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就躺在洞口正下方的地麵上直哼哼。
    看這高度，大概有個十幾層樓那麽高吧！
    關忘文當然不會認為就這點高度能讓小白受什麽重傷。
    這家夥純粹是借機罷工而已。
    關忘文不去管在那假意哼哼的小白，緩緩落了下去。
    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洞穴。
    說是洞穴其實也不準確，更像是人為挖出來。
    整個洞穴方方正正，四麵高牆平整如鏡。
    地板上鋪上了整整齊齊的花崗岩地磚，每一塊地磚大小都相當於一個普通房間那麽大。
    天花板上倒是沒有什麽多餘的樣式，卻有數以千計的夜明珠鑲嵌其中。
    夜明珠柔和的光亮將整個空間照得恰到好處的明亮。
    關忘文第一眼便被這一千多顆夜明珠給吸引了。
    這他麽的...完全是意外之喜麽！
    這些個夜明珠拿回去，怎麽也值個幾千兩。
    關忘文正要順帶手將這些夜明珠順走時，突然之間，所有夜明珠爆發出了刺目的白光！
    整個空間，頓時被白光充斥，近乎不可視物！
    關忘文下意識眯了下眼睛。
    眼前的場景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對了！
    當初在蓮安峰頂！
    他在死亡的黑暗之中沉淪之時，似乎也曾經有過被白光刺得伸手不見五指的經曆！
    隻是那段記憶有些模糊，關忘文醒來後，對其中細節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可是這足以讓人目盲的光芒，卻是讓他難以忘記。
    “娘親呀！你看到了沒啊？我，我變白了！你再也不用擔心我太黑被父王嫌棄了！”
    小白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關忘文：......
    正在這時，四周傳來一陣嗡嗡的響聲。
    白光在響聲停歇後，劇烈閃爍了三下，便如潮水般褪去。
    等到恢複到目能視物的時候，關忘文卻看到四周的平整的牆壁上浮現出了一個個方正的紋路。
    “這就很有意思了。”
    關忘文飄到一麵牆前。
    不出意料的話，這他娘的還是個禁製紋路。
    不過這禁製紋路比起龍族傻大黑粗的氣質完全不同，即便是關忘文看了也有些不明所以。
    其中玄妙，甚至連夫子書陣都有所不如。
    關忘文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觸碰紋路。    關忘文大驚，正要縮回手的時候，方正紋路上突然生出了強烈的吸力。
    失去了手甲保護的手指直接觸到了紋路上。
    冰涼，卻溫潤的觸感如同閃電一般擊中了關忘文的神經。
    旋即，一個厚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聲音聽不出來是男是女，更分不清是老是幼，仿佛皆而有之，又仿佛毫無相似之處。
    聲音吐字悠長，時而高亢，時而低緩。
    聲音所說的話語，卻不是關忘文所知的任何一個語種。
    關忘文雖然聽不懂具體的意思，卻能真切感受道聲音中所包含濃烈的情感。
    悲憫之中有些許蒼涼，滿懷希冀之中又透著幾分淒苦與絕望。
    關忘文眼前閃過幾分茫然，旋即體內的浩然正氣自行透體而出。
    就在他的浩然正氣與牆壁接觸之時，牆壁上的方正紋路隨之流動起來。
    等關忘文回過神來時，那些紋路和剛才相比已經全然不同！
    “臥槽！”
    關忘文忍不住脫口而出。
    牆壁上的紋路重新組合排列後，竟然生成了一個個方塊字！
    這些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文字，關忘文豈有不認得的道理？
    關忘文看著最上方，緩緩念叨：“餘於南海覆滅秩序守護之族記.......”
    “秩序守護之族？這是什麽東西？難道是龍族？”
    他接著往下看是，那個厚重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關忘文確定自己能聽懂了。
    這聲音誦讀的正是石壁上的內容。
    關關忘文所在的位置，隻能看到一麵牆壁上的文字，其他三麵牆上的文字，他隻能聽這聲音的誦讀。
    四麵牆壁，字大如牛，通篇將近兩萬。
    關忘文先看後聽。
    厚重的聲音娓娓道來。
    關忘文隨之心潮起伏，難以自已。
    “......”
    “破舊世之秩序，開天下蒼生之新生，夙願未償，前路縹緲。”
    “守護一族，勿論長幼，計八十二萬三千八百餘口，皆喪命於餘手，血債累累，千萬年難還。”
    “若有後來見此文者，當替餘祭拜之。”
    “餘當重謝。”
    “子晩，留筆。”
    子晚應該就是寫這滿牆小作文的作者了。
    關忘文聽完後，心中的驚駭無以複加！
    這篇文字正是當日覆滅龍族之人所留！
    說是人也不確切，關忘文聽完之後，倒是覺得有可能是天界來人。
    因為在記載之中，數次提到了上界與下界。
    這上下兩界的說法，正是見於佛道兩門記載。
    而且往往是大乘飛升以後的老祖化身返宗的時候才會如此稱呼。
    而這兩萬多字的文章，最有用的信息便是確定了龍族的覆滅是由一人或者一神仙所為。
    至於為何而覆滅龍族，其中卻語焉不詳。
    文中將龍族稱為下界秩序的守護一族，並未提到龍這個字眼。
    其中將如何坑殺八十二萬頭龍的過程倒是描述得比較詳盡。
    看得出來，作者在坑殺龍族的時候，心中備受煎熬，文中大篇幅寫了眾多龍族掙紮痛苦的場麵。
    整個龍宮祖庭，真正的當得起屍山血海四個字。
    不僅如此，他還從源頭上掐住了龍族大部氣運。
    內區的滅世風牆也是他的傑作！
    他這一掐，龍族不僅繁衍困難，更是難以有神龍出世。
    至於夫子在龍宮布置下的手段，以及屈自清後來入海再次鎮壓龍族氣運，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可偏偏做下了如此慘無龍道之事，他的字裏行間，卻無處不在訴說著他的沉痛糾結以至於泣血之苦。
    關忘文聽完，總覺得這文章寫得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倒不是說具體內容和文筆，而是這作者的氣質。
    四個字形容，又當又立！
    簡直了！
    滅了人家龍族一族，掐死人家龍族氣運，還要讓後來人替他祭拜？
    祭拜個毛！
    你他娘的把文章留在這鬼地方？誰能看見？
    三千年了，連個鬼影都沒進來過吧？
    要不是今日他不想被老陰比龍安排，他也不會到此處來。
    還說什麽重謝。
    人毛都見不到，謝個鬼！
    他剛生出這個念頭，就聽到耳邊再次響起了那個聲音：“餘嚐看盡下界疾苦，閱遍蒼生辛酸，痛定思痛，而有所覺悟。”
    “天下蒼生，無不借用外力以強自身。”
    “天地元力，不過是上界仙元泄下之遺漏。”
    “蒼生卻以天地元力為至寶，煉化入體，以求飛升。”
    “以至於眾生茫茫，皆為那遺漏之物爭奪殺戮。”
    “卻不知即便凡體，修至純至至烈之心，以心養至剛至強之氣，亦能號令天地。”
    “餘散去一身道行，以切身化凡試之，百年老朽之時，方悟此凡體之正道也！”
    “餘觀此氣波瀾壯闊，浩浩然如無邊星海，又可驅邪心正本源，故命為浩然正氣，餘之謝禮，便是這浩然正氣......”
    聽到這裏，關忘文嚇了一跳。
    等會！
    你說什麽？
    浩然正氣？