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晉王李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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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帖式看了眼手中的路引,然後再次校對了下地址,搖頭道:“沒錯,就是這裏。”
    關忘文皺眉道:“萃華池書院是二品頭牌,你們給個三品書院……他麽的還是三品下書院的園子,怎麽?要搞事情?”
    筆帖式也是個讀書人,雖然隻是微末小吏,對關忘文的說話風格有些不太適應,因而答話也沒有什麽好語氣。
    “這個在下也不知情,你不如去問主事大人。在下也隻是按照主事大人給的路引辦事。”
    說完,他還不忘加一句,“二品頭牌?嗬,青樓裏的頭牌每隔幾年都要換一次,你二品頭牌換了不也正常。”
    他見關忘文和他同樣隻是個修心境的修為,更加不會有什麽尊敬可言了。
    關忘文自己倒是無所謂的,二品的院子還是三品的院子,住起來差別也不大。
    可餘秋風在乎啊!
    餘秋風事先就和他交代過,京城中各書院下榻的時候,有著嚴格的規定。
    像萃華池書院的品級,正常來說,應該是入住文華齋的,如果國子監和學政司已經默認他們升品的話,至少也會住到流連亭。
    除此以外,他餘秋風絕對不會踏入半步,實在丟不起那人。
    所以,關忘文此時也不能退讓,拉住筆帖式不鬆手道:“不行,你帶我們去文華齋,否則的話,你別想走。”
    筆帖式想要甩掉他,可奇怪的很,無論他用什麽樣的方法,關忘文的手都牢牢鎖住他的手腕,怎麽也掙不脫。
    到最後,筆帖式也無奈了:“我說你這人講點理好伐?我一個筆帖式也做不了這個主,你若是不滿意,可以去找學政司啊,實在不行,你去找國子監啊!拉我幹什麽?”
    關忘文搖頭道:“我不管,你今日不帶我去文華齋,我絕對不會鬆手的。”
    無論筆帖式怎麽說,關忘文反正翻來覆去就那句軲轆話,怎麽也不鬆口,更不鬆手。
    正當兩人處於僵持的局麵不下時,一隊百人規模,身著全身鎧的騎兵正好從浪滄園前經過。
    “停。”
    為首的將領模樣的抬起了手,騎兵隊伍立時止住。
    為首的將領跳下馬,走到了正在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兩人身邊,問道:“兩位都是讀書人,怎麽在街上拉扯,完全不顧讀書人的體麵?”
    關忘文轉眼一看,隻見這個將領身高體壯,一身金色的覆麵戰甲,背後還背了一把誇張的,與人差不多等高的雙手大劍。
    關忘文奇怪地往後看了一眼,這家夥背著這劍是怎麽騎的馬?
    筆帖式轉頭卻嚇了一跳,本能地想拱手行禮,可他的一隻手還被關忘文死死抓住,等到要行禮時才發現,自己隻能單手做個佛家的見麵禮了。
    筆帖式隻好作罷,低頭躬身道:“草民參加晉王殿下。”
    關忘文眉頭一挑,這個就是晉王?
    李休語老爹的競爭對手?
    晉王李治民卸下了麵甲,露出了一張方正頗具威嚴的麵孔。
    他衝筆帖式還了一禮,嚇得筆帖式趕緊躲開,表示不敢受禮。
    禮節做全了,李治民才問起來怎麽回事。
    筆帖式將事情說了一遍,李治民眉頭微蹙,冷聲道:“萃華池書院至今還是二品書院,理應入住文華齋,學政司怎麽做的安排?”
    筆帖式苦臉道:“殿下,草民也不知道啊。上官可能有上官的考慮,我們這些打雜的,也隻是按照上官的意思去辦。”
    李治民轉而對關忘文道:“這位小先生,不如你隨本王去一趟學政司,有本王在,想必學政司也不會為難。”
    關忘文從他的語氣當中可以聽出來,似乎他堂堂一個王爺,也不能隨意幹涉學政司的決定。
    關忘文猶豫了下,還是鬆開了筆帖式的手腕,衝李治民道:“算了算了,就住這裏得了,不勞煩王爺了。”..
    李治民打量了下關忘文,萃華池書院他倒也不陌生,和餘秋風更是打過一些交道,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從未見過。
    他暗自歎了口氣,餘秋風怎麽帶來了這麽個年輕人,不說修為高低,連為書院爭口氣的心思都沒有。
    既然關忘文都不願意去了,李治民便道:“既然小先生這麽說了,那本王就不強求了。放心,等大祭酒回京,此事本王會和大祭酒說一聲的。”
    關忘文眉頭一挑,唉?這個當口,大祭酒竟然不在京城?
    他嘴上卻說道:“不必麻煩大祭酒了,總之,學政司這麽安排了,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說罷,他徑直扭頭,帶著馬車往後院方向走去。
    餘秋風現在的狀態,肯定是下不了馬車的,隻能走側門或者後門才能讓馬車進去。
    見關忘文直接走了,李治民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過很快他便恢複了正常。
    以他對以萃華池書院山長和幾個先生的了解,這小子有這樣的做派倒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筆帖式見關忘文不再追究了,也鬆了口氣,其他書院會陸續趕到,他還得回城門那邊聽用。
    要是在這裏耗太長時間,他就沒辦法和主事交代了。
    朝李治民行禮辭別,筆帖式便匆匆往城門而去了。
    李治民抬頭看了眼浪滄園緊閉的大門,眯起雙眼,冷笑一聲。
    “哼,大祭酒不在,很多人都已經蠢蠢欲動,連規矩都不守了。”
    李治民又深深看了眼關忘文消失的方向:“萃華池書院……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說的可惜是什麽可惜。
    馬車進了浪滄園,關忘文便將車夫打發了。
    車夫臨走前不停道謝,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將老頭子在正房安頓好,然後加上數不清的氣印,關忘文才在房中的躺椅上癱坐了下來。
    墨人分身雖然沒有疲憊感,可是心累啊。
    這次隨老頭子出來,老頭子什麽事都管不了,啥事都得讓他出麵,實在是心累。
    癱坐了一會,他腦中閃過了李治民的樣子。
    說句實話,關忘文本能地不喜歡這個晉王。
    說不上來為什麽,他對晉王就是說不出的反感。
    可能是晉王的樣子,會讓他想起來前世那個總是給他畫餅的主管。
    看上去禮賢下士的樣子,實際上都是在盤算這個人對自己的價值。
    這類人,當你對他有用的時候,熱情都能將你融化。
    可一旦你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就會被當垃圾一樣拋棄。
    他也不認為自己的直覺一定對,反正對李治民沒有任何好感,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當然,更重要的是,此時老頭子體內的傷修複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關忘文實在沒有心情再東奔西跑,萬一出了什麽事……這可是在京城!
    用老頭子的話說,京城的水可深著呢!
    正當關忘文癱坐著休息時,卻聽到大門處傳來“咣咣咣”的敲門聲。
    下一刻,關忘文便出現在了大門後,拉開了側門一看,就看到石文山滿臉不忿地在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