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莫非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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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不休話音剛落,馬車前的空氣猛然一震。
    地上的塵土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往四周散開。
    還坐在地上喘氣的士兵和中年將領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推出了數尺遠。
    張劍聞搖頭道:“答應不答應恐怕由不得賢弟。”
    兩人的角力一開始,年不休就感到明顯的不敵。
    可如今也容不得他後退。
    他咬牙應道:“離天律法給的,燕王也拿不走!”
    相對於年不休的吃力,張劍聞就顯得遊刃有餘。
    他仰天笑道:“賢弟是讀書人,也該知道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我還是勸賢弟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你放心,我隻是看一眼而已,並不會入車搜查。”
    他也不想多浪費時間,雖然年不休不敵他,可畢竟也同為蘊體境,能說通那是最好的。
    不上車搜查,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可在年不休看來,一個蘊體境的儒生看一眼,和入車搜查又有什麽區別。
    年不休斷然拒絕道:“張先生莫再提,年某在,便絕不會容許有人窺伺本院的車駕。”
    張劍聞見年不休如此油鹽不進,心中發狠,臉色陰沉下來道:“那就別怪在下手狠了。”
    年不休聞言,便已做好了重傷的準備,迎接張劍聞的全力一擊。
    哪怕拚到境界跌落,也不能讓姓張的辱了書院的名聲。
    就在他做好殊死一搏的時候,張劍聞卻突然撤去了全身的氣勢。..
    正嚴陣以待的年不休險些沒有收住,嚇得他趕緊散去了全力發動的浩然正氣。
    張劍聞臉色變幻不定,隨後拱手道:“既然賢弟如此堅持,那在下便不再為難了,好走,不送。”
    張劍聞突然的態度轉變,讓年不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既然對方放行了,年不休還是好好的還禮,兩輛馬車緩緩加速,向遠處駛離。
    一邊的中年將領站了起來,著急道:“張先生,就這麽放他們過去,王爺那邊怎麽交代?”
    張劍聞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目送馬車消失在了拐角處。
    直到此時,他突然捂住胸口:“噗!”
    一口憋了許久的黑血吐了出來。
    這一口血吐得直接把中年將領嚇傻了。
    張先生在燕王府,除了幾個供奉門客,就數他最厲害了。
    剛才就短暫那麽交手,張先生就受傷吐血?
    中年將領訕訕道:“那小子看上去這麽年輕,竟然如此厲害!”
    張劍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那小子厲害個屁!厲害的在馬車裏。”
    “馬車裏?難道是世子?”
    張劍聞快被他氣死了,世子那混蛋小子什麽德行,他這個西席先生會不知道?
    “你家世子要有如此境界,我死了都能笑活過來!”張劍聞閉上眼開始調息,並不想打算搭理這個大老粗二百五。
    但他受到的驚嚇至今還未完全消散。
    他剛準備全力壓製住年不休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滾!”
    伴隨著這個滾字,他體內的浩然正氣完全不受控製,竟然被全部倒逼回了竅穴,頃刻間便受了不輕的內傷。
    如此手段,他張劍聞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車內肯定坐了一個偌大的人物。
    當然肯定不會是那個不學無術的世子殿下。
    張劍聞思索片刻,突然輕聲道:“莫非車中是翠華池書院的山長餘秋風?”
    餘秋風在離天皇朝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據說一身儒家修為已經接近亞聖的境界。
    僅次於四大書院的山長和國子監的大祭酒。
    算起來能排得上天下儒生第六人。
    加上剛才年不休誓死不讓他查看馬車的表現,不正是學生不讓人褻瀆師長的正常表現麽?
    否則他犯得著拚命?
    想到此,張劍聞便篤定那馬車中坐的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餘秋風,背後憑空生出了一層冷汗。
    他連忙對中年將領道:“那兩輛馬車千萬不要派人跟著,否則的話……惹怒了那位,王爺都保不住你。”
    中年將領聞言大驚失色,張先生都如此說了,自己肯定踢到了鐵板上,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他見張劍聞起身要走,忙問道:“先生要去哪裏?”
    張劍聞哼道:“我去哪裏需要向你稟報麽?”
    嚇得中年將領低頭不敢再問。
    廢話,去哪裏?當然是去追馬車啊!
    張劍聞心中不屑道。
    好不容碰到餘秋風,不去討教幾句,怎麽對得起自己?
    隻是此時他的傷隻好稍好,隻能勉強趕路。
    不過他也不著急。
    不是要去樂南城參加夫子祭麽?
    正好我也去看看熱鬧。
    年不休的馬車中,年不休也在調息。
    剛才他雖然沒受傷,體內的浩然正氣也受到了些震蕩。
    李流熒在邊上,隻是默默地遞上了一條毛巾,大氣都不敢出。
    她一個剛入養氣境的雛,如此近距離的感受了一次蘊體境的對峙,心神上受到了波動不小。
    等到年不休睜開眼,李流熒才敢小聲問道:“大師父,為什麽剛才那個凶巴巴的大叔會突然放我們離開?”
    年不休吐了口濁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他怕我和他拚命吧?”
    李流熒嚇了一跳:“大師父剛才想要搏命?”
    年不休苦笑道:“不然呢?隻是我哪怕搏命,那家夥應該也穩操勝券才對,怎麽好端端就把我給放了?奇怪,真奇怪。”
    說話間,他腦海中跳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隨後,他便又搖頭道:“怎麽可能?”
    李流熒見他這樣,以為他還是想不明白,便小聲提議道:“要不,我們去問問關學兄?”
    在李流熒心中,關忘文就是萬能搜索引擎的存在。
    她這話落到任何一個書院人耳中都會被當做天大的笑話,隻有年不休慎重點頭道:“有道理。”
    與此同時,在後麵的馬車中,關忘文正雙手抱胸,對著對麵的李木言道:“送你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李木言這時已經坐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拿掉腦袋上的鐵鍋,而是死死抱住,一句話都不說。
    關忘文見這死豬根本不怕開水燙,便再問道:“你今日要是不說清楚你和燕王府的關係,今天晚上你就別想吃到一隻蝦!”
    “什麽?要扣我的蝦?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