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文依然沉浸在關忘文剛才的“見麵大禮”中。
    重聚儒種已經讓他快驚掉下巴了。
    結果陳老六順帶手幫雷老虎凝聚了金丹。
    這......
    要知道儒道兩家隔門如隔山，兩門修行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儒家的浩然正氣若是強行灌輸給道門修士，道門修士估計須臾之間便會爆體而亡。
    再說以如今天地元力的稀薄程度，就算聖人能幫道家中人破境，也是巧婦苦於無米之炊。
    這簡直比重聚儒種還要不可思議！
    好，你幫人凝聚個金丹也就算了，勉強能接受，畢竟聖人麽，可你他...
    林默文輕吐了口氣，不能說髒話！
    你竟然輕描淡寫地幫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直接提升到了破丹成嬰的邊緣？
    而且從陳老六的話中，是怕端木流清破境不穩，才沒給她直接拉上元嬰的？
    林默文在海風中淩亂。
    兩千年來，從未有過如此驚世駭俗的操作！
    “尚書大人？”
    關忘文見林默文沒有反應，忍不住又喊了聲。
    “啊？”
    林默文如夢驚醒，就見“陳老六”笑盈盈道：“你剛才說的事可作數？”
    “什麽事？”林默文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信口應道。
    臥槽，你他娘剛說過的話就不承認了？
    當官的都是這麽言而無信？
    關忘文皺起眉頭：“你要出爾反爾？”
    言語間，聖人氣韻自行散發。
    林默文驚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忙按照朝廷禮製，以最標準的跪姿跪下拱手行禮道：“後學林默文，參見聖人。”
    見“陳老六”依然神色不悅，林默文這才想起來那件事是什麽事，連忙道：“聖人寬心，山南之地有聖人在，自然不能再設置都護府了，升格成行省是理所當然的。”
    關忘文這才笑道：“如此甚好。”
    他收斂起了聖人氣韻，正要轉身，卻聽林默文問道：“聖人留步...那個，後學在南山感應到了聖人破境的氣韻，請問聖人，南山是否也有準聖渡劫？”
    關忘文一臉問號：“南山還有人與我同時渡劫的？在哪裏？”
    林默文啊了聲：“啊？難道聖人剛剛渡劫成功？”
    關忘文點頭：“正是。”
    林默文聞言怒睜雙目！
    不可能！
    怎麽可能！
    他在扯...慌！
    朝廷機要中又不是沒有記載，剛渡劫成功的聖人是什麽樣！
    和其他五個境界一樣，聖人也是分成了九品。
    從九品到一品，涇渭分明。
    當然兩千年來，一品聖人境隻有夫子一人達到。
    因此一品聖人有單獨的稱謂，是為至聖。
    這也是夫子被後世稱為至聖先師的緣故。
    雖然林默文沒有資格看破“陳老六”的品級，可他也知道，能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者，肯定不會是剛剛破境的九品聖人！
    可他又不能開口質疑聖人之言。
    要知道，在離天律中明確規定，聖人之言不可疑，疑者自流之。
    林默文隻好輕吸了口氣，另辟他徑問道：“不知聖人如今幾品？不是後學打聽聖人私密，著實是朝廷也需要登記造冊。”
    關忘文撓撓頭道：“這我也不知道，反正剛破境，應該不會超過九品吧？”
    你放......
    林默文險些破口而出。
    九品能是這樣的？
    關忘文見他的樣子，不由笑道：“我想，山南之地應該不會有第二個聖人在破境的。”
    “好了，閑話以後再說，我先去料理一下那邊的事。”
    關忘文沒有繼續和他閑聊的興致，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骨頭身邊。
    從他從半空中落下時，便已經控製住了敖夜兩兄弟。
    不然他送見麵禮的時候，那兩頭龍能這麽安分？
    關忘文到兩龍身邊的時候，寸心化身人形正在扯敖夜翅膀的羽毛，敖夜爪子下已經堆起了一座毛山。..
    小白則變成了黑龍馬在敖月腦袋上蹦迪，雖然不能造成任何傷害，卻極有節奏。
    就是踩出來的聲音，有點回音，似乎敖月的腦袋中沒有裝多少腦瓜仁。
    骨頭見到關忘文來了，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關忘文身邊。
    “主人!我終於等到你來了！”
    “主人！我雖然差點被他們兩隻給揍死，但是我沒給主人丟臉！”
    關忘文皺眉：“你身上的皮套呢？”
    “呃......”
    骨頭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算了，我自己找。”
    本來活靈活現哭著乞憐的骨頭忽然呆立當場，眼窟窿中的兩點藍火也一動不動。
    數息過後。
    “好了，我知道了，這次不怪你。”關忘文拍了拍骨頭的腦袋。
    骨頭：？？？
    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下一刻，他就看到自己斷掉的骨頭已經續上。
    不僅如此，全身骨頭似乎鍍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的東西。
    不僅如此，他那根消失不見的骨頭，竟然也憑空出現了！
    骨頭大喜過望，太監回春，大概就是這樣的驚喜！
    關忘文覺察到他的情緒波動，立刻警告道：“我不同意，那根骨頭，你不許用。”
    骨頭：......
    “好，好的，主人......”
    難受...想哭...
    關忘文哼了聲，將還在扯毛的寸心和還在跳踢踏舞的小白喊了回來。
    開口問道：“你們龍王知道他大姐已經死了，是麽？”
    熬夜兩兄弟被禁錮了好一會，此時才感到口鼻處一陣鬆快。
    敖夜哪裏管關忘文問的是什麽，開口罵道：“螻蟻，你還不趕緊將本龍放開！識相一點，否則的話，等我龍族大軍到來，叫死無葬身之地。”
    敖月見四哥如此生猛，也不管心中的恐懼，跟著罵道：“叫你死無葬身之地！識相一點！我龍族大軍馬上就來了！”
    “哦？”
    關忘文挑起了眉頭，“大軍？在哪呢？”
    他指著海麵道：“我怎麽看不見呢？”
    熬夜兩兄弟看向了海麵。
    海妖被關忘文一擊清空，而跟在後麵的海族見機不妙，早早就轉頭回了海中。
    隻有波濤陣陣，別說大軍了，連隻鬼影都沒有！
    兩龍齊齊“咕嚕”咽下一大口龍涎。
    關忘文一拍腦門道：“哎呀，剛入聖不久，老習慣改不了，刑訊逼供這麽低級的事情，已經不符合我的品味了。”
    他轉頭對寸心道：“咱們晚上吃蒜蓉龍蝦和叫花雞，怎麽樣？”
    再次被封口的熬夜和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