一起的幾位官差也透出期待。
    “”
    “”
    丁雪微嘴角機不可查的抖了下。
    張家眾人心頭咯噔一聲。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官差不會偏袒傷人犯吧
    猛然之間,張家眾人想到這官差來得太快。
    忽然間,她們想起月泉村有官差駐紮的事。
    突的,有人記起張七出門是為了找大夫。
    一個個眼神就這麽變了,變得憤恨,不滿,恐懼,擔心。
    恨張七不顧念親戚,不滿張七騙了她們,害怕官差與丁雪微勾結,擔心今兒得出事!
    “我睡夠了心思就靈活,睡不夠脾氣就不好。”丁雪微抿了抿唇後說。
    誇張地嚇唬人隻是因為沒睡好,沒睡好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麽好想法產生。
    簡單兩句話,楚河等人眼裏的翼望就被擊潰。
    明明知道她不過忽悠人,可失望還是從他們心底迸發。
    “這些人太可惡了。”楚河訥訥而語。
    幾人都有種張家眾人沒來,今兒她說不得又會有什麽好點子的感覺。
    處於忐忑不安之中的張家眾人,內心一個完蛋升起。
    官差,他能是救世主也能是閻王爺。
    是救民於水火的英雄,還是送民入地獄的鬼怪,隻在於這個官員有沒有良心。
    明顯,眼前幾人都是沒有的。
    張家眾人並沒有正視自己的錯誤,而是將一切歸咎到丁雪微與楚河勾結,張七不顧親情這兩點。
    “老七,老婆子我對你確定有所不喜,可你怎麽做得出這樣的事老婆子是你娘啊,十月懷胎將你生下來的人啊!”張老太腿腳發軟,站都站不穩地往大兒媳婦身邊偏,言語裏的打擊不輕。
    “老婆子造的什麽孽居然生出你這樣的東西老婆子造的什麽孽居然生出你這樣的東西!”
    張家大嫂堪堪將人穩住。
    “老七,今兒過來是我們的不對,你有什麽氣撒在我們身上就是,娘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張大嫂委婉求情。
    被貼上六親不認標簽的張七苦笑。
    楚河回頭看他一眼,頗為同情。
    有什麽是比你竭盡全力,家人還不領情更紮心的!
    “屍體在哪裏”楚河轉眼間收起同情心。
    張家一眾:“”
    神情飄忽。
    哪裏來的屍體,人又沒有倒下。
    下意識地,人群看向斜坐的張大朗方向。
    正想躺下的張大朗背脊一僵。
    丁雪微出手是不猶豫,但她清楚張七對家裏人的複雜情感,知道今兒隻能嚇唬人。
    射出的袖箭為殺傷力最低級別的一檔,箭頭不過堪堪沒入張大朗血肉而已。
    在箭尖刺入的瞬間,張大朗就緩了動作,因而,傷害被降低到最小水平,現在,血流都停滯了。
    若非有些頭暈,有些疼,張大朗都得懷疑自己中箭是錯覺。
    “嘶!”
    不小心似的,他一偏,整個人的臉色痛到蒼白。
    “大朗~你沒死,你沒死啊~你嚇死奶奶了,你嚇死奶奶了,奶奶的大寶啊,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奶奶可怎麽活!”張老太撲向大孫子。
    仿佛她家大朗從鬼門關回來了似的。
    “啊!”
    張大朗一聲痛呼。
    “哪裏,哪裏疼”張老太著急查看。
    張大朗被抬起雙手,扯動了肩胛,冷汗狂冒。
    “大人,草民出於自保,下手並不重,你們進來之前,他連喊都沒喊兩聲。待會死了可與草民沒關係,是這老太太下的黑手。”丁雪微很是憤慨,眼裏是看清老太太的鄙夷。
    突然被提醒的張老頭頓住了動作,眼睛卻在大孫子身上巡遊,當目光鎖定那袖箭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可憐的大朗啊!你怎麽受這樣的罪!老天爺,是老婆子我命苦,生出老七那玩意!他不顧親緣,老婆子我不怨不恨,可你怎麽能將老婆子的不是處罰在我家大朗身上老七,是我對不起你,你怪我恨我都行,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大朗是無辜的,是無辜的啊!”
    明明之前才怪了張七,這會卻張口就是認命。
    明明是她家大朗想要動手,現在卻成了張七指使。
    對自家老娘,張七是辯駁的心情都沒有!
    “娘,您慎言。”張七苦笑著警醒。
    楚河又瞧了他一眼,這一眼裏的情緒更加複雜。
    丁雪微是明顯被偏袒了,張家想要什麽公道都不可能。
    不止沒有公道,還可能被怪罪。
    事情推到張七身上,那受則的就該是他。
    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太有這樣的應變能力,楚河是佩服的。
    如果,她鬥智鬥勇的對象不是自己,他會欣慰地讚揚兩句。
    畢竟,這般聰穎的女人不常有!
    “老婆子,你是覺得我兄弟吃的是白飯,還是覺著我們腦袋不過好看”楚河冷了聲,姿態更具威嚴。
    “先是汙蔑,後來嫁禍。”
    楚河搖搖頭:“你覺著我們兄弟會偏心雪薇丫頭,會袒護張七,那今兒我們兄弟就給雪薇丫頭與張七一個麵子,忽略你們之間的對錯。”
    “!”
    張老太靜了聲。
    沒想到能有這樣的好事。
    “想要月泉村的地”楚河直截了當。
    張老太目光一閃,有點心虛也有些憤怒。
    與分出家的兒子要田地,這怎麽說都不在理。
    自家的事,張七卻倒與外人,這不隻是對她的不尊重,更是侮辱。
    她一個做娘的,怎麽就沒有分配兒子田地的資格
    她一個做娘的,怎麽就不值得過幾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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