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來接山長回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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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京城,端木流清就告辭直往宣政司去了。
    華不明從馬車中探出腦袋,看著端木流清的背影,歎息道:“這女孩子真不錯……可惜了……”
    書不同斜眼道:“可惜什麽?”
    華不明忙搖頭:“沒什麽……大師兄,咱們去天牢山接師父吧?”
    書不同看著夜色道:“不急,明日才是師父從天牢山出來的日子,今晚還是找個客棧落腳吧。”
    “你說四師弟怎麽會突然半路出現的?”華不明點頭轉而問道。
    書不同嗬嗬笑道:“嗬嗬,你覺得以四師弟的脾性,會是和我們偶遇麽?他必定是在那裏等我們多日了。”
    “也是……”華不明想了想也覺得書不同說得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三師弟此時在京城何處。”
    他們師兄弟三人從萃華池書院出發一路向北,在離京城兩百裏地的小縣碰到了李觀瀾。
    李觀瀾將自己了解的京城發生的狀況和書不同說了一遍,隨後便讓章不通跟著他先去京城。
    四人碰麵的時間很短,連坐下來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書不同三人自然知道京城中事急,必須要盡管趕去京城才可以,也不多話,章不通隨著李觀瀾走了,而書不同與華不明兩人則盡量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可書院中的馬匹除了山長親用的那匹白馬,馬力實在不足,兩人走到今日才趕到了京城牆下。
    其他書院和宗門接到朝廷的諭令後,有地方官府提供好馬,更有甚者,直接使用朝廷的天降法陣趕到京城。
    也就是端木流清這樣的,宗門沒落,然後她自己又不在宗門中,才需要靠自己趕往京城。
    和其他書院比起來,書不同兩人出發得最早,到得卻最晚。
    好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就收到了章不通的傳訊,說是餘秋風已經得到了中書省的特赦,將在三月十三上午被釋放出天牢山,才讓兩人稍稍安心了些。
    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下,也不睡覺,隻是坐在那裏看書,一直等到東方發白,便匆匆出了客棧上了馬車往天牢山趕去。
    章不通之前的傳訊中說過,千萬不要讓餘秋風在京城的漩渦中陷得太深,最好能在第一時間將餘秋風帶離京城,防止他再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來。
    兩人都知道這肯定是李觀瀾的意思,他們兩人雖然遠離朝廷多年,可也知道李觀瀾對朝政的敏感程度和為官之道都在自己之上,自然不敢怠慢。
    雖然兩人都對朝廷如此處置大祭酒頗感氣氛,可此時確實不是意氣用事之時。
    馬車往天牢山不徐不疾地駛去,此時街上行人甚少,隻有一些做早點的鋪子點了油燈,照出一些光明。
    兩人都沒有坐在車內,甚至連車夫都沒有去喊醒,由書不同親自駕車,神色肅然並排而坐。
    在路過宣政司衙門門口的時候,書不同瞥眼見到衙門門口端坐著一個人,閉目盤膝,正是昨日隨他入城的端木流清。
    在端木流清的身側,還放了一個諭令卷軸,此時卷軸幾乎通體發黑,隻剩下一絲白光。
    書不同看了下天色,停車跳下來問道:“姑娘,醒醒。”
    端木流清睜開眼,見到是書不同,連忙站起來行禮:“見過書先生。”
    書不同指指緊閉的衙門大門,問道:“你進京後就在這裏坐了一晚上?這衙門大門沒開麽?”
    端木流清搖頭道:“我來的時候,門房告訴我,衙門要到明日才開,官吏老爺都已經回去休息了。”
    書不同看了眼快要完全發黑的諭令卷軸,皺起眉頭,來到門前,用力地拍這衙門的大門。
    才拍了兩下,便有一個門房打扮的從小側門出來:“唉唉唉,還沒到點呢,拍什麽拍?”
    書不同看了眼門房,冷聲道:“你們宣政使和宣政副使都沒有在府上?”
    門房看書不同一開口就提起了宣政司最大的幾個老爺,皺了下眉頭道:“你誰啊?要你管啊?”
    他看到書不同身後的端木流清,冷笑道:“嘿,又是你,昨晚不是和你說過了麽?讓你等到辰時再來,否則的話,恕不接待。”
    端木流清手裏捏著已經快要全黑的卷軸,怒道:“你昨日還說是卯時,怎麽又成了辰時?”
    如果到了辰時,諭令卷軸早就全黑了,嵐襄宗將不會存在!
    門房冷哼道:“哼,時間改了。怎麽,難道我還要給你解釋為什麽改?你可得看好了,這裏是京城宣政司,不是你們府上的宣政房!”
    端木流清還想理論,卻被書不同伸手攔住。
    書不同眯眼盯著門房的臉:“朝廷規定,宣政司上連朝廷,下通佛道兩門宗派,宣政使與三位宣政副使,必須有一人在宣政司中值守,你確定正使,副使都不在衙門中?”
    此話一出,門房臉色頓變,原本的趾高氣昂盡去,神色狐疑中帶了些驚恐。
    朝廷是有這個規定,可知道的卻不多。
    宣政司成立的時候,便是為了朝廷能管控天下佛道兩門宗派。
    因此夫子親自定下的規矩,宣政司中必須有正副使其中一人值守。
    在兩千年前,佛道兩門依然有著很強的影響力,並且不服管教,因此夫子有這規定倒也正常。
    而時至今日,佛道兩門早就式微,也很少有修士和尚會觸宣政司的黴頭,因而這個規矩也逐漸鬆弛了下來。
    正副使全日值守的時日不多,都是換成了
    隻是這兩日,來到京城中報道的宗門實在太多,宣政司上下實在忙得太累,因而在昨晚過了戌時,宣政司的官員便全部回家休息去了,連一個人都沒有留下。
    門房在京城中,見人也多,昨晚那個女孩子一看就是某個小宗門的人,因此直接打發了之,而書不同的一言一行,給他的感覺絕對不是普通人。
    這個時候,華不明在馬車上喊道:“大師兄,要不讓李觀瀾師弟來說吧,咱們還有要事呢!”
    門房一聽到李觀瀾三個字,狐疑的神色立刻恭敬起來。
    李觀瀾在升任布政使前,也在宣政司呆過一段時間,雖然時間不長,也隻是擔任個副使,卻很快高升成了布政使。
    不然的話,書不同也不知道宣政司傳承了兩千年,卻已經被大多數人遺忘的規矩。
    門房這個時候額頭上汗都出來了,李觀瀾在宣政司的時候,他們衙門的日子可不是那麽好過,忙道:“原來是李布政使的同門,小的眼拙,先生恕罪!”
    他看了眼端木流清:“這位姑娘的事,我這便即可辦了,千萬不用麻煩李大人親自過來。”
    書不同板著臉道:“你辦了?你一個門房怎麽辦?”
    門房反身回去,很快便取了宣政司衙門的印章出來道:“先生有所不知,近兩日衙門中的大人實在是忙壞,兩天兩夜基本上都沒合眼。昨夜好不容易忙完了,便吩咐小的,如果有人再來銷令,便讓小的蓋個章,這樣也方便彼此不是麽?”
    他瞟了也端木流清,解釋道:“昨日這位姑娘來的時候,”
    書不同完全不信他的鬼話,一般像這種門房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家夥,手中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印章,他們都能當成尚方寶劍來用。
    印章明明就在他手中,卻讓端木流清在衙門前坐了一個晚上,書不同可聞到了一股臭不可聞的銅臭味。..
    書不同的脾氣,是最見不得這些的,否則當年也不會憤然棄官回書院教書。
    隻是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多浪費時間和一個門房計較,便對端木流清道:“姑娘去銷令吧。”
    端木流清感激道:“多謝書先生,這已經是您第三次救我了。”
    書不同揮揮手,便快步轉身回了馬車。
    端木流清則遞出諭令後,一直恭敬以禮相送。
    馬車走出一段路後,華不明問道:“大師兄,難得見你管次閑事啊。”
    書不同卻搖頭道:“昨日帶她入城不正是能讓她順利銷令麽?既然助人,若事依然未成,這與不幫有何區別?”
    他歎了口氣道:“若是事不成,必定會在儒心中留下汙漬,倒是得不償失了。”
    華不明點頭道:“哎……大師兄凡事都要有始有終,有頭有尾,我可做不到像你這樣。”
    書不同笑道:“我也做不到像你如此隨心。你要知道,師父都說,他六個弟子中,就你和關忘文最像他。”
    “關忘文啊……”華不明看向天空,“不知道那小子在書院有沒有好好盯著石文山。”
    想到此,他連忙雙手合十道:“夫子保佑啊,他千萬不要在書院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書不同揮手道:“別去想這些了,反正等會我們接到師父了,就趕緊回書院,就算那小子再鬧,也鬧不出什麽的。”
    “是極,是極!”
    兩人說話間,馬車就已經到了天牢山的外圍。
    遠遠的,他們兩人便看到章不通在圍牆外,不停地走來走去,而腦袋卻一直朝著他們過來的方向。
    見到馬車,章不通便朝兩人揮手喊道:“監……呸,大師兄,二師兄,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