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李觀瀾初見關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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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忘文緊趕慢趕,本尊分身一起上陣,才在年關前將丹藥趕了出來。
“老頭子,我事先和你說啊。”關忘文見餘秋風驚喜之色溢於言表的樣子,善意提醒道,“丹藥看上去像那麽一回事,但我可沒辦法百分百確定丹藥的效果。所以,我沒有把握肯定能治好你的傷。”
餘秋風聞言如被當頭澆了桶涼水,語氣低沉問道:“這樣啊……你感覺這丹藥有多少把握能治好我的傷?”
關忘文仔細想了想,報出了一個十分保守且謹慎的數字:“大概九成五的把握吧。”
“才九成五……什麽?”餘秋風驚得胡子一翹,“九成五??”
關忘文臉色凝重地點點頭。
“臭小子,你又耍老子是不?”餘秋風氣得又要一巴掌扇上去,想想關忘文前腳剛給了他丹藥,他後腳扇人腦門,有點不太合適,但還是氣呼呼道:
“你管九成五叫沒把握?是不是在你看來,一件事隻要不是十成十,就算沒把握了?”
九成五的把握,修複如此沉重的傷,放到三千年前,最頂級的丹藥也不過如此吧?
那些丹藥扔到哪裏都是搶破頭的存在!
這小子竟然管它叫沒把握?
“嗯!”沒想到關忘文很嚴肅地點點頭,“當然。”
餘秋風:……
“和你這個慫小子沒有話可講。”餘秋風順手收起了白玉淨瓶,“不過時間剛好,下午朝廷的接我的車馬應該就到了”
“我還想著,這次又得帶上你給我撐場麵呢,正想著怎麽請你和我一起去京城呢,這下倒好了,省得老子拉下老臉。”
關忘文這次卻出他意料,搖頭道:“不,我得跟著你一起去。”
餘秋風驚訝道:“喲,臭小子,你這是改脾氣了?”
“沒有,你以為我想去啊?這丹藥服下去後,你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動彈,必須有人在你身邊。”關忘文無奈道,“而且我也需要全程記錄丹藥服用後的所有反應,保證你不出任何意外。”
“小子,算你還有點良心。”餘秋風老懷欣慰道,“還知道心疼我了。”
關忘文翻白眼道:“我是一點都不心疼你,我是為我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負責,這叫工匠精神,知道不?”
餘秋風倒也不在意關忘文一向以來的心口不一,揮手道:“無所謂,你能一起那是最好不過了。”
他看向了還剩下不多的臘八粥,歎氣道:“可惜我這鍋粥,我本來還想著用它來賄賂一下你的,沒想到用不上了。”
關忘文看了眼還沒醒過來的小白,已經臉上發紫吃得依舊很努力的馬悟空,眼皮直跳。
老頭子,你確定這粥是來賄賂我,而不是來毒害我的?
中午午飯剛過,朝廷的車駕就到了。
令餘秋風意外的是,李觀瀾這次竟然親自來接他了。
“老四,你胡鬧什麽?堂堂一個布政使司,扔下政務不管來接我?”餘秋風看到李觀瀾,反而有些不高興了。
李觀瀾知道餘秋風的性子,恭敬道:“山長教訓的是,您放心,政務學生都已經交代好了。往年您身體無恙,學生也不擔心,可今年聽幾個師兄說,您一直在書院中養傷,學生覺得還是親自來一趟比較好。”
他抬頭笑著道:“再說了,迎送山長去京城,本來也是學生這個布政使的分內之責。”
李觀瀾說得倒也合情合理,餘秋風神色稍緩道:“你就盡聽他們幾個胡說,老夫哪有他們說那麽弱?再說,這臭小子陪我一起去,能有什麽事?你趕緊回望北城去,海妖可沒有過年的說法。”
李觀瀾看了眼在餘秋風身邊的關忘文,笑道:“這位就是五師弟吧?初次見麵!”
寒暄了半句,李觀瀾用僅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嘟囔了句:“……長得還可以……”旋即大聲道:“五師弟陪您去?真是難得啊!”
奇怪,三個師兄不是說,這家夥屬蝸牛的麽?能在書院呆著絕對不出半步門的那種?
關忘文卻不是第一次見到李觀瀾了,忙道:“李大人,這句五師弟我可擔不起,你還是叫我忘文吧。”
李觀瀾嗬嗬笑道:“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在書院對我家女兒多加照顧,所以,這次來除了來接山長,還有一層意思,便是對五……哦,對忘文小弟特意表示謝意。”
關忘文心中一凜,第一反應就是難道黃有柒回家說了不該說的了?
不對,封口製並沒有啟用,黃有柒應該沒有提起過他。
還好,李觀瀾隨後的話讓他明白了怎麽回事:“我家那丫頭,回家時路過我的衙署,說起書院的事,三句不離關學兄,我這個做爹的,現在在她心中誰都比不上你喲。”
李觀瀾話語當中多少還是帶了那麽點酸酸的意味。
可關忘文更關心其他的:“哦?她都說我什麽了?”
這丫頭要是嘴巴上沒個把門的話,回來以後,肯定也給她招呼上封口製!
李觀瀾上前扶住了餘秋風,邊走邊道:“也沒什麽,說的最多的便是你教她的格物之法,然後便是那個,那個叫什麽麻什麽的牌戲?”
哼,算這小丫頭嘴巴嚴實。
李觀瀾繼續道:“我是真心的謝過忘文小弟,如果不是忘文小弟的提點,我家那丫頭哪能這麽快進了養氣境。”
餘秋風笑道:“老四,你別嘴上光說來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
李觀瀾自然有所準備,道:“山長說的是。可惜我為官多年,兩袖清風,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隻有我李家家傳的一幅畫,就在馬車中,到時候便作為謝禮。”
關忘文對什麽書畫興趣缺缺,嘴上隨口客套了幾句。
餘秋風卻挑眉道:“你說的不會是你家那幅衡水秋雁圖吧?”
“正是。”
“老四,我記得這圖我之前問你要來欣賞兩天,你可都舍不得拿出來啊?”餘秋風臉色不善地看向了李觀瀾,“我記得你那個時候怎麽說來著?此物是為你女兒準備的嫁妝?不能輕易拿出來的?”
李觀瀾神色尷尬:“山長,您肯定是記岔了,我,我,我可,可沒說過,說過這話。”
餘秋風白眼道:“切,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說慌啊,嘴巴就不利索。”
他斜了眼眼觀鼻鼻觀心的關忘文,一把甩開了李觀瀾的手,雙手抱胸道:“原來如此!你這他娘的來書院哪是來接我的啊?明明是來看你未來女婿的!”
李觀瀾臉色局促,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心中所想正好被餘秋風說了個正著。
關忘文入書院的時候,李觀瀾早就在官場中風生水起了,與關忘文也素未謀麵,隻是聽幾個師兄和年不休提起過。
隻是兩方說的東西,差距太大,加上這次李流熒回來的表現,讓李觀瀾覺得有必要親自到書院中看上一眼。
正好借著接餘秋風的由頭,順便親眼看看這傳說中的書院之恥是什麽樣子。
“要不?我走?”餘秋風打趣道,“讓你們翁婿倆單獨聊聊?”
關忘文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老……咳,山長,再不出發的話,恐怕你到不了京城……喲!”
餘秋風聽出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連忙笑著道:“對對對,出發出發,免得誤了入京的時辰。”
說完,竟率先快步向馬車走去。
關忘文則緊隨其後,衝著他的背後使了幾個小動作,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些都落到了李觀瀾眼中。
和三個耿直性子的師兄不同,他混跡官場多年,性子早就磨練得圓滑通透,對人對事觀察都細致入微。
就這麽幾個小動作,落在李觀瀾眼中,便覺察出了一些端倪。
雖然他怎麽看關忘文都隻是個五品修心境,可是能把師父拿捏得這麽恰到好處的,整個離天李觀瀾知道的可不多。
“丫頭啊,你的眼光……比我那幾個師兄要毒啊!”
“夫人,雖然我怎麽問你,你都不說,隻說你已經有了女婿的人選,看來,就是我這五師弟了。”
“哎呀……這可怎麽辦?雖然他一直不承認自己是師父的弟子,可師父都開了金口了,這輩分……”
“不對,按這麽算的話,我豈不是和師父平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