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他......”
    “孔老楞。”
    果然！
    關忘文雖然猜到了敖蜃樓給出的答案，可聽到敖蜃樓肯定的回答後，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可是夫子，長得不是那樣的麽？年不休長得是這樣的啊！我怎麽瞅著哪裏都不像呢？”關忘文費力比劃道。
    世間傳下來的夫子圖像也好，塑像也好，都是身寬體胖的，滿臉大胡子的高大男子。
    年不休雖然身高足夠，可其他方麵應該找不到和夫子相似的地方吧？
    敖蜃樓看關忘文的樣子，咯咯笑道：“你說的孔老楞是這樣的吧？”
    她邊說邊虛空一按，一張夫子像便出現在了關忘文眼前。
    “沒錯，就是這樣子的！”
    敖蜃樓邊在夫子像上點動，邊道：“這個畫像，是他五十歲歲的時候...不對，是他自己說自己五十歲的時候畫下來的。”
    “不過呢，他年輕的時候，長得卻是這樣子的。”
    點動的手指，去掉了夫子臉上的胡子，拉平了皺紋，消瘦了夫子的臉龐。
    在一套美白，磨皮，瘦臉操作後，畫像上的夫子登時換了個模樣。
    如果說之前的夫子看上去大約就是個中人之姿，靠的是氣質來打動人的話，那美顏過後的夫子看上去就有那麽點小帥了。
    變帥是其次的，關鍵關忘文乍一眼看上去，險些就要把年不休三個字喊出口了。
    關忘文輕吸了口氣。
    他突然想起了夫子祭的時候，李流熒曾經在他耳邊說過，夫子廟中的夫子像很眼熟。
    當時他也沒放心上，如今想起來，夫子廟中的夫子像在眉目間確實和年不休有幾分相似。
    關忘文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點。
    夫子廟中的夫子像似乎比廣為流傳的夫子畫像，在歲數上要年輕一些！
    敖蜃樓看著眼前的年輕夫子模樣，沉默了一會，揮手散去。
    “現在你知道了吧？”
    敖蜃樓滿臉笑意問道。
    關忘文點點頭，隨後問道：“你喜歡夫子？”
    敖蜃樓愣了下，隨即笑得全身顫抖起來，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當年天下人誰不喜歡他？”
    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關忘文卻在心中暗道，肯定是喜歡的！
    沒想到堂堂龍宮大公主，竟然有戀父情結。
    還是幹爹！
    嘖嘖嘖，這要是放在藍星上，肯定是爆炸性的新聞啊。
    某國的公主認他國的精神領袖做了幹爹，還愛上了這個幹爹。
    嘖嘖嘖。
    關忘文心中突然冒出了個想法，他沉聲問道：“難道年不休會是夫子的轉世？”
    雖然說兩千年這麽長的時間，出一個長相相似的人也沒什麽。
    可畢竟這裏不是藍星。
    轉世重修什麽的，是很常見的事。
    書院裏還有個轉世重修的大和尚呢！
    敖蜃樓卻搖頭否定道：“不會的。他說過，他就活這一輩子。他最恨的就是道門的奪舍和佛門的轉世，他曾經說過，他死了就死了，絕對不會幹出轉世這個事來的。”
    關忘文點點頭，畢竟夫子那句“始奪人身者，其無後乎”的咒罵還是流傳下來了的。
    敖蜃樓見他認同自己的說話，笑著問道：“別人都是想與天地同壽，他倒好，就要這如星火般璀璨的幾十年，我怎麽勸他都不聽，就衝著這點，你說我喊他一句孔老楞，過分不過分？”
    關忘文忙搖頭道：“肯定不過分。”
    見關忘文認同自己的說法，敖蜃樓笑得更開心了。
    如花兒綻放般的笑靨落在關忘文眼中，竟然讓他的小心髒都有些悸動。
    關忘文趕緊移開了眼神，嘟囔了句：“就不知道當年他怎麽扛過來的。”
    “什麽？”
    “沒什麽，那懸棺宗是怎麽回事？”關忘文趕緊扯開了話題。
    敖蜃樓搖頭道：“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關忘文不由有些失望。
    敖蜃樓卻繼續說道：“我來這裏的時候，還沒有那些鬼魂呢。”
    “那一年，離天皇朝各方麵都已經建立了，那些不聽話的道士和尚都被收拾了。”
    “我以為，我總算可以整天陪在他的身邊，陪他寫字畫畫手談...”
    說到這裏，敖蜃樓抱住了雙膝，眼中滿懷期待之色，臉上飛起了半片紅霞。
    “諸事落定，他忙碌了半生，總該考慮一下個人的事情。”
    “咳咳咳。”關忘文咳嗽了幾聲。
    嘿，露出馬腳了吧？
    還不承認自己喜歡，連個人的事情都幫忙考慮到了。
    他見敖蜃樓轉頭看向字自己，忙信口胡謅道：“沒事，嗓子突然有點癢。”
    完全忽略在蜃境中，神魂狀態絕對不可能嗓子癢的事實。
    還好敖蜃樓也沒計較，繼續道：“我回到永安城，沒呆幾天，他就帶我來趟妖夜原。”
    “我還以為他是在履行我和他當初的約定。”
    “什麽約定？”
    “去東海盡頭看日出，到妖夜原上看日落。”
    關忘文不禁給夫子點讚，真他娘的浪漫！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沒有朝著浪漫愛情故事的方向發展。
    夫子這次去妖夜原不是為了陪敖蜃樓看日出，而是...為了擊殺四大妖王！
    “擊殺？不是封印麽？”關忘文趕緊打斷道。
    “他最初的想法是殺掉四大妖王，讓離天初創的時候獲得一些喘息之機的。”
    “隻是後來......”
    後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夫子的預計。
    因為...神！
    “神！？”關忘文下意識輕吸了口涼氣，隨即反應過來，蜃境中哪有涼氣給他這個神魂吸。
    “沒錯，神。”敖蜃樓重重點頭。
    當時，她已經到了六指神龍的巔峰，論修為和夫子相比也隻有一線之差，將四大妖王幹掉完全不在話下。
    敖蜃樓知道夫子此行的目的後，便想著先行一步把事辦了，到時候他就有時間陪她一起看日落。
    可誰知道，當敖蜃樓來到妖夜原的時候，等待她的不是四大妖王。
    而是神！
    天柱斷後，再無上界神靈下凡。
    敖蜃樓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會碰到下界的神靈。
    毫無懸念的，她被神靈打成了重傷，奄奄一息。
    就在她絕望之時，夫子趕到了。
    於是，夫子悍然，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