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夫子祭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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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忘文愣了下,失笑道:“監院少騙我,之前年大師父就騙我說讓我去參加夫子祭。”
    書不同吹胡子瞪眼道:“誰稀得騙你?山長親筆書信在此,你自己看吧。”
    關忘文接過書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實不是仿造的。
    也是,年不休陰我,書不同沒有理由陰我撒。
    他看了看書信的內容,一臉問號。
    確切的說,山長隻點名了關忘文的名字,李流熒並不在他親點之列。
    顯然,李流熒是書不同自己加上去的。
    也是,好不容易書院出了這麽個天才人物,不拉出顯擺顯擺和錦衣夜行有什麽區別?
    可……點我名字算什麽?
    “監院,我想不通,為何山長會點名我去?”關忘文苦著臉道。
    書不同哼道:“你想不通,難道我就能想通了?”
    在他看來,四個班中隨便挑出一個來,都比關忘文強。
    可山長親筆就是山長親筆,整個書院的想法加在一起都沒有山長的一行字強。
    “我能不去麽?”
    “不能。”
    “如果我生病了?”
    “邊治邊走。”
    “那要是我死了……”
    “你可以死,屍體也要送過去。”
    關忘文:……
    書不同見關忘文推三阻四的樣子,真是要被氣出病來:“多少人爭破頭都想要爭這個名額,你倒好,送到手裏還往外推。”
    “這不顯得我高風亮節麽?”
    “滾!”
    書不同真的不想和書院之恥多說半句,真的會被這家夥活活氣死。
    “你們兩個收拾收拾,兩天後出發。”書不同不想多廢話了,轉身便走。
    走出去兩步,他停下來道:“對了,這次是年師弟帶隊。關忘文,我知道年師弟一直私下裏喊你學兄,你要是路上膽敢造反,回來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關忘文打哈哈道:“哪有的事,我一直很尊重大師父來著……監院好走,忘文就不送了。”
    等到書不同消失在樹牆中,關忘文才垮著臉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山長的書信。
    李流熒倒是很正常,已經難掩心中的激動。
    剛才書不同在,她在一旁不敢說話。
    書不同一走,她就跳了起來。
    “夫子祭!那可是夫子祭啊!學兄,我們要一起去夫子祭了!”
    關忘文哼道:“用得著這麽高興麽?”
    李流熒狠狠點頭道:“當然了。我爹一直到了天字班快畢業的時候才去的夫子祭,我還在黃字班呢,就能去了……你說,要是我在夫子祭一鳴驚人,成為一名女翰林的話,我爹會不會連下巴都驚掉了?”
    關忘文心不在焉地嗯了兩聲,沒有多說什麽。
    他想起此時不知在何處的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那一臉詭計得逞的陰險笑容。
    老頭子發什麽神經呢?
    接下來兩天,李流熒沒有再纏著關忘文,在自己房間中收拾各種物品。
    兩天後,書院全體學生齊聚山下。
    他們是來送別此次參加夫子祭的三人。
    眾人臉上一半是不舍,一半是不服氣,特別是天子班幾個佼佼者,臉色可著實不太好看。..
    去夫子祭的兩人名單一公布,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李流熒就算了,畢竟也是書院的風雲人物,可關忘文是什麽人?
    千年留級生,憑什麽有資格代表書院去?
    可不忿歸不忿,山長的決定又有誰能置喙?
    兩輛馬車已經停妥當了。
    一輛自然是領隊年不休的,另一輛則是給關忘文和李流熒的。
    李流熒正將裝了衣物的包袱以及各種書籍往馬車塞,年不休則是在向三個師兄一一告別。
    “年師弟,路上多加小心。”華不明拉住年不休的手道。
    年不休笑著回道:“多謝二師兄。”
    華不明朝他使了個眼色,年不休立刻心知肚明,將耳朵湊了過去。
    華不明壓低聲音道:“若是碰到好看的仙子,記得幫師兄留意一下。你知道的,師兄我……哎……”
    年不休:……
    他隻能陪笑點頭:“會的會的。”
    章不通依舊言簡意賅,朝年不休一拱手:“師弟,保重。”
    年不休還了一禮,來到大師兄書不同跟前。
    書不同道:“勞煩師弟了。”
    他主動湊到年不休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聲音道:“要是那小子不省心,千萬別慣著,該揍揍,該罵罵,要是山長追究起來,我頂著。”
    年不休嗬嗬道:“嗬嗬,大師兄放心,我有數的。”
    “嗯,那就好。”書不同一直擔心比關忘文還小一歲的小師弟壓不住那個憊賴貨色,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可就不好了。
    見年不休應下了,書不同心也放下了大半,他抬頭皺眉道:“都這個時辰了,關忘文怎麽還不到?”
    話音未落,隻聽到身後九九步階上關忘文的聲音傳來:“到了到了!”
    眾人回首一看,頓時每人滿頭黑線。
    隻見關忘文左邊腰間掛著一柄錘子,右邊腰間懸著一把鏟子,背後除了一個包袱,還背了三樣東西。
    一把鋤頭,一柄魚竿,最顯眼的,卻是那一口黑乎乎的鐵鍋!
    書不同見他這幅裝扮,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別的讀書人出門都是帶書,帶文房四寶,他倒好,帶的都是些什麽玩意!
    那些天字班的學生麵露嘲笑神色。
    書不同一踏步落在了書不同跟前。
    “你是去參加夫子祭還是,還是,還是……”書不同“還是”了兩遍,實在想不出這些器具集合在一起是幹嘛去的。
    露營?打工?
    還是邊露營邊打工?
    最後書不同隻能道:“帶這些東西,成何體統?你是想讓書院成為天下儒生的笑柄麽?”
    關忘文卻搖頭道:“監院有所不知,這些東西可都是我的寶貝。這次好不容易出趟院門,少帶了一樣我心中都覺得不踏實。”
    書不同胡子又要飛起來了:“你帶上這些東西心中就踏實了?”
    關忘文點頭道:“那是,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隻有器好,活才能好。”
    “滾!”
    書不同忍不住了,吼道:“把你那些家夥事全部扔回到你的狗窩裏去!”
    關忘文卻嚴詞拒絕:“不,這些東西少一樣,我都不會出書院這個門!”
    書不同正要發飆,卻聽到年不休道:“大師兄,時間不早了,再不走,恐怕今日到不了下一座城了。”
    書不同看看天色,確實不早了,隻得無奈地放關忘文下去。
    關忘文快步經過他身邊時,背後的鐵鍋與鋤頭碰撞發出“duang,duang”的響聲。
    書不同實在忍不住,警告關忘文道:“你要是敢把這些東西拿出馬車,回來我定要打斷你的狗腿!”
    關忘文招招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一路小跑,鑽進了馬車。
    隨著車夫一聲,“駕!”
    馬蹄聲起。
    夫子祭,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