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老夫實在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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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秋風迅速調整了表情:“嗯,你傷未痊愈,要多休息,不要起那麽早。”
他遲疑了下,看了眼還酣睡中的大祭酒:“哦,你師父昨晚回來的,本來想今日和你說……”
柳三問笑道:“餘先生有心,我在這裏等師父醒來就行,您有其他事嗎?”
這逐客令有些直接了,餘秋風也不知道柳三問是否知道了真相,隻能尷尬道:“倒也沒有其他的事,那個……”
他想了想,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了,還是對柳三問老實說了吧。
他嚴肅道:“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柳三問見餘秋風如此嚴肅,也一臉正色站了起來,恭敬道:“後學恭聽餘先生教誨。”
餘秋風幹咳了聲,組織了下語言道:“你師父,可能,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師父了。”
“啊?”柳三問滿臉疑惑地看著餘秋風,完全聽不懂餘秋風在說什麽。
“餘先生,您說的,我真的聽不明白。”
他看了眼還在砸吧嘴的大祭酒道:“師父不是好好在這裏躺著嗎?我剛才看了下,師父並沒有受傷啊。”
餘秋風輕輕吐了口氣:“哎……這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隻是你要記著一點,無論等下你看到你師父做了什麽事,聽到你師父說了什麽話,都不可以太過激動。你的傷還沒好,若是情緒太過激動,不好。”
餘秋風還是難以開口,隻能用敲邊鼓的方式提醒柳三問。
隻是他這個方式似乎並不能起到什麽作用。
柳三問笑道:“餘先生說笑了,我師父可是離天讀書人的領袖,無論他做什麽,說什麽,自有其深意,我做學生的,隻能側耳傾聽,認真觀摩,然後回去再細細思考,又怎麽會情緒激動?”..
餘秋風卻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隻能道:“我希望,等下你也能如你所說那樣,那我也放心些。”
柳三問哈哈道:“哈哈,先生對我的關心,我心中感激,我和師父相處那麽多年,師父之言行一直是我追循的目標,先生擔心的斷不會發生。”
“行吧,那我叫他起來吧。”餘秋風看看天色,正好是大祭酒用藥的時間,昨晚他把李休語折騰得夠嗆,玩得太過興奮,睡得就晚了些,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活蹦亂跳到處找奶奶吃才對。
餘秋風深吸了口氣,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走到床前,捏細了嗓音道:“小無思,起床床了!”
柳三問:???
這是什麽牛馬稱呼?
“再不起床床,太陽就要曬屁屁了!”
柳三問:“餘……”
餘秋風抬手阻止了柳三問提問,繼續細聲細語道:“你要是不乖的話,就沒有魯魯吃了哦。”
柳三問臉頰抽動。
魯魯又是什麽東西?
餘秋風,你雖然長我一輩,也不能對我師父如此說話!
要不是看餘秋風是他前輩的份上,此時他就該發飆了。
餘秋風撓了撓頭,嘟囔道:“奇怪,昨晚是鬧得太瘋了嗎?怎麽睡得和死豬一樣?沒辦法了,那隻能用殺手鐧了!”
他深吸了口氣:“嘶……小無思,起床吃奶奶了!”
“噗!”
剛倒了杯水壓壓氣的柳三問直接一口水全部噴到了地上。
“餘先生!”柳三問連嘴都來不及擦,怒喝道,“先生怎可如此無禮!”
餘秋風看了眼柳三問,也不和他解釋,反正隻要大祭酒醒了,他什麽事都知道了。
奇怪,今天殺手鐧怎麽不好使了?這段日子來,可是屢試不爽,從未失手啊。
啊,醒了!
餘秋風看到大祭酒眼皮顫動了兩下,便知道殺手鐧還是起到了效果。
他過去拍了拍柳三問的肩膀:“等會你就知道了,老夫不是無禮,是實在無奈啊……”
柳三問見餘秋風這個樣子,倒也沒有繼續質問。
隨後,兩人便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哈欠。
“餘山長,你剛才說什麽無奈啊?”
“什麽無奈?還不是……嗯?”餘秋風倏地轉過身,看著正拍嘴打著哈欠的大祭酒。
“你,你剛才叫我什麽來著?”
“餘秋風,你歲數大了,耳朵不太好了麽?”大祭酒睡眼惺忪地看了餘秋風一眼,“還是說,你現在已經不是萃華池書院的山長了?”
餘秋風的嘴巴已經可以塞進自己的拳頭了。
“夫子在上!西門,你沒事了?”餘秋風驚訝地並步到了大祭酒跟前,“你不想吃奶奶了?”
“滾犢子!”大祭酒一把推開了餘秋風,“你才想吃……那什麽玩意呢!歲數一大把了,也沒個正經。十幾年前就讓你趕緊找個媳婦,就不用整日惦記著食色性也了。”
餘秋風看著眼前正常言語的大祭酒,不僅沒有生氣他揭自己的短,反而大喜過望,歡呼雀躍道:“你終於沒事了!蒼天有眼啊!天佑我離天,不至於讓我族同時痛失兩個擎天之柱!”
大祭酒和柳三問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餘秋風發什麽瘋。
不過從他的言語中,兩人卻也聽出了發自內心的高興,倒也不好說什麽了。
餘秋風的聲音驚動了其餘幾人。
李休語是第一個過來的,他看到神色正常的大祭酒,又看了眼已經熱淚盈眶的餘秋風,“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老天開眼了!我終於不用被人騎了!再騎下去,我的腰就要斷在這了!”
他也加入了飆淚的行列中。
喬隱之隨後趕到。
她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這幾日一直在對麵房中做最後的收尾,聽到餘秋風的聲音,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一來便看到一老一少兩人飆淚,隨後便看到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大祭酒師徒二人。
她深吸了口氣,雙目隱隱有些濕潤,快步到大祭酒跟前:“見過大祭酒。”
大祭酒回禮道:“都巡檢,這幾日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他們兩人……如此激動?”
喬隱之含淚笑道:“沒發生什麽……大祭酒可有何不適?”
大祭酒感受了下身上的狀況,然後摸了摸後腦勺:“沒什麽大礙,些許疼痛,算不得什麽。”
他甩甩頭站起來急問道:“對了,歐陽呢?他可入聖了?”
此話一出,原來還在飆淚的兩人同時停下了聲音。
刹那間,除了嶽麓山的晨風吹拂院中的竹聲,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